她說出這幾個字,整個宮正大堂都安靜了。!

    在衆人都愣住時,她注意到玉穎和冒充夢周的宮女有剎那的失神,這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想——賢妃纔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弘晟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道:“你剛纔說誰?賢妃,可有證據?”

    “當然有證據,否則嬪妾不敢亂說。”

    弘晟怔忡片刻,選擇相信了她,吩咐暗衛,“宣賢妃覲見。”

    暗衛領命而去,沒過多久,賢妃鄭雪蘿便被帶到了宮正處。

    鄭雪蘿處變不驚地向皇帝施禮,“臣妾恭請聖安,不知皇宣召臣妾前來所爲何事?”

    意遠對她的惺惺作態反感不已,“自然是因你在後宮多年行兇作惡而召見。”

    鄭雪蘿微眯鳳眼,目光透着層層危險,卻依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貌似無辜地問,“妹妹這話說的我愈發糊塗了,我行兇作惡什麼了?”

    “用紅花、麝香等藥物毒害多位有孕的宮妃,導致她們在生產之日難產或血崩而亡。”

    鄭雪蘿毫無震驚,似乎預料到了意遠會這麼說。她臉依舊是深不可測的笑容,“妹妹送我的這頂大帽子可真夠大的,我可不敢接啊。”

    意遠知道自己說話是要有憑據的,便開門見山地說:“葉妃娘娘薨逝距今還不足三年,你應該對當時的情形還不陌生吧。”

    鄭雪蘿十分不屑,款款朝皇帝欠身,“皇都不阻止靜容華,是也懷疑臣妾了嗎?”

    皇帝冰冷地看着她,“朕只想知道真相。”

    意遠輕笑,“闔宮下都知道,葉妃在生產之前發現了藏在牀榻夾層裏的紅花,這一功勞還要歸功於你。可是所有人都以爲你好心好意爲葉妃好,卻不知道所謂的搜出紅花只是你精心安排的一齣戲。”

    “……”

    “你自稱無意間看到葉妃的宮女玉蘭行蹤鬼祟,發現她私自拿取紅花,從而推測葉妃被暗害。最後的結果也是玉蘭承擔了罪名,可你卻忽略了一個基本事實,玉蘭當年要被放出宮去了,她完全沒有理由自尋死路去陷害主子。”

    鄭雪蘿滿不在乎地撫了撫襖裙的花邊,“妹妹講的故事挺有趣的,接着講。”

    意遠沒有慌神,淡定地說,“你想要證據,我當然會給你。可能這麼多年,你從來都不知道皇后娘娘身邊有位宮女,名喚玉蘭。”

    鄭雪蘿眼皮顫了一下,意遠毫無錯過地捕捉到了這一細微動作。

    “這位名叫玉蘭的宮女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本來她們倆十分親近,但後來因爲一件小事鬧翻了。之後在後宮的幾年裏,她們再也沒聯繫過。一直到出宮的前三個月,姐妹倆才和解。”

    儘管意遠沒有清楚地說明一切,但人們可以從她的話間聽出蘊含的意思,她口的“妹妹”是葉妃案涉及到的玉蘭。

    賢妃自以爲找到了一個性格孤僻、不愛與人打交道的替死鬼,然而卻並沒有對玉蘭瞭解透徹,完全不知道她還有親人。

    “皇只要派人到坤寧宮宣召玉蘭,必能證明嬪妾所言不虛。”

    話音剛落,便聽到堂外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何須宣召?玉蘭自然是極願意作證的。”

    衆人紛紛起身行禮,“拜見皇后娘娘。”

    意遠早料到皇后會親至,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皇帝懷疑了這麼多年,這麼好的澄清自身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只是皇后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生了重病一樣。

    “臣妾恭請聖安。”

    皇帝不願直視皇后,只問道:“你怎麼來了?身子不舒服,在宮裏歇着便是了。”

    皇后端莊地欠身道,“皇恕罪,臣妾亦想知道事實真相。”

    皇帝心有愧,直到意遠說出賢妃是兇手之前,他都以爲這一切是皇后所爲。儘管他從來沒有開口質問過皇后,但時不時待她涼薄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懷疑自己的髮妻。

    皇后見皇帝沉聲不語,心便寬慰許多。她對站在身後的玉蘭道,“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吧,今天是你爲妹妹鳴冤的唯一機會。”

    玉蘭點了點頭,步步朝賢妃逼近。看着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鄭雪蘿心頭終是開始不停顫抖。

    “奴婢本名慧蘭,玄德十二年與同父異母妹玉蘭一同入宮爲婢。襄康二年,在是否寄俸祿回家的問題和妹妹發生爭執,之後的三年裏便斷絕了來往。直到三年前宮女出宮前的幾個月,才與她重新和好。”

    “……”

    “姨娘早逝,所以妹妹自幼性格孤僻,很少與外人來往,卻不曾想這個弱點成了別人利用她的地方。一個月後,葉妃宮搜出紅花,賢妃指認是妹妹所爲,但奴婢抵死也不會相信!”

    “……”

    “因爲我們倆和好之後,她曾經寫過一封信,直言會和奴婢一起出宮,一起回到故鄉。這封信,奴婢到現在還留着……”玉蘭垂首,雙手將那封略微發黃的信遞。

    鄭雪蘿只是冷笑,“人心思變,她難道沒跟你說過經常遭受葉妃苛待?若不是她,還會是誰?”

    意遠堅定地道:“海棠!”

    衆人的目光匯聚在她身,意遠解釋說:“葉妃的掌事宮女海棠。海棠早聽命於你,她是將紅花放入牀榻夾層的那個人,也是在你搜宮時,最後發現紅花的人。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導自演的。”

    鄭雪蘿流露出兇惡的目光,“梁氏,你難不成以爲自己臆測的是事實?!”

    意遠已經成功地打亂了她的心神,此刻的鄭雪蘿已經不是剛纔那樣安然。

    “當然不是,你想要更多證據,可以啊!”意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賢妃娘娘應該也還沒忘記惠嬪吧。”

    “……”

    “惠嬪辭世前嗓音全啞,裏面應該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畢竟是你對她身邊的宮人下了令,在她的飯食放入了啞藥。只因她已經發現了幕後兇手是你,你纔不得不鋌而走險爲之。”

    “……”

    “你做夢也想不到,惠嬪已經將那名宮人的供狀藏在了青城公主的襁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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