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盡數退下,意遠再轉身面對穆花娘時,果然看到了她那恍若隔世的眼神。品書網 .

    穆花娘看到她的頭髮已經挽成了髮髻,這是爲人婦的標誌,遂問道,“小遠兒,你告訴娘,這…這是怎麼回事?”

    意遠雙頰泛着些許微紅,“這事說來話長,娘,你聽我慢慢跟你講。”

    她將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穆花娘,然而在穆花娘聽來,這些也太過離,昔日還爲了掙幾銅板的小雜役竟搖身變爲後宮娘娘。

    “我現在生活的很好,他…他很疼愛我…”意遠遙望站在臥房外的弘晟,他永遠都這樣有耐心,靜靜陪伴自己。

    穆花娘順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邊,他揹負着手,身着玄色龍袍,看去年紀不大風度卻甚是威嚴。

    似乎感受到背後有兩道目光凝視着自己,弘晟轉過身來朝裏面瞧了一眼。正是此時,穆花娘看清了他的面孔,的確是個英武剛毅的男子。

    再看自己的女兒,滿臉花癡地望着他,然而一種不詳的預感卻從穆花娘心底升騰而起,因爲這個場景實在是似曾相識。

    她扳正意遠的臉,嚴肅地道:“小遠兒,你聽孃的話,不要相信這個男人。”

    意遠脣角掛着的燦爛笑容漸漸凝固,不解地說:“娘,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這是我的丈夫啊!我不相信他相信誰?”

    穆花娘輕蔑地噗嗤一笑,臉露出久經情場的老道,“也你們這些小女孩會相信他們的甜言蜜語,其實啊,都是騙人的!這樣的男人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等他玩膩了你,會像扔破鞋一樣扔了你!”

    意遠驚駭無,沒想到在自己眼的甜蜜生活,到了母親那裏竟成了一場欺騙。在她要辯駁時,她忽然想起穆花娘年輕時被梁謖拋棄的遭遇,也許是心的陰影讓母親對男人有所偏見。

    她強力忍下心的難過,頷首道,“我記下了。”

    穆花娘和顏悅色地拍拍她的臉頰,“這纔是孃的乖丫頭。”

    “娘,你剛剛清醒過來,還需要多休息,我便回去了。此處安穩,你放心住着,這些天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穆花娘點點頭,由意遠扶着她躺了回去,又囑咐道:“不要寄希望在那個男人身!”

    “我知道了!”意遠不悅答道,快步走出了臥房。

    弘晟聽到門被推開,轉身望過去,“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然而意遠氣悶悶地鼓着腮幫子,一言不發地從他身側走過去了。

    弘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連忙追了去。往日裏慢悠悠走路的人此刻像長了飛毛腿一樣,一口氣躥進了馬車裏。

    他一推開馬車的扇門,看到小女人懨懨地倚着車壁,下巴拉的老長。

    “咳,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不高興?”弘晟坐到她身邊問道。

    意遠眼底黯淡無光,心想如果說了實話,他也一定會覺得失望吧。畢竟這些日子,一直是他派人照顧孃親,反過來卻不被認可。

    弘晟見她不說話,只好來硬的,“行啊,膽兒又肥了不少,都敢不搭理朕了,看朕回頭怎麼收拾你。”

    他話音剛落,意遠便鑽進了他懷裏,略帶哭腔的說:“我娘不喜歡你…”

    弘晟失笑,捏着她的臉道,“還以爲是多麼大不了的事呢,這不很正常嗎。”

    意遠皺眉凝視着他,“我娘讓我不要相信你,說你早晚會厭煩了我。我知道她被梁謖刺激過,可你不是梁謖啊,她怎麼能這麼想?”

    弘晟耐心地對她解釋,“你也說過了,她這一生如此痛苦,在她印象,只有被拋棄的記憶。她沒有見過我們之間感情的真摯,自然無法理解一切。意遠,相信朕,時間會改變她的看法。”

    “但願吧。”意遠哀聲嘆息,“今日又耽誤皇批摺子了,讓你抱着希望而來,卻敗興而歸。”

    “無妨,咱們先不說這個了,等會兒你和朕一同回乾清宮,朕有東西要給你看。”

    意遠嗯了一聲,將頭墊在他的肩膀,一直到馬車停下。

    傾落多日的雨終於停了,東方天空雲層折出微弱的陽光。乾清宮白玉石階到處積滿了雨水,內侍們正一點點清理。

    弘晟帶着意遠進了勤政殿,將紫檀御案的一摞摺子抱了過來,“看看這些,然後說說你的想法。”

    意遠搖頭,“皇,不行,臣妾不能看前朝大人們奏的摺子。”

    “朕只不過是讓你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你放心,朕有分寸。”

    意遠誠惶誠恐地將摺子抱了過來,坐到一旁,一封一封認真的閱讀,摺子的內容大抵逃不出請求爲恪王加官進職。

    弘晟倚靠御案而立,“怎麼樣,你有什麼想法嗎?”

    意遠難爲情地說了一句,“朝大人們似乎都在試探皇的想法。”

    弘晟湊到她面前,“朕當然知道他們在試探朕,朕要你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對於皇和恪王來說,其實這更像是一個陷阱,因爲恪王雖然已經去了齊州,開始整頓軍務,但到底還沒有取得令大家心悅誠服的軍功。算將來恪王能贏下整個北境,還是跳不出曾被皇兄提攜的怪圈。”

    弘晟點了點頭,似在沉思。

    “而且,皇若是想一舉和平收回北境軍權,不要操之過急。現下,正是韃靼容易進犯的時期,內部不宜有矛盾。皇不如慢慢了解蕭勇心的想法,一則不冤枉好人,二則不給小人有可乘之機。”

    弘晟笑着捏她的臉,“說的話明明句句在理,爲什麼非要那麼不自信?”

    意遠嘆息,“臣妾並非不自信,而是自古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訓令。且不論被朝廷大臣知道了,臣妾要受責罵,是臣妾自己,也擔心想法不定,橫生野心。”

    “你完全沒必要有這些顧慮,意遠,朕清楚你的品行,不想讓你當華而不實的花瓶,朕想讓你真正與朕並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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