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連忙伸手去扶她,“娘娘小心!”
蕭蘭韻狠狠甩開宮女的手,滿臉憋紅,胸口下起伏,“廢了我?弘晟,你敢!你要是敢廢我,我蕭氏保你前朝雞犬不寧!”
“娘娘慎言,若是讓皇聽到不好了。”
“聽到又如何!他心知肚明!”蕭蘭韻攥起拳頭,“梁意遠這個賤人,皇是爲了她纔不許本宮撫養皇子,不是怕本宮威脅到她的地位嗎?哼,本宮會眼睜睜看着她生下皇子,當皇后?不可能!”
“……”
“去通知密妃、欣昭容,讓她們到萬安宮來見本宮。本宮不信,這麼多人都無法將梁意遠給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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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翊坤宮裏窩着好生休養了幾天,意遠終於又回到了活蹦亂跳的狀態。大概是心情好了,病好的也快了,自從和皇帝講和後,她精神頭一直很足。
“我剛纔過來的時候,可是看到梁貴人匆匆出門,大約又是去萬安宮了,娘娘你真的要提高警惕,蕭蘭韻這會兒正謀劃怎麼給你致命一擊。”
意遠望了眼對面氣質脫俗的女子,淺笑道:“梅姐姐放心吧,她們打算耍什麼詭計,我都一清二楚。”
梅婕妤見她全然沒放在心,只顧着繡手的肚兜,不由再次提醒她,“蕭蘭韻試圖撫養皇子,卻被皇怒斥一通,可是你每次讓人去景仁宮給三皇子送東西,皇都沒說什麼。蕭蘭韻心定然覺得不公平,肯定在想着辦法讓你出岔子。”
意遠放下手針線,神色嚴肅,“你是說,她也許不會衝着我來,會衝着玄暉去?”
梅婕妤沒有回話,但她的意思卻很明白了。
意遠並不害怕蕭蘭韻衝着她來,因爲她十分清楚蕭蘭韻頂多和梁雲湄合作,將她過去生活在民間的事兒扒出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早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若是蕭蘭韻試圖對玄暉下手,從而來陷害自己,那她不能淡然處之了。
“多謝梅姐姐提醒,我會提起注意的。”意遠眼閃過一道銳利的光,那種氣勢是梅婕妤之前從未見過的。大概意遠早已將玄暉當作自己的孩子,作爲一個母親,是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的。
她剛要拿起花繃子繼續繡肚兜,隔斷外傳來宮人焦急的稟報聲,“主子,疏月姑娘求見。”
“快讓她進來。”
疏月匆匆走進內殿,“奴婢見過靜妃娘娘。”
“你這麼着急過來,可是玄暉有什麼事了?”
疏月擺手解釋,“娘娘容稟,小卓子剛纔過來告訴奴婢,說是殿下被喚去勤政殿了。奴婢以爲殿下又做錯了事,但是小卓子告訴奴婢,太子殿下和所有皇子都被叫過去了,奴婢心裏忐忑,這纔過來回稟娘娘。”
梅婕妤在旁聽着,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會兒又不是檢查課業的時辰,怎麼好端端地宣過去覲見啊?”
意遠蹙眉,“我知道皇的意圖了,快些更衣,我要去勤政殿。”
玄逸幾個弟弟年長几歲,也膽大一些,俯身問:“父皇宣兒臣等前來,是要檢查兒臣的課業嗎?”
皇帝擡眸瞄了他們一眼,繼續看手的奏章,“朕前兩日讓宮正查了一些事情,你們想知道朕都查出來些什麼嗎?”
幾個孩子呆呆地望着父親,不敢吱聲。
皇帝給站在身側的總管周東拋了個眼神,周東前一步,展示出手攥着的一枚手繡護身符。
“告訴朕,這是誰的?”
三皇子玄暉和四皇子玄昱對視一眼,玄昱毫不猶豫地站了出去,“稟父皇,這是兒臣的。”
他話音剛落,玄暉也怯怯站了出去,“稟父皇,那是兒臣的護身符。”
玄昱驚慌失措地望了他一眼,對皇帝解釋說:“父皇,玄暉說謊,那是兒臣的東西!”
皇帝神色儼然已有怒不可遏的趨勢,他咬牙切齒地對玄昱道:“朕剛纔說過了,宮正查了一些事情,還敢在朕面前說謊!”
玄昱只是個心智還沒成熟的小孩兒,見這陣勢瞬間便慌了神,吞嚥下唾沫,結結巴巴說:“回稟父皇…這原本是玄暉的,但…但玄暉已經將它…將它送給兒臣了…”
話音未落,便聽皇帝怒拍御案,指着御階下幾個小孩斥道:“放肆!朕倒不知從何時起,你們竟開始滿嘴謊言了!在朕面前竟然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謊!”
皇子們感受到他的怒意,恐懼之下紛紛跪在了地,玄昱更是渾身發抖,連眼皮都不敢擡。
皇帝高高站在御階,冷冷望着幾個表面膽怯實則膽大的兒子,“朕平時真是太縱容你們了,竟讓你們連手足相欺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說!前幾日是誰將機甲小鳥放進玄暉廣袖的!”
二皇子玄錚顫了下身子,“父皇…兒臣不是故意…”
“去到勤政殿外面跪着!”
二皇子擡起頭,下巴抽搐不已,眼睛裏寫滿恐懼,“兒臣…兒臣…”
皇帝一瞪眼,“沒聽到朕說的話嗎?!”
玄錚從地了爬了起來,留戀地一步步朝外挪去了。玄昱偷偷往後瞄了幾眼,再側過臉來時,卻發現皇帝正盯着自己瞧,趕忙垂下了頭。
皇帝拿過周東手的那枚護身符,踱步至四皇子玄昱面前,“擡起頭來!”
玄昱嚇得一哆嗦,咬脣擡起了小腦袋。
皇帝將護身符擺到他眼前,“朕平生最恨仗勢欺人的傢伙,是誰給你的勇氣自以爲高人一等?去外面給朕跪着!”
玄昱沮喪地垂下了頭,他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只是在起身的那一霎那,狠狠瞪了玄暉一眼。
將兩個混世魔王處置完,太子玄逸跪直身子說:“父皇,兒臣身爲長兄,未能及時約束各位弟弟,亦有罪過,兒臣願受任何懲罰。”
“不錯,免了朕開口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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