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大公子看弘霖臉色差到極致,連忙呵斥道:“王爺面前,你也敢亂說話,還不快點認錯賠禮!”
薛月蘭趾高氣昂地道:“我說錯了什麼要認錯賠禮,薛月瑩是個搶了我夫婿的賤人!”
“住嘴!”她成功將弘霖的脾氣給引爆了,弘霖無法想像這樣粗陋不堪的話是從姑娘嘴裏說出來的,他朝薛月蘭逼近幾步,“如果不是因爲你是女子,本王早賞你幾巴掌了!”
薛月蘭如被嚇到的小鳥瑟瑟顫了下,眼圈頓時變的兔子的眼睛還紅。
“月瑩是什麼樣的人,本王清楚無,還用不着別人來指點!本王知道月瑩未出閣前總是被你們欺負,原本是要和你們算總賬的,但月瑩苦口婆心勸本王以和爲貴,如今看來,這和不要也罷!”
“……”
“敢動本王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條!”
弘霖說完這話便甩袖轉身離去,卻發現不知何時薛月瑩已經站在了他身後,她臉還掛着似喜非喜的表情,彷彿剛纔話間的女主角並不是她,而是別人。
弘霖前抓住她的手,“回金陵!”
這樣,來時歡喜,去時暴怒。但是,薛月瑩的目的卻達到了。
“弘霖…”她憋笑輕輕喚了一聲,“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
弘霖繃着臉沒說話。
幸福和甜蜜在她心裏蔓延開來,她嘿嘿笑道:“能讓恪王爺出頭打抱不平的女人,應該不多吧。”
“你是第一個。”
“不包括皇后娘娘?”
弘霖輕哧,“我何曾爲她打抱不平?我纔是欺負她的那個人,當年,她差點被我弄掉一條腿。”
薛月瑩往他身側蹭了蹭,“弘霖,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了驕傲的本錢,讓我在他們面前爭回一口氣來。”
弘霖垂首瞄她一眼,已經將她要說的話猜了個七八分。
未出閣時的薛月瑩也算是個受氣包,雖然性子強悍了些,但架不住薛府裏的正牌夫人和嫡小姐們欺負,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嫁爲恪王正妃這麼好的事情當然不會落在她頭,當初王皇后挑的人是薛月蘭。奈何當時弘霖花名在外,世人皆以爲弘霖是個風流到一定程度的紈絝王爺,換女人換衣服還快。薛英怎麼可能會把寶貝嫡女送去王府做這種名存實亡的正妃娘娘?
所以這種糟心事兒交給薛月瑩來應付了,反正是一個小妾生的,無關緊要。
但是誰能想得到呢,弘霖早不是那個花天酒地的風流王爺,先是被梁皇后收服了心思,眼見追求梁皇后無望,才最終接納了薛月瑩,一點點產生了感情。
“所以你非要拉着我來省親,是爲了顯擺?”
“什麼叫顯擺啊,能不能別把話說那麼難聽?”薛月瑩嘴角隱藏不住笑意,“我這叫爲你正名,這麼優秀的男人不能總被世人誤解啊,你說對不對?”
一場省親成了弘霖和薛月瑩徹底講和的契機,薛月瑩總算不用在心裏悱惻遇人不淑,弘霖還是挺特別的一個男人,至少是她能跟得下去的。
弘霖也突然發現了薛月瑩的另一面,這女人也不是那麼討人厭,湊活過一輩子是可以的。
襄康十年寒冬臘月,薛月瑩早產。
頂着鵝毛大雪,弘霖進宮請來了梁皇后,“咱們這一輩你生過孩子,你進去陪陪她,讓她別害怕,我在外邊兒守着呢。”
梁皇后擠眉弄眼地對他道:“這快要當爹的人是不一樣,終於知道疼自己媳婦了?”
“皇后娘娘,您快進去成嗎?”弘霖漲紅了臉皮,雖然他和薛月瑩不像從前那樣掐架了,但還是沒在家族衆人面前表現的恩愛非常。
梁皇后輕咳兩聲,佯裝正經地道:“你放心,我會給你把話帶到的。”
下一刻,她鑽進了產房。
迎面撲來的血腥氣息讓人感到有些不適,再加因疼痛發出的哭喊,梁皇后喟嘆一聲,女人生孩子跟進鬼門關有什麼區別。還好弘霖那傢伙知道疼愛王妃了,要不然真是可憐薛月瑩。
“月瑩?我來了。”
薛月瑩睜開眼皮去瞧,朝梁皇后伸出手去,“皇后姐姐!我…我快要不行了。”
梁皇后接過丫鬟手的汗巾,心疼地替她擦着汗,“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弘霖可是守在外面的,他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
薛月瑩悠悠睜開眼往外面望去,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我…我真的好疼!早知道…早知道不給他生孩子了!”
皇后哭笑不得,“你別想自己在生孩子,跟我說說話,分散下注意力。我見他跟變性了一樣,你倆都好成這樣了,也不教大傢伙知道,打算什麼時候露出廬山真面目?”
“誰…誰跟他…好了?”薛月瑩是這樣倔強的脾氣,但聽到弘霖在外面守着,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梁皇后皺眉沉思,“行了,算你倔。不過我要告訴你啊,當年我生玄安和玄淳的時候,也是生死一線,可你瞧瞧我不照樣挺了過來?所以說啊,對自己有信心,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說完,衝她擠弄了兩下眼睛。
梁皇后說的話還是很有成效的,爲薛月瑩注入了力量。她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弘霖的時候,那時他整個人冷冰冰的,好像在胸前掛了塊兒“生人勿近”的牌子,但是卻不妨礙她第一眼看了他。
一想到未來的丈夫有這樣英俊的面貌還有權有勢,她臉紅髮燙。可惜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憎惡她,不願理會她,直到她決定傾心相對不求回報。
這一路走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耐心和堅韌。
“弘霖…”薛月瑩捏緊了掛着的白色帷幔,隨即力氣達到頂峯,一個嬰孩呱呱墜地。
臥房的門被撞開,弘霖已撲到她榻邊,“辛苦你了,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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