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愣住,然後按住太陽穴搖搖頭,定睛以後視線卻不知爲什麼,變得越發模糊了。
難道我這是快死了嗎我要這樣死了嗎
自嘲一笑,我以顫巍巍的雙手撐在石桌上,企圖站起身來。
可腳下才剛剛用勁,身體就不由自主的一斜
竟是重重跌回了石凳上,胸口亦因氣短忍不住的開始大口大口喘氣。
在一瞬間,我只感覺大腦裏的氧氣都被抽走了那般,身子十分乏重,令我只得趴在了石桌上。
幾近暈厥時,身後又突然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聽上去像是從煙霞林傳來的。“快看,夫人命我們潛伏在這,爲的就是那個女人吧”
“還愣着做什麼抓起來”
身後的腳步聲快速及近,等我反應過來時,雙臂已經被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了。
是誰呢
我只覺得眼前晃過了幾道影子。
爲了令視線凝聚,我死死的咬住了下脣。
直到脣角溢入了一絲血腥,眼前方一點點清晰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我警惕的瞧着爲首一個侍衛打扮的女子。
她卻並不理會我的話,而是朝寺院的方向揮了揮手,“把她帶過去”
“你們”我心下一驚,正想說話,腦袋裏卻止不住的嗚鳴。
隨後,喉頭一腥,又是一口暗紅的血順着我的脣角溢了出來。
而此時的寺院裏
雎虞從腰間取下一把匕首丟向公孫子都,神情傲然道,“公孫大夫,若要我違背教主的意思去救她,那你就用這把餵了鴆毒的刀自裁了,如何”
公孫子都低眼,瞧着自己握在手裏的匕首,冷笑,“雎虞,你就這麼着急着在大王面前表現嗎”
“是”雎虞也不避諱,落滿口脂的脣上泛起一絲得意,“你既如此聰明,也不用我多加說明了吧你們兩個人總要有人死纔行”
“你就不怕我用這把刀先殺了你”公孫子都眯起眸子,將匕首抽了出來,以手裏的寒光對準了她。
雎虞卻不以爲意的冷哼,“公孫大夫當然也可以選擇那麼做,大不了到那個時候咱們就玉石俱焚,只要你敢動我分毫,我立即捏死手裏的藥蟬,那個女人沒有了這救命的東西自然得死,而你抗旨加上謀殺後宮嬪妃,自然橫豎也逃不過一死。況且”
那張妖冶的容顏上,笑容越發得意的瞧着公孫子都的身後,“妾不認爲,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
此刻我在一左一右的挾持下,被帶到了公孫子都和雎虞的面前。
“素雪”愣在一旁的鶴子修見狀正欲上前。
那侍衛打扮的女子就以長劍架上了我的頸脖,“別過來,要不然我立馬殺了她”
“這”鶴子修皺眉,只好往後退了一步,看看我又看看公孫子都,疑惑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寺院內一時寂靜,並沒有人解答他。
只有公孫子都獰着一張美到不可方物的面容,厲聲道,“你要做什麼都衝我來若是敢傷了她一分一毫,我定要你們以命償還”
“很好”雎虞似乎很是滿意公孫子都的反應一般,“妾現在確認了大夫的心意,只要大夫配合,妾不僅不會傷她,還會如約解了她身上的蛇蠱。”
“你放心,只要你自裁,我就將她交給那邊兩位,絕不食言。”雎虞眼神示意了鶴子修和鶴千秋。
公孫子都的眸中微微動搖,繼而緩緩擡起了手裏的匕首,轉向對準自己。
“不,”我猛地搖頭,手上不斷掙扎,任脖子上架着的那把長劍劃破了我的皮膚,“公孫,別中計,別聽她的她不會放過我的,她是巫教中人,就算你真遂了她的願,到頭來她還是會連我一起殺了。”
“蘇丹。”公孫子都怔住,眼中滿是痛色的瞧向我。
雎虞趁機又道,“公孫大夫,你可想好了,究竟要不要救她她中的可是蛇蠱,如果沒有我的藥蟬解除的話,怕是熬不到夕陽就要一命歸天了。”
公孫子都微愣,然後表情決然的望着雎虞,“希望你能兌現你的承諾,否則我公孫子都對天發誓,若你敢食言而肥,我必化身厲鬼抽你筋扒你皮噬你骨血,令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那是自然的”雎虞笑笑,滿臉的不以爲然。
我只感覺背脊在一瞬間失去了支撐的力道,令我的身子往後一癱。
隨即拼了命的掙扎起身,“別信她,公孫不要”
公孫子都轉眸瞧向我,只淺淺一笑。
然後長腿擡起,朝我緩緩走了過來。
“不要啊公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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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力扭動身子,欲掙脫束縛。
而此刻,我的眼中視線模糊,早已分不清究竟是體內的蛇蠱作祟,還是熱淚在眼中打轉。
只是等我再欲張口說話時,有什麼東西悄然從眼眶裏滑落,滾燙
甚至灼痛了我的心臟。
“別哭,素兒”公孫子都低低喚了我一聲,使得我身形一震。
再擡眼時,他瞧住我的眸中噙了絲絲笑意,然後旁若無人的擡手,溫柔的拭去了我臉上的每一滴淚水,“這是我第一次叫你吧素兒”
說罷,公孫子都又似反覆回味着一般。
良久,紅脣才漾開了一抹璀璨奪目的笑,“還記不記得,我們初識時的場景那時我只當你是哪個富庶人家的姑娘呢,卻未曾想你是鮮虞的太子妃,更未曾想過往後的日子,我這顆原本平靜的心竟會如此”
說到這,公孫子都若陷入了回憶一般,絕世的容顏上滿是迷戀的瞧着我,“那種感覺我自己都說不上來,只是你知不知道,當我再一次在天香樓遇見你的時候,我有多欣喜那時我只想,這應是上天的恩賜,所以纔將你賜予我,令我索然無味的生命裏因你變得色彩繽紛了起來,所以我千方百計的想留住你,在天香樓我發現有人尾隨你的時候,本該是置之不顧的,可我不想你離開,所以索性就將你關進了竹園,並派人暗中保護”
“公孫”
“但世事並非隨心所欲,因爲我是鄭國重臣,除了我自身的感情以外,我還得顧全大局,縱自身早已沉迷於你,只得不斷壓制着自己。雖然我很明白,你早已成了他人的妻子,心裏亦早已裝了別人可就算是這樣,我的心還是失去了理智,我曾經甚至幼稚的祈求上天,讓你心裏的那個男人死去,這樣你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