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悅握着他的手,不住發抖,段銘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安慰着,放心吧,我一定盡力,不讓梁叔叔坐牢,最差也是保外就醫
段律師,謝謝你梁婉悅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從來沒有想過,爸爸竟然會有坐牢的一天。
段銘溫和的微笑,梁總對我有知遇之恩,現在他落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倒是你,已經一天沒有喫東西了,現在我帶你出去喫點東西吧
梁婉悅仰起頭,爸爸沒有錢了,我得想辦法去籌錢,你幫我想想,那些和爸爸有交情的叔叔伯伯,我能去哪裏幫他找錢
段銘扶起梁婉悅,搖頭,倒是有人,欠下你爸爸不少債,只是你爸爸沒出事的時候,他們都不願意還債,現在這個情況,想討債,怕是很難
很難也要試試梁婉悅再一次握住了段銘的手,這個時候,這隻溫暖有力的手,似乎能給她無盡的勇氣。
那好,我們晚上的飛機,回t市,我會陪着你去見一下各大公司的董事,看看你能不能挽回一些損失段銘說話間,就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開始訂票歟。
梅成煜知道梁家出事的時候,是在當天中午。他坐在那個舞女的家裏,喫着她親手煮的面,看着電視新聞,這才知道,這一次梁婉悅沒有騙他,梁家真的出事了。
他丟下筷子,就跑了出去,可是梁婉悅的電話響了無數遍,始終沒有人接聽。
他直接開車去了梁家,此時的梁家已經狼藉一片,所有下人都已經離開。
跟呂凡菁通過電話之後,他這才知道,梁婉悅已經去了礦井出事的地方,隨即去了機場,買了最快一輛飛往異地的航班。
他坐在機場等候,心裏火焦火燎,短短的一個小時竟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般。
他想起了梁婉悅那蒼白的臉,還有無措的眼神,這個時候的她,一定很無助。
可是該死的,自己竟然在一個舞女的家裏醉生夢死,留她一個人面臨這最困難的時候。
他焦慮不安的在機場走來走去,不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瘦小的個子,短短的頭髮,還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只是她的身邊,陪着另外一個戴着眼鏡的儒雅男人,男人攬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纖細的腰,她的身體傾斜在男人身上,兩人低低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好些了嗎段銘低聲,看着梁婉悅蒼白的臉上。在飛機上,她忽然胃疼,額頭上都是冷汗,瘦小的身體不住顫抖。
大概是一天沒有喫飯的原因,她嘔吐出的穢物,都只是一些酸水。
梁婉悅搖頭,神色疲憊。
段銘扶着她的身體用力,你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院,梁伯伯的事情,你作踐自己的身體也沒用
梁婉悅握住他的手,秀眉緊緊蹙起,我不去醫院,喫幾顆胃藥就好,你快點幫我聯繫跟爸爸有生意往來的那些叔叔伯伯
不行,你先回去休息段銘低聲,皺眉想要幫她拂去額間的短髮。
驟然,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從他的懷中拽出,梅成煜陰沉着一雙眸子,冷漠的盯着眼前的段銘。
段銘微微一笑,卻沒有放開梁婉悅,梅少,久違了
放開她梅成煜怒喝,聲音冰冷,眸中醞釀着怒氣。
該放開我的是你梁婉悅冷聲,一把甩開了梅成煜的手,她反手拉住段銘,我們走
段銘勾脣微笑,隨着梁婉悅一起朝着機場外面走去。
梁婉悅,我們還有六天就要結婚了梅成煜咆哮起來,上前攔在了兩人前面。
梁婉悅蹙眉搖頭,我忘記告訴你,梅成煜,婚禮沒有了
你什麼意思梅成煜氣喘吁吁,咬牙怒視着梁婉悅。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打算嫁給你了,還有,我們兩人,以後都不要見面了梁婉悅聲音淡漠,看着他的眸光,如看着一個陌生人般。
梅成煜氣的不輕,冷笑連連的點頭,好,你說的,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你說的
說完,他驟然轉身,闊步離去。
梁婉悅看着他的背影,只是深深的蹙起眉頭。
你沒事吧段銘關心的看着梁婉悅,聲音溫和。
梁婉悅搖頭,她是一個簡單的人,只喜歡簡單的生活,可是梅家太複雜,她根本不適合嫁進梅家。
就算她真的真的很喜歡梅成煜,可是也該到了放手的時候。
連續幾天,梁婉悅嚐盡了人間的辛酸,好在最後事情有戲劇性的轉變。那些欠下樑家錢的人,都主動要求還債,連爸爸取保候審的事情,也變得出奇順利。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梅成煜終於沉不住氣了,來到梁家找她。
在他熟悉的梁家臥房中,梁婉悅埋頭做着算術,她已經決定,繼續考研。
梅成煜進門,她彷彿沒有看見一般,只是筆耕不輟。
梅成煜抿脣,一把將她筆下的書本奪開,中性筆下面的書本,被劃上了長長一條橫線。
他皺眉看着她,你爸爸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明天的婚禮,你怎麼想
我還以爲,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梁婉悅低頭,看着手中的筆。
什麼叫做把話說的很清楚,梁婉悅,你知不知道梅成煜的話頓住,欲言又止的看着梁婉悅。
梁婉悅擡起頭,眸光依舊平靜,我知道,梁家的事情,是你出力擺平,我替爸爸謝謝你
然後呢梅成煜黑着一張臉,繼續道。
梁婉悅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裏,經過樑家的這次事情,她明白了梁家和梅家的差距。
她沒有勇氣再繼續跟他愛下去了,她想改變自己,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梅成煜,她是真的決定放棄了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婚禮的事情,我很抱歉梁婉悅緩慢開口,手中的筆,被她緊緊攥在手心。
梅成煜冷笑着站起身,你覺得,你臨時悔婚,我還會繼續將梅夫人的位置留給你嗎
梁婉悅搖頭,菁菁告訴我,若是我悔婚,我們之間,可能就真的完了,你會娶別的女人。
那你呢,你希望我娶別的女人嗎梅成煜居高臨下,站在那裏看着桌子旁邊坐着的梁婉悅。
娶吧,只有你娶了別的女人,梅家纔不會在明天的婚禮上丟面子梁婉悅轉身,看着梅成煜道。
梅成煜咬牙,一把攥住了梁婉悅的手,逼着她站起來,你確定,要我娶別的女人
梁婉悅微笑,笑容無奈,當然了,你又不可能一輩子打光棍,自然要娶別的女人,梅成煜,我們之間真的是不可能了
梅成煜深呼吸,狠狠一把甩開了梁婉悅的手,你說的,讓我娶別的女人,梁婉悅你也不要後悔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梅家的三少,娶一個暴發戶的女兒,原本就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
他們的婚禮基本上是在祕密進行,連諸方媒體也隱瞞過去。這次他結婚,知道新娘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臨時更換新娘,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真的要娶別的女人,從此跟梁婉悅之間的關係,劃上句號嗎
梅成煜閉上眼睛,靠在梁家的牆壁上面,皺眉思索到半夜。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呂凡菁就被魯汀南叫醒,兩人盛裝打扮一番,打算參加梅成煜的婚禮。
呂凡菁正在準備紅包,魯汀南不解的皺起眉頭,不是要送純種牧羊犬給他們麼爲什麼又要準備紅包
喜歡牧羊犬的,只是梁婉悅而已呂凡菁聲音淡淡的,旁邊的言言也被打扮的如同一個小公主,站在那裏仰着臉看着兩人。
魯汀南不解,挑了挑眉頭,單手插在褲袋中,我讓韋燕將牧羊犬給梁婉悅送過去吧
不用,今天結婚的人,可能只是梅成煜呂凡菁打斷他,收拾好自己的手提袋。
魯汀南擰眉,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想到估計又是梁婉悅出什麼幺蛾子。
不過不管梅成煜結婚的對象是誰,這個禮都必須得送。
呂凡菁草草打扮一番,隨着他一起離開,而那條從中東買來有冠軍頭銜的牧羊犬,則是圈養在後院。
婚禮的現場,雖然不是十分奢華,卻也精緻隆重。
露天的草坪,處處用鮮花做裝飾,下人穿着統一的衣服,端着托盤在人羣中穿梭。
而梅家的長輩,則是端着香檳站在一邊,迎着客人欹。
魯汀南攜着呂凡菁來的時候,梅成煜正坐在一邊,如一個沒事的人一般,手中玩弄着一朵鮮花。
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筆挺的西裝,胸前戴着花朵,沒有人會以爲,他是今天的新郎。
魯汀南拉着呂凡菁走過,皺眉看着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梅成煜。
梅成煜擡眸,看了兩人一般,抿着薄脣並不說話。
你玩什麼魯汀南開口,皺眉抱怨道。
我也不知道我玩什麼梅成煜嘆息,站起身,看着不遠處的來賓。
等一下若是被老爺子知道,你臨時更換新娘,非氣死不可魯汀南雙手環胸,神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