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喪神嘛,器物放置不理100年,吸收天地精華、積聚怨念或感受佛性、靈力而得到靈魂化成妖怪,既可以算是妖怪,不過因爲大多數的器物都有着自己的歷史,而被很多人銘記着,被載入教科書上面的也有很多誒,也可以算是末尾的神明吧。”

    “早晚有一天,我夜鬥號也能記載到教科書上,被萬人敬仰的”

    呱六郎覺得寫在教科書上應該是做不到這一定的,最起碼也得是歷史書級別的吧。

    “不過付喪神的話,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傳聞。”夜鬥摸了摸下巴,“人類之中好像有一個叫做時間政府的組織,利用刀劍的付喪神似乎在做一些保護歷史的事情。”

    聽到這話,呱六郎攫取關鍵詞,擡起頭看着夜鬥,“刀劍付喪神嗎”

    “嗯,不過倒最後也只會給我們添麻煩吧。”夜鬥說道,“畢竟都是分靈,非常容易暗墮,到時候也只能像是我這樣的強大的神明出手的呀,哈哈哈。”

    夜斗的話再一次迴響在呱六郎的腦海中,此時呱六郎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他停頓了一下,擡起頭已經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自己的石頭小屋了。

    呱六郎想了想,踏進了自己的院子,三葉草的田地,應該是被剛收穫過一輪,上面乾乾淨淨地,連半顆草都沒有,金魚草正在一旁有些懶散地曬着太陽,見到呱六郎這個衣食父母,也沒有半點反應,還不如養只二哈。

    呱六郎心裏這樣恨恨地想着,但是卻口嫌體正直地搬起了那盆金魚草,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一起拿回了屋子。

    在路過信箱的時候,呱六郎的腳步再次停頓了片刻,信箱裏面還是和往常一樣,明信片在裏面塞得嚴嚴實實,之前和夜斗的合照呱六郎塞進了揹包裏面,並沒有走飛鳥快遞,要不然,蜂鳥的告示信估計還得多一封。

    加州清光曾經問過這個問題,不過呱六郎唯一對此事沒有回答,加州清光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不過每次進出的時候都會盯着這個信箱片刻,模樣看着有些糾結。

    呱六郎進入到了石屋裏面,呱六郎環顧四周第一眼沒有看見加州清光,最後在石屋的小角落裏面發現了抱膝坐着的加州清光,他的臉埋在了膝蓋裏面,整個人就像是靜止不動的雕塑,而這個姿勢讓他看着極爲瘦小,彷彿一陣風就能被風吹走了似的。

    呱六郎將金魚草放在了桌子上面,花盆發出幾不可聞的碰撞聲音,但是加州清光卻似乎立馬捕捉到了這麼一點的風吹草動,他擡起頭,那雙有些暗淡的紅眸,便宛如黑暗之中忽然炸開的煙花,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又變成呱六郎喜歡的屬於加州清光的顏色了。

    他們倆個對視了一眼,呱六郎什麼都沒有說,開始照常準備飯食,被夜鬥搶去了三分之二的艾蒿油麪包,讓他呈現出一種極爲飢餓的狀態,在慣常的罐頭旁邊竟然發現了一小簇的向日葵。

    加州清光已經站到呱六郎旁邊了,見他手裏拿着櫃子裏面的向日葵,連忙說:“我在周圍逛了逛,發現了一個院子,院子門打開着,我就進去了,院子的花園很奇怪啦,一條一條地,像是鋪着地毯,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痕跡,像是什麼在院子裏

    面打鬥過一樣,但是又不像是刀劍造成的,也不像是火炮。”

    “因爲屋子的正門是被鎖着的,我就沒有進去,出門的時候在路上忽然就躥出了一個矮個子的傢伙,看着只有小孩子那麼大,全身籠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也看不清楚面容啦,然後稀裏糊塗地就用三葉草買了這一把向日葵。”

    加州清光說到這個也是有點鬱悶,對方的口才也並不是很好,從斗篷裏面傳出有些低沉的聲音,半天也就只問了一句:“要向日葵嗎”

    加州清光鬼使神差地就買下了,大概是因爲向日葵開得太好了吧,但是加州清光沒有和呱六郎說一聲就用了三葉草,這讓他顯得有些躊躇,不斷地用小眼神瞥向了呱六郎,看着有些小心翼翼。

    呱六郎倒沒有生氣,他已經知道那個院子是哪裏了,“那裏竟然新住了人嗎”他沉吟片刻,將這件事記在心上,不過他看了一眼加州清光,眼下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便暫時不去管這件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晚飯照常喫得是罐頭,加州清光起初出門是想要找塊空地,用來做菜地的,細心的他就算不是壓切長谷部那樣的主廚,也不會希望呱六郎喫一輩子的罐頭,相比較這個,泥土會弄髒自己的衣服這件事也顯得無關緊要了。

    喫完飯,加州清光忽然從書櫃裏面拿出一本嶄新的相冊,是自己手製的,上面的線縫嘚很細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加州清光的臉有些紅彤彤的,然後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呱六郎:“謝謝你送給我的刀鞘,這是我的回禮。”

    大概是由於信箱裏面的明信片的緣故吧。

    但這可不是一本相冊就能解決的問題,但不得不說,呱六郎還是感動了。

    呱六郎收過了加州清光的禮物,向他道了謝,遲疑了片刻,說:“我在旅行的途中遇到了一位叫做夜斗的神明,他說,付喪神可以說是妖怪,也可以說是神,介於兩者之間。他還說,因爲大多數都是器物被棄置的怨氣而形成的妖怪,和付喪神連接上緣的話,會很麻煩,因爲大多數的付喪神都會暗墮爲魔物。”

    加州清光聽到前半句話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是聽到後半句話,臉色就有些蒼白了,“你”

    呱六郎知道加州清光想要說些什麼,無非是一些“你要拋棄我了嗎”這些喪氣的話,因此他直接打斷了加州清光的話,“但是,原本神明就是因爲被人類愛戴着產生的,荒川之主原本是妖怪,因爲庇護了周邊的人類,得到了衷心的愛戴,而成爲了神明。”這一點不是夜鬥說得,是呱六郎在書上面看到的。

    呱六郎看着加州清光,神色溫柔,用一種堅定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的神格未隕落,”

    “被許多人類記着,”

    “你是被愛着的呢。”

    隨着呱六郎的最後已句話,加州清光泣不成聲,眼淚從他的眼睛裏面源源不斷地落下,他卻努力地想要在嘴角彎出一個弧度,浮現出了一個極爲醜卻又顯得極爲漂亮的笑容。

    “我原來是被愛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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