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研藤四郎起初是完全沒有想過他們砍樹還真得能砍出檢非違使的, 普通的砍樹自然是不成的,在幾年後這片森林都不是森林了,而是一個建築羣,也沒有呱六郎想象得那樣拔掉一根草就毀掉一片森林的說法。

    只是幾年後這片森林的建築羣大有名頭,不太一般,是一座香火鼎盛的惠比壽的廟,而最著名的就是裏面的一棵御神木,據說像它許願希望惠比壽垂青會得到迴應, 事實上也有很多未來知名的企業家拜過這棵樹。

    御神木只是一棵普通的樹木, 但是神明惠比壽卻經常會呆在樹上坐坐,那時的時代有些特殊, 偶爾也會迴應幾個看得上眼的傢伙的許願, 給日本經濟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被幸運鈴選中的這棵樹就是這樣的存在,似乎歷史的修正機制也認爲這棵樹沒了之後,惠比壽也不會喜歡另外一棵樹上呆着了,因此就引來了檢非違使。

    天色異象剛開始的時候,藥研藤四郎還呆呆地看着, 還是呱六郎用自己的小爪子捏了對方的小臉之後才讓藥研藤四郎回過神來的,呱六郎什麼也沒有多說,就喊了一句:“跑”

    因爲這句話, 加州清光還能看見五花槍爹試圖用槍戳着呱六郎的屁股這一幕, 要不然沒有趁着他們顯形這段距離跑開的話, 藥研藤四郎是絕對跑不過五花槍爹的, 肯定會被對方捅個對穿, 更別說不知道爲什麼五花槍爹的仇恨值都點在了呱六郎,而追着呱六郎跑這件事上了。

    加州清光看到這一幕嚇得都快跑出了“夢幻坐騎”長谷部的速度了,就想用火熱的胸膛給呱六郎當着五花槍爹刺向他屁股的槍。

    不過呱六郎對加州清光這種犧牲自我的習慣很不喜歡,指揮着藥研藤四郎往清剿隊跑去,等距離差不多了的時候,呱六郎努力把自己騰飛着的小掰到藥研藤四郎的肩甲上面,裹成炮彈的樣子彈射出去,目標直指離得最近的巴形薙刀。

    五花槍爹完全無視了已經跑得氣喘呼呼的藥研藤四郎,目標很明確,直奔呱六郎而去,和呱六郎的時間相差了零點幾秒而已,呱六郎的體型小,巴形薙刀第一眼就看見像是直衝着自己而來的槍,頓時警鈴大作,戰鬥的本能促使他拎起自己的薙刀進行格擋。

    而就在這個瞬間,呱六郎拿着不知道從哪撿到的一片大葉子對摺變成降落傘,施施然地落到了地上。

    因爲巴形薙刀的下意識地動作,五花槍爹的仇恨值就非常順利地轉移到了巴形薙刀身上。

    檢非違使之中的五花槍,被稱爲“槍爹”是有原因的,可以說是戰場上面的噩夢的存在,所有人都逃不過被他那把槍狠狠的磨蹂礪躪一番。

    巴形薙刀還沒有藥研藤四郎之前和五花槍爹拉開的距離,在對方高頻率的攻擊之下,被刺中了左肩,鮮血一下子就迸射出來,他悶哼了一聲,踉蹌了幾步站穩了。

    之前和他相看相厭的壓切長谷部,之前嘴上說着嫌棄,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替巴形薙刀擋了接下來的五花槍爹的致命一擊,讓對方有了一口喘口氣的餘地。

    “我可不會感謝你的。”就在這個時候巴形薙刀還死鴨子嘴硬,強撐着一口氣。

    壓切長谷部有些艱難地和五花槍爹打鬥着,一邊也不忘和對方鬥嘴,“這都是爲了主的命令。”

    除了動作最爲迅猛的五花槍爹之外,其他的檢非違使的仇恨值似乎都點在了呱六郎身上,呱六郎靈活地旋轉跳躍着,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之後,再有樣學樣地一個一個把仇恨值給公平分配了,保證一把刀一個,只會多不會少。

    趁着清剿隊和檢非違使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呱六郎他們就相視一眼準備跑路了。

    宗三左文常年打獵對路線最熟,七繞八繞就帶着他們跑到了另一個山頭,又仔細辨認了一下週圍情況,才示意大家可以進行修整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宗三左文字成功拿到了隊長的職務,大家對他的判斷還是非常認可的,因此都鬆了一口氣。

    之前和清剿隊的戰鬥,大家身上都帶着傷,最輕的是之後趕過來的藥研藤四郎,他沒有參與戰鬥之中,身上只有之前還沒有治好的傷,以及有金色龜殼保護的浦島虎徹,只到“輕傷”的程度,其他人都已經是“中傷”了,受傷最嚴重的是三日月宗近,已經到了“重傷”的程度,但是在戰場之中的凌厲的身法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這一點。

    在戰場上是不建議審神者用靈力直接給刀劍付喪神手入的,一是會吸引來時間溯行軍,二是會引來妖怪。

    呱六郎也沒有帶刀刀齋大人送給他的那套手入工具,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不過小夜左文字之前殭屍送給他的向日葵種子起到大作用了,他也不藏着捏着了,全部種了下去,再加上藥研藤四郎手中的那棵,總共五朵向日葵,兢兢業業地一扭一

    扭地生產“陽光”。

    大家就一邊把“陽光”往身上一貼開始治傷,一邊開始交流情報。

    先說說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

    一開始小夜沒有按時回來,這兩位對自家弟弟非常有信心的哥哥並沒有多在意,不過等過了大概半小時,就坐不住了,先去周圍逛了一圈沒有找到,江雪左文字是從三日月宗近那得知過最近可能不太平的事情,因此便有些着急,先去了流浪刀劍付喪神營地,見那邊好好地,不像是被襲擊的樣子,暫時放下心來,問了相熟的刀劍付喪神,沒有小夜的消息,江雪左文字就去了城鎮去碰碰運氣,宗三左文字倒是挺想去的,但是有了之前那一檔子的糟心的事情,他去了反倒是添亂,又惹出什麼是非來就得不償失了,就在附近繼續找。

    聽到這裏,小夜左文字有些愧疚,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就摸了摸他的腦袋。

    小夜左文字左看看江雪哥哥,又看看宗三哥哥,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很想拿出之前留下的蘋果一家人一起分着喫的。

    人類的城鎮和刀劍付喪神那裏不太一樣,消息不大好打聽,耗費了一段時間,江雪左文字才從城鎮裏面出來,他想着也許小夜左文字已經回去了,就焦急趕了過去,不過在小木屋裏面和呱六郎之前一樣,在地上掉落的蔬菜。

    自家人瞭解自家的事情,江雪左文字知道宗三左文字一定是出事了。

    不過還好宗三左文字並沒有出事,他在屋子裏面看到流放付喪神營地那邊傳出的濃煙,因爲擔心那裏出事,走得匆忙撞落了桌子上面的蔬菜。

    極化的短刀藥研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在之前兩天的時候在附近的搜索力度較大,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並不打算和對方對上,因此打了一下游擊戰,就在這個時候撿到五虎退的小老虎的。

    他們把它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對方吵着鬧着要去救五虎退,甚至還自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五虎退在此時摸了摸那隻大功臣小老虎,小老虎頗通人形,還對着他自豪地挺了挺自己的肚皮。

    之後的事情就和呱六郎他們的對上了,不過他們還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那些清剿隊在找什麼”

    這問題只能由三日月回答了,他倒是沒有沉默太久,“在找小狐丸。”

    清剿隊主要是爲了小狐丸來的,具體他做了什麼事,三日月自己也不知道,“似乎其他流浪付喪神營地裏面的甚至於正常的本丸內部的小狐丸都出了問題。”

    三日月又說:“我查出來的消息,是和那位稻荷明神有關,對方似乎並不是真正的稻荷明神。”

    左文字一家是見過神神叨叨的小狐丸的,他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江雪左文字問:“那小狐丸現在在哪裏”

    三日月搖了搖頭,“不知道。”

    罪魁禍首都跑掉了,大家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呱六郎還記得自己原本的任務來着,他們可不是特地爲了來和清剿隊打架來的,而且他也確實經歷過了被槍爹追着跑的經歷,覺得左文字一家生活的水深火熱,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他們能有個安定的居所的,就問他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把那個廢棄的農場提了一下。

    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看了一眼小夜左文字,雖然小夜左文字低着頭,但是兩位哥哥都知道對方是喜歡那個地方的,因此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

    藥研藤四郎自己是自我放逐出來的,他把審神者的死亡當做巨山壓在自己的心上面,實際上他覺得自己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該得到的懲罰,但是看了一眼旁邊期盼地望着自己的五虎退,還是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去的話,五虎退也不會去的,對方看着很軟弱,但是卻非常地固執,藥研藤四郎覺得五虎退值得更好的,因此便默認了。

    三日月見到大家都有了歸宿,也很是滿意,“甚好,甚好。”

    不過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雖然笑着,但還是堅定不移地拒絕了,“我要去找小狐丸。”

    對方的語氣很堅定,顯然已經做好了打算,呱六郎他們就沒有多勸。

    大家都有了歸處,都要走到自己選擇的路上,臨行的時候,小夜左文字把所有的向日葵都送給了三日月,三日月卻沒有多拿,只拿了一朵,就孤身上路了。

    三日月哼着和歌,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看着像是孤獨的一往直前的勇者,但是他轉過身,向他們擺了擺手的告別的時候,卻似乎在告訴他們,有緣還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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