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尚不知他名姓 >64.第64章 幻夢(42)音樂盒
    沒有求救信號,失去了逃生的通路,劉大松索性在這個會場最爲可疑的舞臺開展了地毯式搜索。 .

    在舞臺佈景後面的地板,劉大松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暗室。這間方方正正的暗室,剛發現時劉大松以爲只是個臨時倉庫,而且空空蕩蕩的,沒什麼看頭。

    可是當劉大松真正下到暗室之,仔細搜尋之後,卻發現這暗室“別有洞天”!

    在暗室北牆的牆面和地面的交界之處,劉大松摸到了一塊鬆動的磚。他敏感地意識到,這裏肯定有問題。

    劉大松試着向外抽拉那塊磚,磚頭絲毫未動。

    他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向內微微用力,果然能推動!劉大松向一邊側了側身子,指用力,這塊磚刺啦啦響着,慢慢被推了進去。直到“嗒”的一聲微響,磚頭好像落入了恰當的儀軌,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北牆微微顫動,竟從間裂開一條寬縫,可容一人矮身通過。

    縫隙後面似乎是一條長長的暗道,黑黢黢的不知通往何處。

    看來,那些突然消失的工作人員,很有可能是從這裏逃走了。

    劉大松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照明工具了。他看着彷彿黑洞一般的暗道,本能地想要退縮。

    可是,如今哪還有退路?

    劉大松低了頭,鑽進暗道。

    暗道內暗室裏更加黑暗,那種黑暗仿若有了形質一般,粘稠,厚重。

    但人真是個妙的東西,饒是如此黑暗,但呆的久了,眼睛竟暗自發出了“適應”的指令,大腦操縱視神經,眼錐狀細胞失去活性,桿狀細胞發揮作用,極力捕捉着尚未被黑暗吞噬的光亮,讓眼睛的主人起碼能分辨出大致的環境。

    暗道僅一人寬,但並不算低矮。劉大松在裏面可以站起來行走,只是他感覺這條暗道的地面在慢慢向下傾斜。剛進來時,他的頭頂是擦着暗道頂的,走了約莫五十米的時候,他正常站立着頭頂已經離暗道頂有一掌的距離了。

    《我不是鹹魚》節目的決賽用了遊樂場的心舞臺,這個地方原本是海洋小劇場所改造的,舞臺位置的地勢原本在地面之下。而暗室又在舞臺的下方,其位置已屬於地下二層了。

    現在,暗道也在不斷地緩緩下延,難道說,這條暗道是通向更深的……

    劉大松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閻羅地府的種種景象,似乎一瞬間耳畔傳來陰森森的鬼笑和亡靈的淒厲叫聲!

    劉大松停下來,按住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臟,氣喘如牛。

    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走條暗路,卻這樣不安,這可不像是以往的自己啊。

    劉大松對自己沒來由的恐懼感很是憤怒。工作這些年來,淨跟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了,窮兇惡極的也經歷過不少,但自己什麼時候有過畏懼!

    劉大松不自覺地把手探到衣兜裏,又掏出顆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一直在腦耳內盤旋的恐怖的聲音消失了。似乎只是幻覺。

    看來自己的煙是戒不掉了。劉大松在黑暗苦笑笑,把煙叼在嘴,也不點,繼續向前,往深處走去。

    黑沉沉的暗道無聲延伸進無盡的黑暗,待劉大松走過,黑暗合攏,無聲地吞噬了他身後走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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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啦啦”的粉碎斷裂之聲彷彿颶風裹挾着的浪頭,劈頭蓋臉襲來。瓦礫斷木電線什麼的,雨點般紛紛落下,腳下大地劇烈晃動,似乎每一秒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周遊只覺自己同衆人簡直像身處一隻水晶球的寵物模型一般,現在,水晶球碎裂成渣,而自己這些模型卻束手無策。

    “我們必須做點什麼!”周遊躍起一掌將一塊掉落的水泥塊從張小宇頭頂擊落一旁,跳到青衣人身邊,對他焦急地說道。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樣呆下去,張小宇和迪迪不等被意識分解爲虛無,會被這些崩塌碎裂的建材給砸死。

    站到青衣人身邊,周遊才發現青衣人嘴脣微動,似乎一直在念念有詞。見周遊問他,青衣人皺了皺眉,道:“你也是修行的人,遇事怎的如此驚懼不安?”

    周遊沒好氣道:“我和你怎樣都無所謂,這本來是咱們的事兒。可他們兩個不一樣了,你還真指望他們兩個屌絲逆襲拯救世界啊?那兩個小子完全是無辜牽扯進來的,他們又不明白怎麼這是怎麼回事兒,要是……”

    “你錯了!”青衣人不客氣地打斷周遊的話,手臂一揮指向舞臺外面,道:“現在直接面對意識被吞噬危險的人,不只你我和他倆,更有那裏的成百千之人!這是所有人需要面對事兒,不存在屌絲逆襲,也不存在救世主,能救我們自己和他們的人,也只有我們自己和他們自己!”

    見周遊像被當頭敲了一棒似的呆在當地,青衣人不覺緩和了口氣,道:“你初出茅廬,沒遇到過這般情境,倒也有情可原。不過,現在真的不能驚慌,別忘了這裏是意識之境,你我也是意識的存在,你雖然不能扭轉朱登雲的主夢境的崩塌之勢,但完全可以操縱改變你身邊小範圍的環境變化。”

    周遊醍醐灌頂,瞬間想起自己從沙灘幻化成林蔭小路的那一幕。未遇驚險時,意識改變環境似乎是那麼自然而然,但此時面臨險境,反倒慌亂了陣腳。

    周遊閉了嘴,走到張小宇和迪迪的間,擡起雙手,努力控制着四周紛紛掉落的雜物碎塊,儘量形成一個安全的空間,保護張小宇和迪迪不受傷。這兩個孩子一心在做自己的事兒,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特別是迪迪,已經被掉落的碎塊擦破了幾處傷口,臉胳膊都掛了彩。

    青衣人讚許地微微點點頭,又微閉了眼睛,嘴裏低聲叨唸着什麼。

    迪迪的嗓音真的很棒,清澈,透亮,貫穿力極強。他唱起歌來心無旁騖,一遍又一遍,絲毫不偷懶。他的歌聲初聽會點燃人的憤怒,再聽則是沉默的思考,反覆聽下去,則會感受到關懷的溫暖。

    這大約是音樂的力量吧。也怪不得迪迪這些年輕人會把音樂當成自己的夢想,也許他們真的從音樂得到過支持或者激勵或者救贖或者安慰。

    音樂,或者追尋音樂的目的,大抵也是個發現或者調整自己內心的道路,以此能更好地擁抱現實。

    但絕不是逃避現實的藉口。

    爲什麼有的追夢人的夢想能成爲衆人讚歎的真實蛻變,有的所謂追夢人的夢想卻只能成爲別人眼愚蠢的笑話?原因大概在這裏吧。

    周遊漸漸也陶醉在迪迪的歌聲裏,他的雙手支持出的自我意識的“小生態”圈裏,所以墜落的殘磚斷瓦竟然幻化成朵朵色彩紛呈大大小小的繁花!

    紛紛披落衆人發間肩頭。

    聽着聽着,周遊忽然警惕地睜大了眼睛:

    迪迪的歌聲裏,竟然有了和聲!

    自己並沒有唱歌,看看張小宇,他也嘴巴緊閉;青衣人雖然在低聲叨唸着什麼,但看脣形並不是在唱迪迪的歌,更像是在念經。

    那麼,是誰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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