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藍洛還是沒有相信她,是了,他那麼精明怎麼能可能瞞住他她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敗中體會到這點了不是
她苦笑了一下,蹙眉蒼白着小臉的閉上雙瞳。
見夏惜柔的神情,布萊迪無奈的輕嘆,用手溫柔的撥開夏惜柔額頭有些凌亂的髮絲,輕聲說:“別擔心,他並沒有跟來,是坤沙把你送來的,現在也是他在外面等你。”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是讓藍洛信任的,除了坤沙,也許就只有布萊迪了,藍洛多疑心思縝密,卻唯獨相信他們絕不會背叛他。
坤沙是藍洛在一次黑幫火拼的時候救了他的命,當時坤沙身上大大小小的槍口幾乎十幾處,如果是一般人,就算槍槍沒有打中要害,也會流血過多而亡,但坤沙卻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並且自那之後,脫離組織,他衷心的開始爲藍洛賣命,甘願當一名私人保鏢兼助理。對於藍洛收服人心的能力,絲毫沒有人懷疑。
而布萊迪,生性溫柔,天生似乎就有一種魔力讓別人輕易就信任他,是一名如玉一般剔透,晶瑩的男人。
她看向布萊迪,有些澀然的說道:“就算藍洛沒有來,等我走後,你也會打電話向他彙報的不是嗎”
他垂眸,緩緩地點了點頭。
夏惜柔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自己就要隱瞞不住,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她幾乎都沒有開始隱瞞,就被發現了。
布萊迪蹙眉,坐在她的牀邊:“cheryl,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
身體僵了僵,她緩緩頷首。
他輕嘆一聲,幾乎是肯定的問道:“是藍洛的孩子”
仍舊是過了許久,才見她那樣緩慢的,沉重的點頭。
男人英俊的臉龐在看到夏惜柔眸底出現的那抹苦痛的時候隱隱的變得深沉,大手輕柔的攬過夏惜柔小小的肩膀,讓嬌小的她窩在自己的懷中,就像許多年前那樣,當時的她,還是一個天真快樂,美麗非凡的少女。
“我的cheryl,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他如此說道。
在窩進男人的懷中的那一刻,夏惜柔的淚水幾乎是立刻的就涌上了眼眶,她環住男人的腰際,哽咽:“布萊迪哥哥。”
一直以來被她壓抑的痛楚和沉重,在接觸到男人熟悉的溫暖的懷抱的時候,夏惜柔再也壓抑不住的哭出聲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停止哭泣,微揚起滿帶淚痕,楚楚可憐的小臉,有些窘迫的看着他,這讓布萊迪的心頓時抽痛了一下。
他輕輕的將她的淚痕拭去,彷彿幽幽春風拂面,那樣的小心,這讓夏惜柔想到了從前,每次布萊迪來到城堡爲她檢查身體,都是這麼溫柔。
他,就像是她真正的哥哥。
她拉住他的衣袖,懷有一絲希望地問道:“布萊迪哥哥,我能不能拜託你,不要將我懷孕的事情告訴藍洛”
他蹙眉:“爲什麼不想讓他知道”
她苦笑垂眸:“因爲他不會想要我爲他生的孩子的。”
她也想留給自己一些時間,想想要怎麼告訴那個男人才最妥當。
最好,是等孩子大起來,也許有可能他會漸漸地有一點點的希望這個孩子的出生,也許只會是一絲絲的可能,但她也堅決不會放棄。
布萊迪沉吟了片刻,沒有再問些什麼,而是緩緩地點頭,同意了和她冒險。
這便是布萊迪了,永遠那麼溫潤不問你的痛苦,不關切你的傷口是如何形成,只是在乎你還疼不疼,在乎怎樣幫你儘快的癒合,在乎你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快樂歡暢的笑起來。
她,很感激他。
不知道布萊迪編了什麼樣的藉口告訴藍洛,又或者是藍洛這段日子奇異的繁忙起來。
他很少回來,更很少踏進她的房門,兩個多月,沒有他在身邊,她的世界煞那間安靜了許多,也孤獨了許多。
忽然,房門被誰輕輕敲動,夏惜柔纔回過神。
“進來。”
她以爲來人會是給她送飯的坤沙,沒想到竟會是許久都不見的冷清薰。
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也不敢問任何人他的消息,畢竟藍洛的那句威脅言猶在耳,她怕會連累冷清薰。
不過,也許她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畢竟冷清雪是藍洛的未婚妻,他又怎麼會傷害自己未婚妻的哥哥呢
冷清薰緩緩推開門,在看到蹲坐在陽臺邊的夏惜柔時,一瞬間腦海裏浮現出了兩個字天使
她穿着一身淡淡的素雅白裙,長及腳踝,頸部的地方鑲有好看精緻的蕾絲,她的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耳後,烏黑而濃密,好似深墨一樣的瀑布流瀉。
兩個多月沒有走出房間,讓她的肌膚看起來更加的白皙,如冬雪一般絲毫沒有瑕疵,吹彈可破。
不過,下一秒,冷清薰的眼底就閃過一絲驚訝,原來,這個天使,竟是折翼的
一根長長的金黃色的鎖鏈,鎖住她的腳踝,鎖鏈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金燦燦耀眼奪目的光芒,這是隻有價值不菲的黃金才能發出的光華。
一條細小精緻的蛇被雕刻在鎖鏈上,緊緊地纏繞在她纖細的腳踝,那樣緊密而無法掙脫,鎖鏈的長度,可以讓她隨意走動,但是卻只是侷限在她小小的房間內。
這是一條枷鎖,困住天使不能自由自在飛行的枷鎖。
藍洛,怎麼能這樣困住她
夏惜柔彷彿沒有意識到冷清薰驚訝略帶憤怒的眼神,亦或是兩個月足以讓她習慣腳上還掛着這樣一條鎖鏈,在她行走或有任何動作的時候,都微微發出動聽卻冰冷的聲響。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她微微偏着頭,疑惑的問。
從自己的思緒裏抽出,冷清薰看着夏惜柔的眼睛裏多了一抹疼惜。
“我來是和你道別的。”
她驚訝:“道別你要走了”
他搖搖頭:“不是我,是我們,我和清雪,要離開這裏了。”
這次,她更加驚詫的看着他,不解。
“清雪姐也要離開爲什麼”她不解,冷清雪已經是藍洛的未婚妻,以藍洛的性格,一定會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怎麼會允許她離開
彷彿想到了什麼,夏惜柔澀澀的,愧疚的開口:“難道是因爲我”
聽到夏惜柔充滿歉意的聲音,他立刻想也不想的便搖頭:“不是因爲你的關係藍洛,難道都沒有和你說嗎”
夏惜柔搖了搖頭,更是疑惑。
冷清薰瞭然一笑:“果然,他什麼都沒有對你說,算了,也沒有什麼。不過這次,是藍洛最先提出退婚的,所以我和清雪也不能在這裏繼續賴着不走。”
冷清薰一臉不想多談的模樣,尤其眉宇間好像還瀰漫着一點點的憂鬱。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藍洛主動退婚的消息也足夠讓她喫驚的。
他,怎麼肯捨得放棄冷清雪呢
思忖間,她不由得苦笑,如果她能搞得懂藍洛,也就不用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從她被戴上這條鎖鏈的時候,她就再也不會去試圖弄懂他。
累了,乏了,應該是這樣吧。
她要試着學聰明,不去找些永遠也弄不懂的難題來考自己。
她也要試着放開自己,雖然有她無法抗拒的感情在滋長,但她卻有能力決定自己心中的某一塊位置是留給自己的。
愛着別人,這並不痛苦,卑微痛苦的是毫無保留的愛。
因爲它會讓你丟了理智,失去尊嚴。
而她,卻不想做那樣的女人,所以,把感情隔離,把愛情冷凍,她,還是那個夏惜柔。
瞧,這兩個月的孤單獨處,她並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她想通了,應該如何保全自己。
既然不能反抗,就試着去接受。
冷清薰有些忌憚的看着夏惜柔腳下的鎖鏈,眉頭緊鎖。
“他怎麼能這樣對你這樣鎖着你,根本就是觸犯法律”
夏惜柔聽聞,卻只是淡淡一笑,彷彿被鎖住困住的並不是自己。
“在這裏,藍洛就是法律,算了吧,我已經不想再去爭取了,太多人因爲我受苦受罪,我不能爲自己再增加罪惡。”
“尤其,現在的我還不只是一個人”說着,夏惜柔的手輕輕的撫向自己微凸的小腹。
此刻,冷清薰看着夏惜柔微微出神,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懷孕後的她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依然美人如玉,不可方物,但那臉上出現的笑容,彷彿被聖潔的光芒所籠罩。
他終於相信人們常說的那句懷孕時的女人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的確,此刻的夏惜柔不僅有屬於她淡雅迷人的女人味,而且更多了一種母性的光輝。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總不能一直瞞下去吧。”
她輕笑:“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我想瞞也瞞不了,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把握,他會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冷清薰也蹙眉,顯然也不能確定,他和夏惜柔有着同樣的疑慮。
“不過,我會盡力的,我會說服他,告訴他這個孩子會是很聽話的寶寶,長大後會像他一樣英俊的讓人心碎,有雙湛藍色的眼睛,還會繼承他眼底的那顆淚痣。”
“留下他,他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