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囚往後靠了一下,然後盯着我的眼睛,說道:“你說我們沒得選擇,只有和你們合作這一條路,這還不是威脅這不就是說如果不和你們合作,你們就對付我們。”我說道:“你搞清楚一點,不是我對付你們,而是她們刀華對付你們。我不會對付你們,我沒那麼小心眼,縱使成爲不了戰友,也絕對不會對付你們,除非你們先對付我們。我說的你沒得選擇的意思是說,你和我們合作對抗她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和我們合作,她們最終就是要弄死你們。”她說道:“死倒是不會,選擇向她們低頭就可以。不過我們不會低頭,如果低頭的話也不會選擇和她們拼死了。”我問道:“這麼說的話,願意加入我們嗎。”她問道:“是合作,還是加入”我說道:“不一樣嗎。”她說道:“不一樣。合作是相互合作,加入是我們由你來管。”我說道:“那你覺得呢。”她說道:“加入。”我笑笑,伸手過去:“請問這位戰友,怎麼稱呼。”她伸手和我握手:“路唯。馬路的路,唯一的唯。”我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她說:“我也是。”她抽回手,說道:“看來我們一部分人是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另外一部分人是找到了解放的希望。”我說道:“是可以這麼說。”她問我道:“你以前在舊監區,現在到新監區,你本來是可以在新監區好好做總監區長,爲什麼來這裏你那麼年輕有後臺有本事,當那麼大的領導,難道還會被迫着到這裏掙扎你是自己請求來的吧。”我說道:“對。果然厲害,不愧是個人才。”她說道:“過獎,職場都是一樣的套路。”我說道:“看來已經研究透了這些套路。”路唯說道:“沒那麼厲害。你自己來這邊,一個目的是爲了對付她們滅掉她們,一個目的也是爲了你以後的利益,就是爲了除掉她們當上這總監區長,自己管了這總監區。是嗎。”我說道:“肯定是有這麼個想法的,我也有這個野心。可是說真的,我如果在舊監區好好當我的總監區長,她不逼着我到無路可走的話,我也不會跑來這裏冒這麼大險和她們對抗。我是冒死前來的。”路唯說道:“我們的確是沒得選擇,必須和你們合作。不過如果真的贏了,你有好處了,我們呢”我說道:“以前我在舊監區,用同樣的辦法,也是選擇和女囚們合作,對付別的人。她們也問過我,贏了後有什麼好處。只有一個好處,我們不會剝削她們不會分她們家屬送進來的錢和東西,我們賺錢的方式就是向她們賣東西,不去觸碰犯法的事。當然,還有一些選拔名額的事情,我們可能也要錢的,但更多的是靠着她們自己的成績表現從最優秀選下去。”路唯說道:“好。希望你不要變卦。”我說道:“放心,我不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那種人。我想問你另外的問題。”路唯說道:“你請說。”我說道:“你是這些女囚當中,算是最有錢的一個了吧。”提到錢,路唯的臉色明顯變了。我說道:“你放心,我說這個,不是爲了想要弄你的錢,而是想要多點了解你。”路唯問道:“瞭解我多有錢嗎。”我說道:“我們舊監區,有一個女囚,很有錢,比你有錢,她被人盯上了,被監獄的某個很厲害的人盯上了,然後那個人不停的剝削她,向她盤剝,各種名義要錢。她是要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不給的話,她們這些吸血鬼就要弄死她,但是她給了的話,也還是一樣逃脫不了被弄死的命運,這些吸血鬼永遠不會滿足,這次得到了,下次會想要更多的錢,一直,把她吸乾了,到她死了爲止。”路唯聽着,嘴脣顫抖。我說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被這邊監區的人這麼盤剝的”路唯咬着嘴脣,吐氣,嘆氣,說道:“是。”我說道:“我猜測你這樣子聰明的人,肯定知道她們那些吸血鬼的招數和想法,知道她們永遠不會滿足,知道她們一直會得寸進尺,知道把你吸乾弄死的那一天才消停。所以,你肯定不會給,寧死也不給,和她們對抗周旋。是嗎。”路唯說道:“是。所以我會在特殊改造牢房裏。”我說道:“我就問問這個,別多心,我對錢是很感興趣,非常感興趣,可是我更想要用利人利己雙贏的方式去賺錢。那如果她們真的要弄死你,你還是不給是嗎。”路唯說道:“這套路太明顯了,我給了她們也不會知足,你也說了,一直到我的錢被榨乾,人死了的那一天她們才消停。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什麼後果,爲什麼還要給她們錢。只不過多活幾天而已。錢在害我。”我說道:“嗯,你成功的因爲有錢引起了她們的注意。”路唯說道:“她們可以查我們的底,很容易就知道我們之中哪個人有錢,大概有多少錢。接着用非人的手段逼迫強迫我們要錢。給不給都是死。”我說道:“所以你反抗,寧死都不給。”路唯說道:“我在女囚之中比較有名望,我把大多數人團結起來,對抗她們。不過我們女囚中有很多不要臉的黑心的人,跟着她們害我們,而且我們力量薄弱,在這裏完全對她們形成不了什麼大的威脅,所以我們只能不停的捱打。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我問道:“好了,你怎麼當上這大姐大,團結大多數人的。”路唯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曾國藩。”我說道:“有看過一些,瞭解過一點。然後呢。”路唯說道:“曾國藩說,輕財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寬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你覺得對嗎。”我默唸了一下,輕財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寬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我以前的確也看過,不過我基本都忘了。我說道:“這道理世人基本知道的很多,做到的少之又少。”路唯說道:“我儘量去做到,無論在哪裏,想要成一番事業,最快的方式就是聚攏人心,讓他們爲你做事。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我呵呵一聲,說道:“你這是教我做人吧。”路唯說道:“不敢。”她盯着我說的,說的這個不敢,卻沒有什麼怯意。她是在教我做人。用曾國藩的名言來教我怎麼做人。我說道:“謝謝你的教誨。”路唯說道:“只不過是提醒。”我說道:“好,我會記住的。”接着,路唯問我道:“你想怎麼對付她們。從哪兒開始”我說道:“這也是我想問你的最後的一個問題。怎麼和我們合作,怎麼對付她們。”路唯說道:“你把我們帶到了防暴隊這邊保護我們,但是你也保護不了多久,我們便要被送回去,回去了那裏面,你如果只是剛纔的那點人的那點力量,還有你那麼一點權利,完全不足以和她們對抗,完全保護不了我們。”我說道:“是啊。我現在讓你們過來這裏,的確是拉着你們過來避難的。我下一步會盡量發展我們更多的人馬,還有拉攏你們更多的女囚加入。”路唯說道:“問題是現在我們根本幫不到你們太多。萬一回去了,我們還是一樣被關進牢籠裏面,有力使不出。”我說道:“防暴隊以查案的名頭,讓你們在這裏留着,估計也能留半個月這樣,可你們人數也夠多的,不能安頓得太好。”路唯說道:“對於那邊的豬籠來說,在這裏睡操場我們都滿足。”我說道:“也不至於睡操場,幾間大房子給你們住肯定有的,但沒有什麼牀,只能睡紙箱之上。”路唯說道:“滿足了。”我說道:“好。然後的話,儘量供應足夠的飯菜,你們把身體養好再說。”路唯點頭:“謝謝。”我說道:“我們儘量想辦法讓你們多留在這邊,然後下一步就是看她們怎麼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去和你手下們說一下,讓她們知道我們和你們合作的事。”路唯說道:“你不用交代我我也知道怎麼說。”我說道:“然後如果回去的話,讓女囚們儘量發展動員起來,把你們的集團壯大,跟着我們幹。”路唯說道:“我們這些被關着的,肯定都是和她們對着幹的,而一大部分,都是各個監區的大姐大,能話事的頭目。如果把我們這些人比喻成獅子,她們把我們這羣獅子關起來,監牢裏基本就是剩下的沒有獅子領導毫無戰鬥力的任人宰割的羊羣。”我說道:“果然是文化人,說話比喻都那麼恰當。”路唯說道:“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她伸手出來,我也伸手出去,道:“我們肯定會合作愉快。祝我們順順利利,早日成功。”她笑了笑。從一開始聊到現在,這是她最大的一個表情變化了,儘管只是個淡淡的裝出來的笑。不難看出她是一個心理素質極其強大的人,在那麼多心如死灰的女囚中,她是唯一的一個最爲淡定的人。一個人的強大,就是能與不堪的人和事周旋,最終,戰勝懦弱卑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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