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那句老話,推測只能作爲推測,做不了證據。甘嘉瑜晚上請我喫飯,說讓我自己退了,讓她上去監獄長的位置,我沒有聽,我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結果沒想到她果然是有備而來。她已經謀劃好了,這一次算是來警告我,如果不自動退下來,她就會對我採取行動,把我弄下臺。我那時候當然不會同意啊,但是我完全沒想到她玩得那麼大,她這是什麼心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爲什麼膽子那麼大,幫助女囚越獄,這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天大的事,她竟然敢這麼做不過現在不是考慮是不是她幹了的問題,而是女囚逃跑了要出大事了這一旦外面知道,捅破了天,明天別說我們這裏,各地的報紙新聞頭條都是這個逃脫的大事。我一下子,亂了神。她們都在看着我。一大羣的監獄的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我,該怎麼辦。我們現在查,也只是查到了這一點而已,想要往深處挖,也挖不到什麼了,因爲我們調查的能力有限。看來,只能報警了。可是報到了上面去,最怕的是上面把事情都捅出去了,那我是真完蛋。不過既然甘嘉瑜她們這麼幹了,就會捅出去,無論我擔心不擔心,她們都會捅出去,想到這點,我釋然了。我自己報到上面去,和被她們捅出去是兩回事,如果我現在壓着,她們自己捅出去了,我落了一個隱瞞不報的罪名。如果我自己報了上去,就沒有這麼這個大罪名了。如果我能立刻馬上抓回逃跑女囚,我不會去跟上面說,我會隱瞞下來,可是我能抓回來嗎抓不回來。很難。所以我只能報上面去。在她們望向了我許久之後,我說道:“你們等我一下。”她們在等待我的命令,等到我的指示,等待我的吩咐。因爲她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麼大件事,監獄裏從未發生過。到了我管監獄,當了監獄長,才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我走出了外面,給賀蘭婷打了電話。這時候,天已經有點微亮。賀蘭婷破天荒開機着,這時候給她打電話,我不知道她接不接。沒想到她接了。問我道:“什麼事。”聽起來,是被我吵醒了,不過她卻沒有我想象中很煩躁的樣子和口氣,而是十分關切的樣子。她一定覺得這時候我給她打電話,出了什麼事,我感受到了她對我的關心,實際上,這個女人確實還是十分的關心我的。沒時間想那麼多,我對賀蘭婷說道:“出事了。”她說道:“說。”我說道:“女囚逃脫了,兩個。”那邊靜了。賀蘭婷沒有說話。我說道:“怎麼辦。”她問道:“確定。”我說道:“是,確定。”賀蘭婷說道:“別急,我馬上到。”她掛了電話。雖然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冷酷,但是,讓我真正的在這個手足無措慌亂的時刻,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暖。我回去了監控室,告訴她們去會議廳那裏去休息等待,我要自己問一問某些領導。她們去了會議廳。我則是在監控室這邊,等待着賀蘭婷的到來。賀蘭婷沒有讓我等太久,很快就趕過來了。到了監控室的時候,我看到她,有種想要抱住她的激動的衝動。她看了看我,然後坐了下來,問我怎麼回事。我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她聽了之後,說道:“你怎麼想。”我說道:“當然是想隱瞞,然後快速抓到人。可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事了。”她說道:“我跟公安局那邊說一下,最好讓鐵虎下來主抓辦這個案子。”我說道:“那樣當然是最好。那我會怎樣”賀蘭婷說道:“我很想罵你你知道嗎。”我說道:“你罵我又有什麼用呢都這個時候了,先想着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吧。”賀蘭婷說道:“我爲什麼不罵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甘嘉瑜這人必須除掉”我說道:“我不是不想除掉,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很努力,可是找不到機會。”賀蘭婷沉默着。我問道:“那這件事捅出去了,我會有什麼下場。”賀蘭婷說道:“坐牢。”我喫驚,問道:“真的假的”賀蘭婷說道:“瀆職。”我說道:“可是表姐這難道我來承擔嗎你看那四個女獄警,居然就這麼打盹着讓她們偷偷逃了。你自己也知道監獄的系統,知道監獄的建設,從監室門,到監室樓通道,一層一層的門禁,還有出去後的鐵絲圍牆,居然攔不住囚犯這說明什麼說明有內鬼她們是失守的。”賀蘭婷說道:“先抓捕囚犯。”我心裏也明白,短時間能抓到的話,什麼都好,最好是馬上抓到,如果抓不到,那麻煩大了去了。賀蘭婷讓我組織獄警幹警,協助公安設卡緝拿兩名逃跑的女囚。果然是鐵虎一手操辦此案。賀蘭婷實在是背景強大,她想點誰來就有誰來。我到了會議廳,佈置任務,讓她們每個部門配合鐵虎他們的行動。天已經亮了,已經是清晨。派了大量的獄警幹警出去幫忙,我作爲監獄長,只能坐鎮監獄裏辦公室。各個車站,道路,收費站,甚至水路什麼的,全部派了大量的警察緝拿逃犯。賀蘭婷和我在辦公室,她看起來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不過她怎麼會緊張,反正到時候背黑鍋的是我而不是她。或許她也是緊張的,但是她不表現出來而已。我問道:“你怎麼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樣子。”賀蘭婷說道:“我緊張什麼,緊張也那樣,不緊張也那樣,反正到時候坐牢的是你。”我指了指她,說道:“好,你你你,當時是你讓我上來的”賀蘭婷說道:“我用槍逼着你讓你上來嗎”我說道:“好吧,我不信我出事了你不保我,我不信你丟下我不管。”賀蘭婷說道:“會,我會去監獄給你送飯的。”我說道:“能不能送錢不要太多,一天一兩萬就夠了,我這人很容易滿足的。”賀蘭婷說道:“燒給你。”我嘴巴已經夠賤,和她比起來,我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我問道:“你說這兩個女囚會不會抓得到。”賀蘭婷說道:“設卡攔截,搜捕,有些難。”我說道:“那怎麼辦。”賀蘭婷說道:“通緝令。全國通緝。”我嘆氣:“那我們就真的出名了,真的完蛋了。”賀蘭婷說道:“這兩個逃犯是危險分子,只能這樣。”我說道:“那到時候我真的要坐牢了。”我點了一支菸。抽着,心裏堵着慌。我想了想說道:“我認爲這麼去搜捕,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賀蘭婷說道:“有什麼高見”我說道:“從監獄裏開始查,我懷疑有內鬼”賀蘭婷說道:“從哪兒開始查。”我說道:“從那四名守門女獄警女管教身上開始查。”賀蘭婷說道:“已經讓人查了。”我說道:“你已經派人去查了”賀蘭婷說道:“鐵虎年紀輕輕當了局長,難道跟你一樣,靠這張嘴巴上去他靠的是能力。”我說道:“什麼叫我靠着這張嘴巴上去意思我只會說,不會做是吧。”賀蘭婷說道:“你會做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我不想和她爭辯,我說道:“鐵虎怎麼查讓我自己去查吧。”賀蘭婷說道:“你查你怎麼查”我說道:“用我的人逼迫她,用刑也好,一定逼着她們說真話。”賀蘭婷說道:“落後了。”我問:“什麼意思,什麼叫落後了。”賀蘭婷說道:“警方帶了測謊儀來了。正在調查她們。”我問:“測謊儀,有用嗎”我覺得還不如柳智慧有用,讓柳智慧一看,就真的是知道到底誰說的真假。測謊儀這玩意,我只知道老美經常用,不過他們的法律對測試的人員要求是很嚴格的,必須經過正規訓練,必須是心理學的專業背景,就是我這種專業的背景。在我們這裏,就很少見了,除非是查案辦案作爲輔助使用,而測謊的設備只是由幾家專業機構研製銷售,這使用測謊設備的還需要研修過心理學,但是測謊儀作爲一個工具,測謊的結果也只能是一個參考,再準確也難保萬無一失。所以我不太相信這個。賀蘭婷說道:“你不信這個。”我說道:“我怎麼可能相信這個測我試試。”賀蘭婷說道:“等着也是等,帶你去看看。”她帶着我去了審訊室那邊,那邊果然有刑警隊的人在查案。問的就是那四名女獄警,分別把她們各自關在獨立的審訊室裏審問。我見到了傳說中的測謊儀,一臺小小的儀器,連着看起來像心電圖感應器的玩意,連着筆記本電腦,而被測的女獄警,手指手腕腹部都被接上導線,然後另一端就是測謊儀。測謊的兩位男子,四十多歲這樣,看起來很是老學究。他們在測謊完了最後一名女獄警後,告訴我和賀蘭婷,他們審問結束了。我問是怎麼情況。他說女獄警說的都是真的,她們都在那個時間段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女囚逃跑,甚至都沒有聽到女囚逃跑的一點點聲音。我說道:“平時她們都是睜着眼睛到天亮,她們是看守,怎麼會睡着。”專家說:“測謊不會錯的。”我說道:“不可能”我還是懷疑四個女獄警參與幫助了女囚逃跑了。但是專家說不可能。專家說道:“你懷疑她們是撒謊的。”我說道:“不然她們怎麼逃出去的”專家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測謊測試出來的結果,她們說的都是真話。”我說道:“測謊儀難道就沒有出錯,百分百的對的”專家說道:“出錯是肯定有的,但是機率比較小。”我說道:“那還是有機率。”專家說道:“她們四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謊,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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