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如果我不理賀蘭婷,說反正那麼多人幫你找,那麼賀蘭婷可能真的會和我翻臉了,她翻臉不可怕,不會吵架,只會轉身就走,但是後果極其嚴重。如果我理了賀蘭婷,純淨心裏肯定會難受。相比之下,我寧可讓純淨心裏難受,畢竟我和純淨並無任何實際的情侶關係,就算髮生過什麼,那也只是因爲寂寞男女之間發生過的一點事情,我們並不是真正的情侶。我對賀蘭婷點頭,說好。接着我蹲下來,對純淨說道:“一會兒我回來,我讓他們給你排號檢查了,放心,你沒事的。”純淨沒說什麼。我站了起來,對賀蘭婷說道:“走吧。”接着,就是幫賀蘭婷找人。問一個一個人,有沒有叫廖啓海的,這一車旅遊大巴,幾十個人啊,出車禍翻車,很多送來了這裏,有的很嚴重,已經暈過去了,所以只能一個一個的找過去,問過去。雖然我不認識廖啓海,但也能幫忙問。我進了一個小房間,問有沒有叫廖啓海的,這時候,有個人突然站在我身旁問我我是誰。我問他是不是廖啓海。他說是。我放下了心,說道:“你老闆娘找你,賀蘭婷。”他急忙問在哪。他出去了,見到了自己的同事們。因爲車禍發生時,這傢伙在玩着手機,手機都不知道飛去了哪裏,半暈之中送到了這裏來,然後收到車禍消息的清江啤酒公司,馬上在賀蘭婷的帶領下分幾批人去找人,一批去車禍現場,另外幾批去往最近的幾個醫院查找。還好在這裏找到了這傢伙,人沒多大事。這傢伙是他們廠裏負責技術和機器維護的一個重要的人物,一個人才,不能失去。找到之後,他們高高興興的擁着廖啓海離開了。我看着這邊一個一個傷者,感慨車禍無情。看了看一下,沒找到賀蘭婷,我隨之走過去純淨那邊,純淨已經被帶去檢查了,我走出了急救室這邊,出了外面,站在醫院的門口垃圾桶旁抽菸,心裏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我不喜歡被賀蘭婷控制着感情的這種感覺,她就是牽着我的鼻子走。斜後面不遠處,一輛車按了幾下喇叭,我扭頭過去,還對我打閃光燈,是賀蘭婷的車。我滅了菸頭走了過去,上了她的副駕駛座。天氣依舊很好,如那天晚上過夜後第二天起來的陽光如此的好。大冬天的太陽,透過樹葉,灑落在擋風玻璃上,很美。我把玻璃降下來。她車裏放着一首不知名的好聽的英文歌。我看了看賀蘭婷的側臉,她戴上了墨鏡,看不清她的眼睛,但這側顏,英姿颯爽,冷酷到底,我說道:“你想說什麼嗎。”賀蘭婷對我說道:“你難道不想對我說什麼嗎。”我先問她這個問題,沒想到她反而轉過來問我這問題。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你心裏,把我當成什麼人。是你的對象嗎不是。是你的伴侶嗎。不是。是你的愛人嗎,也不是。我們是男女朋友嗎,都不是。”賀蘭婷說道:“這問題應該先問你。你心裏,把我當什麼。”我說道:“呵呵,你不是很冷酷的嗎,怎麼連你也要問這樣的問題呢,你其實大可冷酷到底啊。”賀蘭婷說道:“把我當什麼。”我看看她說道:“想把你當成愛人,情侶,伴侶,男女對象,男女朋友。可是你卻不這麼想。”賀蘭婷說道:“那爲什麼你牽着別人的手。”果然是在喫醋了。我說道:“她受傷了,我照顧她呢。”賀蘭婷說道:“如果是一個男的呢”我說道:“你意思說我和她有什麼關係的了,是吧。愛昧的。”她沒說話。我說道:“是,她也是喜歡我的,她還對我表達了她心裏的意思,她是想着能和我有什麼關係,有結果。可是我拒絕了,我說我已經有我喜歡的人了,我已經有了我愛的人,我無法接納下她了,一個人心裏,只能愛一個人。對,只能愛一個人,我當時還在想,那天晚上的那件事,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很想問你。希望你如實對我回答,我們再來談我們現在各自想什麼的這個事。”賀蘭婷看着我。我說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是因爲文浩而傷心喝醉的嗎”賀蘭婷說道:“忘了。”我說道:“呵呵,忘了。難道你爲什麼喝醉,你心裏沒數那就是說,是爲了他喝醉的了。所以,你也是把我當成了他,纔會和我睡的了。把我當成了他。我就是一個悲哀的替代品了”賀蘭婷說道:“忘了。”我說道:“你覺得我信嗎。既然你對我不誠實,不想回答我這些問題,那爲什麼要來問我問題,要讓我回答你的問題。”賀蘭婷說道:“剛纔你問我的,是你這麼認爲的。”我說道:“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賀蘭婷說道:“不是。”我說道:“可是你剛纔說你忘了。你一點都不真誠。”好吧,我不應該再跟她這麼沉重的聊下去的,何必呢。我應該按照之前的戰略方針,死不要臉的逗她開心纏着她就是,幹嘛要逼着她問這些問了答案也沒有任何卵用的問題。賀蘭婷沒有說話,氣氛就變得如冰如霜,哪怕這太陽再溫暖,也暖不起車裏的冰冷氣氛。我伸手,試圖牽着她的手,她卻抽開了她的手,不讓我碰。我說道:“我說了,無論怎樣,我都會對你好的,我愛的是你啊。至於她,我知道怎麼把握分寸。”賀蘭婷無動於衷。我說道:“我心裏裝的,都是你,容不得任何人。”賀蘭婷說道:“算了別想了,我們沒將來。下車。”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我心裏很是懊惱,我們從來沒有去試過,又怎麼知道沒有將來。好,我也不想對她這麼說話。我只是說道:“無論有沒有將來,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好,也不會改變。”她嘴角明顯動了一下。她看向了面前。再冰冷的賀蘭婷,也是肉體凡胎,她這個微表情,讓我捕獲到了,她心動了。我繼而說道:“無論你對我好不好,我也都會對你好的。”賀蘭婷說道:“別說了。”我握着了她的手,這一次,她沒有再掙脫。可是她手上,看到手掌那裏一道傷痕,是刀傷嗎。我問道:“這怎麼回事。”她不告訴我。我說道:“我說了你去哪裏,都要帶着人,你就這麼一個人,很危險的。我要派人去,你又不樂意有人跟着你。”她說道:“在廠裏檢查流水線,誤傷。”我說道:“你也別那麼拼,難道你真的爲錢而拼嗎。”她說道:“回去看她。”我說:“看誰”她看向我。她叫我回去看純淨。我說道:“我先送你回去,再回來。”她說道:“你過來開車。”我說好。我過去開車,她沒有上副駕駛座,而是到了後排,靠着椅背抱着抱枕,睡覺。她對我說道:“廠裏。”我說好。我一邊開車,一邊給阿楠打電話,讓他照顧照看好純淨,帶她做好檢查,我現在有事。阿楠說好。一路上,賀蘭婷就是真的在休息睡覺了,我送着賀蘭婷到了她們廠裏去。到了之後,我沒有叫醒她,她睡得很香甜。我下了車,走到垃圾桶旁,抽菸。漸近黃昏,遠方的斜陽,金黃色的照耀在大地上,在車子上,在我的臉上。有人走過來這邊停車場取車:“喲喲喲,稀客啊張大老闆”我一看,是王達那傢伙。我掏出煙,給他遞過去。他笑着接了,說道:“來等賀總吧。”我說道:“哦。”他說道:“真不夠義氣,找賀總就來這裏,找我的話,十年都不見來一次。”我說道:“是,我重色輕友。”他問我道:“哎,你們進展到了哪一步了。”我說道:“我說什麼好像都沒用啊,關鍵是賀總她自己心裏覺得走到了哪一步。情侶,伴侶,朋友,同事,表姐弟,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王達說道:“你別東拉西扯的,我只問的只是你和她那關係的進展。”我說道:“不知道。”王達說道:“是嗎。”我說道:“真不知道。”王達說道:“那有沒有睡過了嘛”我嗯的點頭。王達激動的一下子扯着我的衣領,大聲問:“你把賀蘭婷睡了”我點了一下頭,說道:“是啊,你那麼激動做什麼。”王達說道:“好啊你,你,你,你把我女神睡了你,你不是人。”我說道:“你這都有孩子的人了,別扯這些東西好吧。”王達說道:“我不管,我心裏就是不舒服。”我說道:“話說,當時你還支持我去追求她,追到了,她可是你嫂子,你還惦記你嫂子,你不是人。”王達說道:“真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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