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事的人,就該爲他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他嘴角掛起諷刺的笑,冰冷目光意有所指地盯着她,“我說的不對嗎”
像有一團棉花堵在了陸曉意的喉嚨裏,讓她幾乎窒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澀澀地說,“你說得對但是”
但是陸起不能有事。
陸起如果在她面前被人弄成個殘廢,那她後半輩子都過不了安生日子。
她的父親,她的小媽,都不會放過她的。
裴景深冷淡地挑了半邊眉,“但是”
陸曉意咬着脣,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陸起,她強忍着腰上的疼站起身,一狠心說道,“換我吧。”
似乎有一秒鐘的沉默。裴景深問,“你說什麼”
“讓我來替他。”
陸曉意嚥了口唾液,慢聲說,“他現在一身的傷,我擔心他撐不下去,我知道,這裏沒人怕揹人命,可如果真的鬧出了人命應該也是挺麻煩的。換我吧,我身體健康而且不怕疼,真的”
陸曉意剋制着發顫的聲線, 雙手抖着把衣袖捋到了肘彎上,露出兩條白皙纖瘦的手臂,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
驚訝於她的言行,包廂裏一時沒了動靜。
裴景深定定地看着陸曉意有十幾秒鐘,驀地漫不經心地笑起來,“陸曉意,你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這要是傳出去我裴景深回國的第三天就廢了你陸曉意的一雙手,知道的是你自願的;不知道的,又得說是我強迫你畢竟這種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我可不能在你身上栽倒兩次。”
陸曉意很想哭,可面對明顯惹不起的男人,哭又有什麼用呢
她只好不動聲色地深呼吸一口氣把淚意壓下去,“那就讓你來定,你要我怎麼做肯放過他。”
有人隨口附和,“還能怎麼做先脫衣服,再喝光桌上的酒啊”
“對先脫衣服,再喝酒,哈哈哈哈哈”
聽着周圍的起鬨聲,陸曉意神經緊繃,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裴景深,他卻彎着雙眼看她,“聽見了還不動手等着我給你脫”
陸曉意站着沒動,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女伴給裴景深倒了杯酒,他接過去抿了一口,問她,“怎麼不脫”
陸曉意閉了閉眼,雙肩陡然鬆懈下來,顫抖着身體問裴景深,“你真的要我這樣做”不等他回答又自嘲自笑,“算了,就當我沒問吧,只要你能放過陸起,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哧”
她認命地扯掉外套,剛丟在地板上,有人吹起口哨,“臥槽,深哥,這女人真他媽浪啊”
下一秒,她就見裴景深神色冷寂地打量她,眼底有明顯的譏諷。
陸曉意一點兒也不意外。
接到陸起快被打死的消息時她來不及反應,穿上外套就來了,腳上還是拖鞋,手機也沒拿。現在把外套脫了,她上邊就穿着睡覺的小吊帶背心,下邊是條牛仔短褲,露出兩條筆直白皙的大長腿。
陸曉意注意到裴景深看過了的目光,深幽中蘊含絲絲縷縷的嘲諷,彷彿她就是個人盡可夫隨時都能發浪的女人,心驀地刺痛了一下。
裴景深會這麼認爲她的爲人,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不知道爲什麼,胸口還是悶的慌,咽喉泛起了苦澀。
“我出門的時候有點兒急,來不及換衣”
“繼續。”裴景深不耐煩地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