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深擡腳緩慢地走近,在離她有半米距離時停下,陸曉意瞬間被他修長身姿投下的陰影籠罩,幾乎令她喘不上氣來。
“陸曉意。”
略顯嘈雜的警察局,他的聲音卻極具穿透力地傳入她的耳內,陸曉意眼睫顫了顫,擡眸與他直視。
裴景深微微傾身,放低了音量,姿態卻依然高高在上。
“你覺得我的主意怎麼樣你不必陪我上牀,他也不會被我廢一雙手。是非對錯,都交由法律去定奪,簡直再好不過。”
裴景深在笑,眼睛卻是不笑的。
陸曉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裴景深看着她抿着泛白的脣,漠然地站直了身體,接着腳尖一轉與她擦身而過。
走出警察局大門,正要下臺階,他手臂突然一緊,陸曉意不知什麼時候追了出來,用力地抓着他,低聲乞求,“裴景深,我求你放過陸起這一次。他大學還沒有畢業,他的檔案上不能留下污點,裴景深,裴景深求求你”
“污點”
這個詞令裴景深覺得可笑,又憤怒。
他輕而易舉地甩開了陸曉意的手,隨即又猛地扣住了她的下巴,他就這樣蠻橫地把她拖到身前,根本不顧陸曉意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頭。
“陸曉意,你知道對於我而言,什麼纔是真正的污點”
陸曉意被迫昂着頭,望着近在咫尺的臉,她眼裏浮上了一層水汽,視線慢慢變得不清晰,答案卻深刻在心底,昭然若揭。
“和我當初所經歷的比起來,他的污點根本不值一提。”裴景深狠狠地推開陸曉意,也許是因爲毫無防備,她腳踝一扭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裴景深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後便沒有猶豫地轉身。
陸曉意不死心,起身想再追,可腳踝上鑽心的痛讓她寸步難行,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裴景深上了路邊停靠着的一輛銀灰色法拉利。
車漸行漸遠,後視鏡裏陸曉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人都沒了,還看什麼呢”莫少安單手把着方向盤,慢悠悠地說,“這麼多年了,你不會還想着她吧”
裴景深收回視線,不冷不熱地睨了他一眼,沒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問他,“消息放出去了”
“我辦事兒你還不放心”莫少安邪性地笑着,拿出一個u盤,“酒吧監控錄像截下來已經發送給了陸曉意的小媽,你那個被陸起調戲的女伴我也安排好了,不會出任何差錯。”
裴景深接過u盤在手裏把玩,笑道,“出了差錯也不要緊,我纔回來兩天,以後的日子還長着。”
五年都忍了,還會急於這一時
聞言,莫少安調侃道,“怎麼打算把人往死裏整你能捨得”
裴景深沉默了。
莫少安以爲他不會回答,會像之前一樣無視。
但過了沒一會兒,車裏驀然響起一聲冷嗤,有清冷寂寥的聲音從裴景深口中傳出來。
“她都能捨得,我又有什麼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