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着頭,拿過她貼在自己臉上已經僵硬的小手,放在脣邊吻了吻:“你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恐懼麼我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有路人圍觀過來,討論聲不絕於耳,但卻什麼都做不了。”
江竹珊突然抱住了他,抱得很緊,像是要給他一種溫暖,讓他知道她還在。
雖然,那些悲傷都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這溫暖也有些晚了,可她還是想給。
他勾脣,摟着女孩兒的腰身,繼續道:“所以珊珊,我從小缺乏安全感,也不喜跟身邊的人有任何交流,他們說我性格孤僻,爲人涼薄,我都不否認,直到你出現,我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將近三十年以來從沒有看見過的東西。你太耀眼奪目,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也喜歡你,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不然你怎麼會倒追我”
女孩兒嗔怪地地道:“你還說。”
宋時把她從自己懷裏拉出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愛你,想要你,卻沒有足夠的自信留住你,我擔心你離開我,也擔心你聯合宋寒把song奪走,那時候song之於我,是一口氣,我母親因爲它死了,所以我要得到它,這是我二十多年一直以來都很確信的事情,從來沒有因爲任何人任何事改變過,所以當你說你要聯合宋寒把我趕出song時,我沒有把它當成一個玩笑。”
她低聲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
男人自嘲般笑了笑:“我以爲所有人都跟我一樣,會因爲錢,因爲股份,就把自由困在一個牢籠之中,所以我耍手段,奪走你的股份,我以爲這樣就可以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但我低估了你的感情,你單純善良,你只要乾淨純粹的感情,只要我愛你。”
言盡於此,他聲音不自覺又低了幾個度:“抱歉珊珊,是我讓你失望了。”
兩個人距離很近,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全都噴灑在了女孩兒的臉上,呼吸交纏在一起。
他話落了,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宋時輕輕在她脣瓣上吻了一下,又道:“你討厭欺騙,但我卻騙了你。都是我的錯。”
江竹珊看着他,滿臉的懊悔,溫聲開口:“你別這麼說,我也有責任,我不該亂說話,不該不瞭解你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樣的。而且剛纔那些事情,你以前從來沒跟我說過,我不知道你是這麼缺乏安全感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你都會信,你騙我,說到底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男人不動聲色地勾了勾脣角,摸着女孩兒的臉蛋:“原本,那些都是些不好的事情,我不想污了你的耳朵。”
她當即就接話了:“怎麼會這是你的故事,我是你太太,是喜歡你的人,我有權力知道。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了,也許我就不會不原諒你,還一直鬧着離婚了。”
宋時看着她,不知怎麼就問了一句:“因爲同情麼”
她杏眸微動,不說話了。
是嗎
不是的,是因爲她理解他了。
男人的聲音很快再次響了起來:“我不需要你因爲同情留在我身邊。我也想要你對我乾乾淨淨純純粹粹的愛。現在告訴你,也是如你所說,你是我太太,應該知道我
聽到這裏,女孩兒保證一般開口:“我會給你的趕緊純粹的愛,都給你。”
他低笑,似乎不在沉浸於悲傷之中了:“嗯,看出來了。”
江竹珊又抱住了他:“宋時,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
男人貼着女孩兒的臉蛋,薄脣停留在她皮膚上,聲音還在繼續:“你知道麼我們要去民政局辦離婚的那天,你跟葉紫出了車禍,我看見你被擡上救護車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精神世界,差點崩塌,真的只差一點。”
女孩兒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出車禍。”
但同時,她也感謝那次車禍。
因爲在她看來,一切不好的,悲傷的,痛苦的經歷,都是爲了現在的美好。
男人對她這句話沒有迴應什麼,只是又道:“但一想到我還要看着你醒過來,我逼着自己撐住。也是那個時候,我發現時至當日,對我最重要的,早就不是什麼song了,而是你。”
江竹珊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激動,還是在心動。
以前,他知道song集團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
所以總是不敢讓他選,不敢讓他比較,不敢去碰他的雷區。
只有在吵架生氣的時候,她纔會無理取鬧地問他。
但是現在,她變成對他最重要的了,比他二十多年來唯一的堅持還重要了。
高興麼
大概是的,但經歷過諸多之後,這個到底什麼纔是最重要的,似乎已經也不重要了。
江竹珊貼着男人的額頭:“以後,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不好的事情了,等小寶寶出生了,我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我會讓你慢慢開心起來的,安全感我也會努力給你的,好不好”
“嗯,你在我身邊就好。”
她很確定地保證:“會在的,我們可是簽了合約的。”
宋時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也很滿足。
女孩兒摟着男人的脖子,突然換了話題:“我在你腿上坐了好久,你腿會不會麻”
他回答的很快:“不會。”
她還是覺得擔心,看着男人道:“我還是下去吧。”
“坐着。”
“我們去做沙發上吧”
“就這樣坐着。”
江竹珊笑着看他:“你能不能聽我的話你還是個病人。”
“不過就是個槍傷,已經將近兩週,很快會好,怎麼到了你嘴裏,我幾乎成了一個半殘廢”
女孩兒撇了撇嘴:“人家還不是擔心你。”
“嗯,是。”
她突然出聲喊他:“宋先生”
男人糾正:“叫老公。”
她也沒計較,直接隨了他的意思:“好吧,老公,你打算怎麼過我哥哥那一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