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一百一十章 殺人、放火是連體的
    新的一週到來,大院失火也過去了三天,警方既未抓到縱火犯,也未給出準確失火原因。 .

    班後,簡單處理了一下手頭工作,李曉禾乘車到了那個廢墟所在。

    現場警力早在許建軍等人離開時撤了,但警戒線還拉着,只是範圍僅限院門以內,郝大柱是僅被允許進出的人,當然李鄉長不在被限制之列。其實那個警戒線早失去了警方的警戒意義,更多的是對嫌疑人的一種威懾,也能起到安全警示的作用。其實成年人自是不會進入那個區域,都擔心足跡被警方採集,都不會沒事找麻煩。但這個警戒線更多的防住了一些貪玩的孩子,省得因爲進到廢墟而發生危險。

    自是聽到了汽車響動,郝大柱快速出了屋子,看到是鄉長專車,馬又迎了出來。待到鄉長下車,立即點頭微笑着:“鄉長,你來了。”

    看着面前的半大老頭,李曉禾楞了一下,才說:“老郝,這才兩天不見,你似乎老了好多。”

    “哎,可不是。”郝大柱嘆了口氣,“前天你來的時候,我這頭髮還半白着,今個早起來,白了一多半。”

    “爲什麼?”李曉禾不解。

    郝大柱再次嘆氣:“又嚇又怕又急呀。正經着火那天晚,自個全須全尾跑出來,心裏幸運的不行,也高興撿了條命。結果晚睡覺的時候,夢裏淨是着火又跑不出去的事,醒來全身都是汗,再睡還是做怕夢。第二夜好多了,着火夢也做了,不過沒那麼害怕,我估計過幾天沒事了。可是夜後晌聽到一些閒話,我這心裏不踏實了。

    夜後晌兩點來鍾,我在屋裏歇晌,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正準備出來看看,聽那幾人提到了我。我沒下地,只是在屋裏支楞耳朵聽着。一聽他們說的話,我嚇了半死,鬧半天有人要燒死我,還說我也是放火的人。雖說那些人是猜影的話,可我這心裏不踏實的厲害呀。我長這麼大,犯歹的不做,犯病的不喫,樹葉掉下來都怕砸腦袋,現在有人說我放火,這要是讓公安抓走,那不冤死啦。

    要是有人想燒死我,那更可怕了,雖說命不值錢吧,可好死不如賴活着。我一個老絕戶頭,沒兒沒女的,要是讓人害了,還不知道多少天才能被發現,沒準到時都臭了,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有。越想越害怕,又急的不行,夢裏除了着火,是讓人追的,我根本不敢睡。結果今早一起來,頭髮成這樣了,眼窩也黑青的不像樣子。今個要是鄉長不來,我還準備到鄉里找你,你說我這可咋辦呀。”

    雖說對方多少有些杞人憂天,但也情有可願,一個孤寡老頭也可憐。於是李曉禾安慰道:“老郝,剛開始我也聽說過這個傳言,還有好多別的傳言。其實關於你的傳言根本不值一駁,你想啊,要是真有人害你,還用那麼費事?再說了,要是害你的話,幹嘛不點正房,偏去點西房?”

    “正房是瓷磚,西房是幹磚、老木頭,點西房好點。”郝大柱迴應着。

    李曉禾擺擺手:“老郝,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火要是大了,瓷磚根本不頂用。不過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他也應該先點北頭,北頭離正房近呀。再說了,無論在那點火,北房和西房都隔着老遠,間有那麼大空地,正房根本燒不着。至於說你放火,更是無稽之談,誰會在自個眼皮底下放?那樣既容易暴露,還可能被燒到,除非這個人不想活了。你老郝根本不是這種人呀。”

    “是哦。”郝大柱臉頓現喜色,“怪不得都說‘話是開心鎖’。聽鄉長這麼一說,確實是那麼回事,我這心裏一下子敞亮多了。”

    “本來沒事,是你自個非要嚇唬自個。”說着,李曉禾向院裏走去。

    郝大柱立刻跟,弄開警戒線,把鄉長讓到門裏。

    來在廢墟前,李曉禾發現,與兩天前相,這些殘磚爛瓦堆的似乎小了一些,主要是這些爛東西壓的更實,原先支起的個別空間沒有了。又經過兩天曝曬,現場已經沒有泥巴,更多的是一些泥塊和灰塵。轉圈看了一下,細灰還不少,這要是起風的話,勢必會被吹的到處都是,該快點處理纔對。但要處理的前提,得是縣局放話,得是許建軍他們不需再勘察現場纔行。

    從失火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三天多,夠八十小時了,縣局怎麼還沒有一個初步結論,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呢?想到這裏,李曉禾下意識的拿出了手機。

    “鄉長,我還是不踏實。也不怪夜個那幾人說閒話,那天着火的時候,公安問了我好幾回。第二天又專門找到我,一邊問還一邊有人專門記着,問的那話都像是電視審犯人。你說,會不會他們一直懷疑我?”郝大柱適時前,再表擔心。

    李曉禾笑着,點指對方:“老郝呀老郝,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根本不可能放火。咋又瞎胡猜了?不止是你,好多人都被詢問了,我也被問了話。警察說話那樣,尤其做現場詢問更嚴肅,問誰都像審犯人。”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掃了眼面來電顯示,李曉禾說了句“我去那邊接電話”,向南面走去。走出老遠,才按下接聽鍵:“老許,怎麼樣?”

    手機裏傳來許建軍的聲音:“老李,經過化驗、分析,已經徹底確定,這次失火,是人爲縱火,案子也被命名爲‘五.一五’縱火案。其實在週五晚,這個結果已經做出了,只不過因爲是你們那的事,我更謹慎一些,今天班特意找化驗的人認定,還專門又開了一次案情認定會。

    對於縱火嫌疑人,大家都傾向於那個傢伙,與咱倆的推測一致。之所以這麼認定,除了先前那些證據,尤其攜帶的大容量汽油外,又發現的那個菸頭至關重要。雖然那個菸頭的標識恰好燒掉了,但經過專業人員的識別、鑑定、對,原來是倉吉菸廠生產的‘蒼吉二號’。這種煙一盒要七十八塊錢,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抽的起,所以嫌疑人那個傢伙有抽此煙的可能。”

    李曉禾“哦”了一聲:“果然是那個傢伙,可靠嗎?”

    “以現場的證據判斷,只能是那個傢伙,現在他能放火,那保不齊……”話到半截,許建軍又囑咐起來,“你可要特別注意了,尤其夜晚或單獨行動更要當心,大白天在單位應該沒什麼。我這裏也會隨時關注動向,一旦發現那傢伙蛛絲馬跡,必定會死追下去,早點把他收拾了,大家都放心。”

    “老許,明白,沒那麼邪乎,我注意是了。”李曉禾語氣輕鬆,還轉移了話題,“老許,那天你也審那位了?聽說可把那小子氣壞了,甚至說成是恥大辱。其實你沒必要刺激他,更沒必要替我出頭。”

    手機裏傳來笑聲:“哈哈,你是說麻子臉呀。我那是公事公辦,根本沒有公報私仇。他一個小小的鄉書記有啥了不起?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他大着多的人照樣也得配合。再說了,尋找線索要事無鉅細,管他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沒準能有所收穫。對了,我看他那個司機賊眉鼠眼的,不像什麼好東西,以後我還真得注意那傢伙。”

    “你倒說的理直氣壯,不過人家早把這事扣我頭了,非說是受我指使,還說我當時在裏屋聽着。”李曉禾也笑了,壓低着聲音,“管他呢,受咋咋地。”

    “不說他了,我還得囑咐你。”許建軍語氣極其嚴肅,“千萬要防着那傢伙,千萬別不當回事,殺人、放火可是連體的。”

    “知道了,沒事。”李曉禾聲音依舊輕鬆。

    “你這傢伙……”話到半截,對方壓低了聲音,“我這來人了,先這樣。”

    手機裏沒了聲響,李曉禾握着手機,怔在當地,呆呆的望着前方出神。

    “鄉長,公安不會真抓我吧。”郝大柱又來到近前。

    被對方這麼一問,李曉禾回過神來,想到對方的問題,他壓低了聲音:“老郝,告訴你一件事,警方已經鎖定目標了,跟你無關。”

    “真的?”郝大柱興奮的疑問後,又壓低了聲音,“那太好了,太好了。”

    “老郝,記住,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半真半假的安撫對方後,李曉禾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郝大柱的保證:“明白,我老郝肯定不亂講。”

    李曉禾沒接話茬,步履沉重的向院門外走去。別看他和許建軍說的輕鬆,別看他用話安撫郝大柱,其實他內心很不輕鬆。他特別明白,既然許建軍專門囑咐自己,那絕不是兒戲,對方已經是第二次囑咐了,而且身後是失火現場呀。想至此,不由得轉回身去。

    燒焦的廢墟再入眼簾,許建軍的囑咐也涌腦海:殺人、放火是連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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