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還是紅的,韓青問:“容歷跟你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他對她很戒備:“你是誰”
她說:“我是鶯沉,烏爾那佳鶯沉。”
容歷一秒都沒有遲疑,被擾亂了神色冷然得這樣快:“你不是她。”
他語氣,很篤定,看她的眼神依舊沒有半分溫度。
“你要怎樣纔會信我”
樹影婆娑,落在他臉上,給他的五官打了一層陰影,看上去冷若冰霜,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說:“如果你是,我就當烏爾那佳鶯沉死了。”
她笑了,淚流了滿面。
“容歷,你真的愛上她了。”
他愛蕭荊禾,所以,除了她,誰都不能是烏爾那佳鶯沉,他不認別人。
他不再多言一句,轉身走了。
林鶯沉坐在後座,垂頭看着車窗外那滿院的青松,有些倦了:“媽,我和容歷的事你別管了。”
韓青讓司機迴避,搖上了車窗,無關痛癢的口氣:“換個人吧。”
林鶯沉看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聰明人。”韓青不跟她兜圈子,口吻強硬又公式化,“容歷不行就換個人,霍常尋也好,陸啓東也好,只要是大院裏門前有五顆星的,誰都一樣。”
軍區大院裏,門前有五顆星的,左右才五六戶,這些人,是帝都這座金字塔最上面的人。
就算是林鶯沉的繼父,對他們也要彎一彎腰。
她擰眉,固執地糾正韓青:“不一樣。”
韓青嗤笑了聲,不以爲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一樣”
她也笑:“韓青女士,你以爲我是你嗎”
韓青冷了臉:“張景華”
張景華。
她都快忘了,她以前的名字。
懶得同韓青爭執,林鶯沉言簡意賅地表了態:“我只要容歷。”
“你要”韓青嘲弄,“你要得起他嗎”那羣公子哥里,就數容歷孤高冷傲,美色對他沒用,他從來不會多看女人一眼。
林鶯沉沒有接這個話題,開了車門:“我晚上不回來了。”
“又去他那裏”
韓青很不滿,臉上完全不掩飾她的厭惡。
林鶯沉沒理會,下了車,撥了個電話:“爸,這幾天別帶女人回去,我過去住幾天。”
林鶯沉的生父是一名心理醫生,名氣很大,模樣也俊朗,什麼都好,就是心太野,剛結婚那幾年,韓青管得緊,可到底還是管不住他那顆浪子心,之後韓青就不抱希望了,比起嫁給愛情,她寧願嫁給權勢,所以,她離婚不到兩個月就帶着女兒嫁進了林家,在她看來,銀行卡里的數字都比海誓山盟牢靠。
傍晚,半邊天被夕陽染紅。
“喂。”
是容歷打來的電話,霍常尋最近在戒菸,嘴裏的戒菸糖被他咬得嘎嘣響。
爲什麼戒菸
上週他非要跟紀菱染鴛鴦浴,她拒絕了,理由是不喜歡煙味。不喜歡煙味是吧,等他把煙戒了,非把她壓在浴缸里弄個透透徹徹。
扯遠了。
容歷說:“幫我查個人。”
容歷惜字如金:“你閒,而且,歪門邪道你在行。”
“”
艹
霍常尋竟無言以對了,行吧,自家兄弟,忍他了:“誰”
“林鶯沉。”
從容歷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倒是稀罕事兒,林鶯沉十幾歲了纔來林家,和大院裏同齡的孩子玩得不怎麼多,尤其是容歷,更沒有來往,他對所有女性、甚至包括母的動物,都會避嫌。
霍常尋好奇了:“你不是跟她劃清界限了嗎還查她做什麼”
容歷沉吟了會兒:“她說她是烏爾那佳鶯沉。”
呵。
怪不得呢,也叫鶯沉。
霍常尋對林鶯沉瞭解不多,他一向不跟那種端着的女人玩:“那你覺得她是不是”
容歷回答得乾脆:“不是。”
林鶯沉那人性子傲,若是沒有根據,斷不會妄言,霍常尋合理假設了一下:“萬一老天瞎了眼呢”
英姿颯爽的定西將軍,隔了一世,面目全非了也不一定。
容歷思索後,道:“如果是她,那我也只能瞎掉眼,不認。”
不過,沒有這種如果。
他確定。
林鶯沉要是他的阿禾,怎會等了十一年纔開口,而且,林鶯沉到林家之前,可不是這個名字。
他開始是被她的話亂了思緒,冷靜下來後,發現漏洞百出。
霍常尋在那邊笑他:“就認定蕭荊禾了非她不行了”
“嗯。”容歷清了清嗓子,“我愛她。”
“”
他成功地肉麻到了霍常尋。
容歷掛了電話,去了浴室,想抽菸,想到蕭荊禾,還是罷了。
她在房間裏,也在打電話。
“什麼時候的事”
聞崢說:“兩天前。”他還在車上,聲音被車窗外的風吹得輕飄飄,“手法和以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這次用指甲油在地上畫了一個叉,像在挑釁警方。”
這一次的案件,一死,十二傷。
公安局和消防隊壓着消息,纔沒出新聞。
“如果是這樣,他作案的頻率會越來越高。”蕭荊禾想了想,不太放心,“我明天歸隊。”
聞崢拒絕了:“你好好休假,保證安全先。”
她還想爭取,聞崢已經掛電話了。
容歷進來:“誰的電話”
“聞崢。”
那個傢伙啊。
她一門心思都在搶險救援上,看不出來聞崢的心思,容歷可看的出來,他不點破,坐過去,從後面抱她的腰,下巴擱她肩上:“阿禾,我不太希望你干涉這個案子。”
他比較自私,只求她平安無事。
蕭荊禾轉過身去,面向着他:“上次火災的受害人遇害了,警察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兇手智商太高,還善於僞裝,要找到證據抓他很難,這個連環殺人案只剩我一個倖存者了,我要是什麼都不做,會有更多受害者。”
他想說,別人遇不遇害,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容歷,”她也糾結,也掙扎,也怕危險,可是她嘆了聲,“我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