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漢和肖狗蛋、管弘鷹都還在瓜庵裏在睡着,劉芷黎進了西瓜地。
肖老漢睡覺很輕,當劉芷黎去到瓜棚那兒的時候,就已經從瓜庵裏出來站到了瓜庵門口。
劉芷黎低聲喊了一聲“爹”,進了瓜棚。
“芷黎,你一根檁沒讓你在他家住一宿就這麼早回來啦”肖老漢揉捏着煙布袋給煙鍋裝着煙。
“爹,出事了”劉芷黎說着,去到了肖老漢身側。
“咋啦”肖老漢問。
劉芷黎扶手到肖老漢耳邊,悄悄說了一會兒;末了,說:“爹,就是這樣”
肖老漢聽劉芷黎那麼一說,先是一驚,但是很快就產生警覺地開始懷疑起了劉芷黎。
不過,肖老漢對劉芷黎的懷疑只是他自己默默不語的心思,劉芷黎並不知情。
當劉芷黎把話說完,肖老漢“嗯”了一聲,一如平素地說:“芷黎,一天一宿沒睡,又趕了那麼長的路,趕緊回去睡吧。”
“爹,車上的瓜卸到哪兒”
“就卸到牲口房那兒吧。”肖老漢說。
劉芷黎“哦”了一聲,出了肖老漢的西瓜地。
劉芷黎走後,肖老漢獨自坐在瓜棚下,朝西瓜地地頭那兒望着,吧唧着煙鍋,暗裏“反觀”着劉芷黎。
武嶠橋村被屠這件事,肖老漢耳目閉塞,並不知情。因此,肖老漢暗裏有疑問;其中最大的疑問是,自己的閨女沒了,姑爺卻活着。
肖老漢覺得,做爲爺們兒就得保護好自己的女人;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當初嫁閨女簡直就是看走眼了。
但是肖老漢又反過來想想,如果不相信劉芷黎說的武嶠橋村被屠和自己的閨女被官兵殺害這件事,那自己的外孫女卻是一個目擊者證人說是官兵殺了她娘。要是不信劉芷黎,那外孫女的話就不能不信。
不過,肖老漢又反過來想,要是外孫女遭到了劉芷黎的威嚇,那自己的閨女不是死得也忒冤了嗎
所以,肖老漢思來想去,覺得武嶠橋村被官兵屠了這件事,還有待證實。
因此肖老漢在心裏把武嶠橋村是否被屠,以及自己的閨女是不是被官兵殺害這些事先擱到了一邊不再多想。
接着,肖老漢想到了道令村。
按劉芷黎說的,肖老漢覺得道令村好像也是被屠了。
但是,是誰、是什麼人屠的道令村肖老漢覺得這是個“謎”。不過肖老漢不願去猜測這個“謎”,只是覺得劉芷黎可疑,並且疑惑劉芷黎趕着牛拉着的一車西瓜壓根兒就沒去道令村,而是想暗裏欺負他糟老頭子謊言道令村出了事,謊言自己的大姑爺一家人死於了非命。
然而,肖老漢又反過來想,劉芷黎也是自己的姑爺,自己待劉芷黎也不薄,劉芷黎是動了什麼邪念要欺負他一個糟老頭子呢肖老漢不知其中之“謎”,也只好還得相信劉芷黎。
但是,道令村出沒出事大姑爺一家人出沒出事尤其是,自己的閨女是不是也死了像這些事情,咋去佐證從哪兒去佐證
總之,肖老漢不僅對劉芷黎是一頭霧水,而且對劉芷黎說的事更是一頭霧水
肖禎雄是中午的時候一手提着一個飯罐子去的肖老漢的西瓜地。
肖老漢問肖禎雄:“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肖禎雄說:“前半天兒快晌午的時候就到家了。”
“你吃了嗎”肖老漢問。
肖禎雄說:“我在家吃了。”
肖老漢倒着一個飯罐裏的糊糊給肖狗蛋、管弘鷹分着,對肖狗蛋、管弘鷹說:“你們倆喫完了自己倒。到門口那兒喫去”
肖狗蛋、管弘鷹都“嗯”了“嗯”,端着碗蹲到瓜庵門口那兒面對面喫起來。
肖老漢、肖禎雄父子倆面對面坐着。
肖老漢吧唧着煙鍋。
肖禎雄說:“爹,先喫飯吧,別讓涼了。”
肖老漢笑了笑,說:“這麼大熱的天,再涼還能涼到哪兒去我等會兒再喫。”
肖禎雄說:“我媳婦說,我二姐夫早上就回來了。”
“我知道。他天不亮就來這兒了。”肖老漢說。
“他這是走了一夜我大姐夫家也不留他一宿”肖禎雄的話裏帶着點牢騷。
“咋回事”肖禎雄驚訝地問。
“他說,你大姐夫家的那個村出事了,你大姐夫一家人全被禍害了。”
“啊”肖禎雄驚愕地大張了眼睛,“他沒說咋回事”
“他不知道。他進了你大姐夫家的那個村,就見街裏哪兒都有死人。他說,你大姐是在屋子裏被污了後又被剁了頭。”
“啊”
“但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肖老漢的話裏帶着點懷疑。
“武嶠橋村是真被屠的。”肖禎雄說,“我妹子她男人說的。”
“你妹夫咋知道的”肖老漢問。
“他跟着他們村的里長辦事,他從他們村的里長那兒得到的消息。”肖禎雄說。
“他沒聽說那武嶠橋村裏死的人弄哪兒了”肖老漢問。
“埋了。全埋了。埋進了一個大坑裏。”
“他聽說的”
肖禎雄“嗯”了一聲。
“這麼說,武嶠橋村被屠是真的”肖老漢疑心未釋地問。
“真的。”肖禎雄說。
“那道令村這兒也是真的”肖老漢問。
“那不知道。”肖禎雄說,“不過,等一等,會有消息的。”
“嗯。那就先等等吧。要是真有什麼事,冒冒失失地去看,恐怕沒禍也會撞到禍頭上。”肖老漢說。
“也只能等。不能去觸黴頭。”肖禎雄說。
“那你沒啥事就回吧。明天是會,你不得準備準備”肖老漢說肖禎雄。
“沒啥可準備的。我來的時候,見有外村來的人在街裏搭棚子。”
“咱這兒就是地兒近,得了福。”肖老漢微笑着說。
“這是命。”
“也對。那你回吧,幫你媳婦乾點活兒。我這兒沒事。”肖老漢催着肖禎雄。
“那行。”肖禎雄站起身要離開,卻又回過頭問肖老漢,“爹,晚上您想喫點什麼”
“咳我這,糠菜都喫過”
“爹,地裏的瓜已經卸了那麼多,暫時也別那麼緊張了。反正今兒天到這時候也出不了攤兒了,我去掂個豬頭回去滷滷,再弄壺酒,晚上過來陪您喝點。您看,可以不”
肖老漢笑了笑:“隨你吧。”
“那行。我走了,爹。”
小別將軍叫“甲”、“雞”、“蜂”、“蛙”、“貓”整頓人馬準備往柳河集方向去。
一個弁卒忽然跑來報告說:“鳩王爺,大事不好,馬廄那兒空了”
小別將軍一愣:“你說什麼”
“馬廄那兒沒有一匹騾馬,空了”弁卒說。
“怎麼回事鳩王爺,咱們去看看”“甲”說。
“走看看去。”小別將軍說着,帶“甲”、“雞”、“蜂”、“蛙”、“貓”去了馬廄那兒。
馬廄確實空了小別將軍看到的就是這些。
小別將軍說:“看騾馬的吶”
“甲”說“不知道”。
“快去找找他們要是敢喝多了貓在哪兒睡大覺,就把他們給爺我抓過來砍了”
“是。”
“甲”、“雞”、“蜂”、“蛙”、“貓”異口同聲地答應過小別將軍之後,立刻分頭去找在馬廄這兒幹活兒的弁卒。
“鳩王爺,這一個”“甲”高聲喊叫着小別將軍說。
“他在那兒幹什麼”小別將軍說着去到“甲”那兒。
“甲”說“死了”。
確實是死的後背壓着一塊大石頭,從胸部冒出來的血還在哩哩啦啦地往下滴。小別將軍看到了這些,擡頭環顧了一下身邊周圍的人:“這是誰幹的啊誰幹的”
站在小別將軍周圍的人無一人迴應。
恰在這時,從不遠處傳來“雞”的喊叫聲:“鳩王爺,這兒死一個”
小別將軍轉身離開“甲”這兒:“他孃的,要是給老子知道是誰幹的,定叫他碎屍萬段”
“鳩王爺,這有一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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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