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望想了想，說：“井家冢行動部的名字很響亮，但這人手基本上還是原來咱井家冢自保會的那多人。凌先生徵繳稅款要走了十幾個。裴先生的運輸要走了五六個。荊先生的庫房要走了七八個。佟軍師要走了幾個。井寬和井窄去清剿井氏長老的支持者還沒回來。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在線先生那兒接受整訓。這事還真不好辦”
“井庚副將軍，沒有人手，這對咱們來說，那就是現實。就是上邊問責下來，咱有話說。丱陵最高部給咱弄這，我看就是徒有虛名。安卿麟送來的那筆款項，最高部派來的那四位先生，不是這個來領點，就是那個來領點。反正他們當中，不管是誰，每天都會領點。到現在，還沒多長時間，已經取出去了將近一半。凌先生那兒說去收繳稅款，壓根兒就不從行動部走賬，咱們壓根兒也不知道他上繳了多少錢。咱們現在的軍餉是從安卿麟送的那些銀錠裏支取的。丱陵最高部還沒撥半文錢軍餉。”井瀾池把井家冢的現狀和他的看法給井望說了一遍。
井望一聽，連想都沒想，說：“井家冢行動部剛成立沒多長時間，管理的範圍又這麼大，哪能顧得過來再說，行動部的職責主要是軍事，沒有最高部的指示，動用軍事去管社會上的一般治安，說不過去。還有，九里寺在童戟山，當然有九里寺那兒的里長部負責，跟井家冢行動部的軍事沒有什麼瓜葛。所以”
“只要派人出去，都得花錢。我總不能掏自己的腰包去辦公事吧”井瀾池說。
“對了安卿麟來那一趟，您設宴招待，花了不少錢吧”井望問。
井瀾池“咳”了一聲，說：“安卿麟走了之後，爲那事，我老婆還很嘮叨了好幾天。”
“那花費的，沒從行動部的公務開支中拿出來”井望問。
“沒有。我暗裏叫井寬去井氏長老家抄家的時候，從井氏長老的管家家裏收了一些，又從支持井氏長老的他的幾個本家親戚家裏收了一些，總算找回來完了。”井瀾池給井望交底兒說。
“凌先生知道不”井望問。
“應該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那還不都得入賬對收繳井氏長老及其親戚的家財的賬，你不是也都過目了嗎再說，凌先生在這兒，那就是一個光桿司令用的都是咱原來自保會的人。對井寬和井窄，這事你還不知道”井瀾池對井望解釋說。
井望壓低聲音對井瀾池說：“如果最高部企圖拿咱們當猴耍，咱們可都得當心一些”
“這事，我說不準。前些天去觀察鳩王寨之前，我就有一種感覺，丱陵巡督府和丱陵最高部跟咱們好像不是一條心。耍不耍咱們，我說不準。我覺得咱們得走一步看一步。不管遇到啥事，都不能風風火火地着急着往前衝。”井瀾池把交心的話說給了井望。
“九里寺那兒的事，咱們得到的都是一些傳說。到目前爲止，哪兒都沒有公函給咱們反映九里寺那兒有什麼事。”
“這個我知道。所以咱倆商量決定的派人喬裝打扮去摸情況，我看，就此打住。再說，即便有反映，但是沒有麻域那兒來的指示，咱們也最好還是按兵不動。咱至多再把情況反映到麻域那兒。”井瀾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井望。
井望同意井瀾池的意見。“那就這麼着吧”
井望的話音剛落地沒多長時間，從辦公室的外邊忽然傳來一個拍門聲。
井望納悶兒地剛說了一句“這是誰呀”，從辦公室門口外邊就又傳來一個高聲問話的聲音：“屋裏有人嗎”
井瀾池和井望相互對視了一下。井望低聲說：“冬人”
井望從辦公室的裏間屋出去，到了外間屋子後，又故意高聲問了一句：“誰呀”
“是我。井庚副將軍。佟軍師”
井望抽門栓開門，帶着欣喜的聲色高聲說：“是佟軍師啊”
在辦公室的屋門被井望打開的同時，井瀾池已經站到了屋子裏間的門口外邊；面帶微笑，手裏玩着佛珠，注視着辦公室的屋門口那兒。
佟軍師一看見井望就質問道：“明明在屋裏，怎麼還關住門插上門栓”
井望把屋門一打開就站到旁邊給佟軍師讓開了道。
井望看着不請自入進入辦公室的佟軍師，微笑着解釋道：“這不是在裏間辦公嘛，怕誰悄悄地推開門進來。”
井瀾池沒等佟軍師接井望的話茬開口說話，就走向待客的沙發區，問道：“佟軍師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考察得怎麼樣”
佟軍師這時候才忽然發現井瀾池也在，就又很不高興地把質問井望的話重複地說了一遍：“明明都在屋，怎麼還關門插上門栓”
井瀾池坐到沙發區的主座上，背靠沙發靠背，把二郎腿翹起來，看了一眼已經去到沙發區正準備落坐的佟軍師，說：“是我叫插上門栓的。”
佟軍師沒搭茬；就座後，看着井瀾池，彙報似地說：“我一回來就來這兒了。我看柳河集那兒的自保會不適合升級。”
井望在佟軍師落座後纔去到沙發區那兒坐到佟軍師的對面。他看着佟軍師，並不言語。
井瀾池手裏玩着佛珠，耷拉着眼皮，不急不慢地說：“是不是再派個人去，從另外某個角度考察一下”
井望沒吭聲，詢問似地看着佟軍師。
佟軍師有點不耐煩地說：“還派什麼派我這已經考察過了，再派一個去，他能比我高明”
井瀾池擡眼看着佟軍師，問：“那怎麼向最高部那兒交代”
“什麼交代不交代實話告訴你們吧。安將軍說的井家冢行動部管理方圓一千里地以內的大小事，實際上，任何一件事都不叫你們管自保會升級這件事，井家冢行動部更沒有涉足的權利自保會升級，那是需要朝廷軍餉的井家冢自保會升級了，可是軍餉呢我想，現在恐怕就是把安將軍送的那些銀錠拿出來充數的吧我再實話告訴你們，如果安將軍送的那些被花光了，那是會掉腦袋的你們別再傻了”
井瀾池忽然一愣，放下二郎腿，緊繃着嘴巴，目光犀利地盯住了佟軍師。
井望看了一眼井瀾池，又看着佟軍師，微笑着說：“丱陵最高部的命令狀可是在這兒放着的啊，而且安將軍也是親自來過，還把您、線先生、裴先生、凌先生留了下來，不可能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吧”
“井庚副將軍，對我剛纔告訴你們的話，如果你們不相信，那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最高部那兒一旦把自己的計劃完成，俺們這幾個人說撤走就撤走。行動部還是行動部唄，那有什麼反正你們也不敢私自徵稅。正繳稅款，那都是巡督府直屬的人。”
“佟軍師，聽您這麼說，井家冢行動部實質上就是個空架子不是”井望問。
“也不空。不管是巡督府還是最高部，什麼時候派人來辦事，什麼時候啓動。不啓動，還是里長部級別。自保會以前是怎麼運營的，不是也沒有軍餉嗎軍餉是朝廷撥發的，巡督府都無權撥發。懂嗎”
井望沒吭聲，把頭低下來點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