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裏、噹啷二女去怡身苑的目的與善規矩去怡身苑的目的大相徑庭：滴裏、噹啷二女去怡身苑，是跟蘆花老闆娘、孟師傅談怡身苑轉讓事宜的，旨在接手怡身苑，要做老闆；善規矩是要跟蘆花老闆娘、孟師傅談幹活兒到怡身苑，旨在做怡身苑的“打工仔”。
蘆花老闆娘、孟師傅鑑於滴裏、噹啷二女跟善規矩到怡身苑的意向方面的質的不同，所以蘆花老闆娘就叫善規矩先回家等到次日再到怡身苑去談；但是，善規矩不答應。善規矩氣呼呼地對孟師傅說：“孟師傅，你昨天說，叫我今天什麼時候來都可以談，爲什麼隔夜就變了”
孟師傅笑着解釋說：“我說話也不算啊老闆要接待客人談事情，你說我能怎麼着老闆畢竟咱們都是混飯喫的，本事再大，也不能犯老闆的忌不是”
“孟師傅，您這麼做可就不夠地道一個大男人，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出口的話，總不能說變就變吧”善規矩氣憤地說。
孟師傅往旁邊扭扭臉，說：“善先生，說真的，我既當不了怡身苑的家，也做不了怡身苑的主。你跟我談，我當然同意你到怡身苑當差。但是，怡身苑的老闆不是我。您能不能被怡身苑錄用的最終確定權，是怡身苑的老闆說了算。所以，請您冷靜一點”
“孟師傅，請您也理解理解我自保會那兒我已經不去了，我擔心善里長會找我的茬。但是您這兒，還確定不了我能不能來，這叫我怎麼辦”善規矩頗是爲難地說。
孟師傅把善規矩叫到怡身苑的大門口外邊，問：“善先生，可不可以問一下既然自保會那兒沒有什麼工錢，那爲什麼還有那麼多會員願意幹呢”
“起碼能保護自己。”善規矩說。
“善先生，那你要是來怡身苑幹，豈不是不能保護自己了”孟師傅又問。
“那不一樣。怡身苑給我工錢，還有可玩的東西。怡身苑能保護住自己，還能保護不了我嗎”
“善先生，您的意思是讓怡身苑來保護您，對吧”孟師傅問。
“對啊我在怡身苑裏幹活兒，是怡身苑裏的人，怡身苑豈有不保護我的道理”
孟師傅盯住善規矩，心裏話說：“純粹一個神經病怡身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咋保護你真是沒睡醒有點夢遊症再說，一個大活人想上吊，還用指望一棵樹”
但是，孟師傅的心裏話只是心裏話，卻不能說出口，怕善規矩情緒激動不可收拾，所以對善規矩呲牙一笑，耐心地說：“善先生，我實不相瞞，也不坑騙您。您看見客廳裏坐着的那兩個女了嗎”
“看到了。怎麼啦”善規矩問。
“善先生，那兩個女的是來跟怡身苑的老闆談合作的。她們想接手怡身苑。如果她們跟怡身苑老闆談成了，我和怡身苑的老闆就不再打理怡身苑的生意了。所以，您在這個節骨眼上叫我和怡身苑的老闆接受您，那不是跟欺騙您一樣嗎”
“孟師傅，您的意思是，您和怡身苑的老闆不打算再經營怡身苑了，對吧”善規矩問。
“是。”孟師傅肯定地說。
“那您和怡身苑的老闆不經營怡身苑，打算做什麼”
孟師傅一愣，盯着善規矩，半眯縫了眼睛，說：“那是老闆考慮的事，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孟師傅，您認爲怡身苑的老闆能不能跟那兩個女的談成合作”
孟師傅斜視善規矩一眼，笑着說：“這我咋知道談不成，我還在這兒幹。怡身苑還叫怡身苑。怡身苑的老闆還是怡身苑的老闆。談成了，怡身苑不一定再叫怡身苑。我和怡身苑的老闆就離開怡身苑。”
“那我明白了。這麼說來，您和怡身苑的老闆現在的生活也是捉摸不定，對吧”
“也可以說是這樣。”孟師傅爲了不想跟善規矩扯談那麼多，就姑且承認了善規矩的想法，接着又對善規矩說，“所以，善先生，您今天先回去，等到後天再來問一問。最快的話，明天就會知道消息。如果怡身苑還是怡身苑，我也還在這兒，我一定接受您到怡身苑幹活兒。”
孟師傅給善規矩抱了抱拳，答應說：“可以可以”
善規矩跟孟師傅道別前，又看着孟師傅，“哈哈”大笑了兩聲，埋怨道：“孟師傅，您看您，要是把話直接挑明，我也不至於跟您磨蹭這麼長時間。磨蹭了這麼長時間，且不說您耽擱了不少活兒幹，關鍵是我少幹了很多活兒”
善規矩的話讓孟師傅嫌惡得真想吐。孟師傅心裏話說：“這世上竟冒出個這麼不要臉的人明明是自己碰壁了，竟然說是牆頭有毛病。這是什麼人啊這換位思考力也忒超級了吧”
不過，孟師傅並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口，卻苦笑着對善規矩“啊誒”了一下，像躲避瘟疫似的，趕緊返身回到怡身苑，去關怡身苑的大門；但是回頭見善規矩不但沒走，而且還一臉懵逼地盯着怡身苑的大門具體說，盯着他孟師傅，所以孟師傅忙又隔着門縫露了個臉，把一隻手舉到胸前對善規矩搖了搖，小聲說了句“明天見”，這才合上了怡身苑的大門，插上了門栓。
孟師傅雖然跟善規矩就聊了那麼一會兒話，滴裏、噹啷二女卻已經跟蘆花老闆娘就接手怡身苑的事情基本談成，只是在利益分成方面有點齟齬：滴裏、噹啷提出二八分成，蘆花老闆娘提出四六分成；雙方彼此有點僵持。
當孟師傅回到客廳後，蘆花老闆娘把滴裏、噹啷接手怡身苑跟她產生的分歧點提了一下。孟師傅即對滴裏、噹啷說：“二八分成，我們肯定不會接受，不過咱們彼此都應該讓步一下，可以是三七分成。要不，免談。”
蘆花急了，對孟師傅嚷道：“老孟，你怎麼一來就這麼談呢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緊接着又轉向滴裏、噹啷，說，“我們可以讓步，不過可以讓零點五。也就是三點五對六點五。”
滴裏、噹啷二女彼此對視了一下，起身離坐，都看向蘆花。滴裏笑着對蘆花說：“蘆老闆，您要覺得柳河集這兒的生意那麼好做，您還是堅持在這兒做好了，俺們也不耽擱您了。”
在柳河集這兒能做生意，但開妓院卻跟討飯的差不多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意並不暢快。
畢竟柳河集地處偏僻的農村，有錢人少，沒錢人多；有本事能掙錢的人少，本事不足掙不來錢的人多。不僅如此；柳河集及其周邊農村的女人多，能“偷腥”睡女人的光棍漢也多。
那些光棍漢賴好賣個雞蛋什麼的掙個一文兩文錢，往哪個被看上的女人手裏偷偷一塞，就能輕輕鬆鬆地跟那個女人偷睡一覺。幹那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一頓飯的功夫“憋悶”解決，哪個“流浪貓”捨得去妓院那種奢侈的地方扔錢呢屎難喫錢難掙的，一文錢都想掰成兩半花，要不是爲了好奇嚐個“鮮兒”，哪個光棍漢都不可能往妓院那種地方亂花錢。
而柳河集及其周邊農村裏的許許多多的女人也是寧願呆在家裏喫苦受罪，都不願接近妓院。她們可以偶爾在暗裏接受哪個光棍漢遞給的一點小錢兒，跟哪個光棍漢合作得神不知鬼不覺，偷偷摸摸着來，女人貞操堅守的好名聲對她們而言也就依然存在；所以，她們也是不齒妓院的。
蘆花從鄉下里出來，對鄉間的許多情況瞭然於心；而且經營怡身苑也有一些時日，生意好不好，心裏也有數。
所以，蘆花也有把怡身苑轉讓出去的心思。
蘆花見滴裏、噹啷二女不想再跟她談合作而要走，便又着急地忙問滴裏、噹啷：“你們打算怎麼讓步”
滴裏說：“俺們要讓步，最大上限就是二點五對七點五。”
蘆花搖搖頭，苦笑着說：“我要不是有點急事急用錢，也就不會轉讓不過，咱們也都相互瞭解，有錢大家賺，我就轉讓給你們二位。二點五就二點五吧，我轉讓了”
滴裏、噹啷再坐下來。
噹啷對蘆花說：“那就立個字句吧。”
蘆花答應說：“行。立字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