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等待,在最好的年華 >第41章 Chapter7-3 誓言和謊言
    「3」誓言和謊言

    這樣一句明明委屈卻心甘情願的話讓凌念眼睛發酸。

    她微微垂下頭掩飾,將他冰涼的手指握在掌心,“去找家旅館睡一下吧,我要在這裏守着。”

    許疏想了想,點頭。他沒有找任何理由反駁她,因爲裏面躺着的人是她父親,而他自己也確實需要休息。

    “那我先走了,明早給你們帶早飯。”許疏輕輕抱了抱她,“夜裏在沙發上睡一下,別太累。有事打給我。”

    凌念應着,踮起腳尖在他額頭吻了一下。

    “獎勵我替你找到父親”許疏淺笑。她本質上還只是個小姑娘,很少在公衆場合和他這樣親密。

    凌念搖搖頭,想說什麼卻只是低低一嘆。

    “怎麼”他微微皺眉,追問。

    “許疏,你不覺得自己對我好的過分了麼”她擡頭看對面的人,因爲白天哭了太久而有些紅腫的眼睛裏神色悲傷而遲疑。

    許疏沉默着看了她一陣,無奈的微笑,“小念,你不覺得自己這樣質疑我有些過分了麼”

    “我沒有”凌念緊張的出聲,“不是質疑只是連我的父親都可以說消失就消失不給我留下隻言片語,還有誰會永遠在我身邊呢如果習慣了你這樣對我好,若是沒有了你,可怎麼辦”

    若是許疏可以預見多年之後將會發生的一切,他必定不會在病房外信誓旦旦的做出一個讓自己如此難以兌現的承諾,然而彼時,他卻毫不遲疑的將她攬進懷裏,微笑着輕聲道,“小念,你想多了。”

    “是麼”她擡頭看他,遲疑着問,“也就是說,我不會在某一天發現你忽然消失在我的世界,一聲不吭的離開我”

    “你不會的。”許疏笑意溫和卻透着辛苦,“如果我要離開,一定會清楚地告訴你原因。無論是怎樣的原因。”

    多年之後,事實證明了許疏的話。即便是那樣可怕的理由,他也對她據實以告,只爲着那一日的誓言。

    不欺騙,就是最好的保護。

    得到滿意的答案,凌念轉身進了病房。

    許疏撐着門把手站了一會兒,然後扶着牆緩緩走開,暈眩感越來越強烈,終於在一個轉角支撐不住沿着牆壁滑倒。

    路過的護士將他送進了急救室,化驗結果是失血性休克,輸液輸血一番折騰後許疏醒過來,護士見他長得好看忍不住多問幾句,“這麼晚來醫院是來看病人的麼要不要幫你通知家屬”

    “不用了,謝謝。”

    “嗯,失血不是很多,因爲本身貧血纔會這樣嚴重,輸完液應該就沒事了。”

    “謝謝。”許疏笑得溫和,卻透出幾分淡漠疏離。護士不再多話離開病房。

    許疏睡了一陣,醒來的時候正好輸完液。天色尚早,他在醫院周圍四處轉了轉,找到一家離得近環境還不錯的賓館,包了一個套間。然後又去一旁的粥鋪給那對父女帶了早點。

    雖然順便也給自己買了碗白粥,卻只喝了兩口就咽不下去,他也沒有再勉強自己。

    到病房的時候剛剛八點,老人家向來少眠。凌辰已經醒了,而凌念卻還睡着。

    “叔叔,您好些了麼”許疏過去輕聲問。

    “沒事,昨天謝謝你。”凌辰淡淡回答。

    許疏扶他坐起來,將粥遞到那人手中,“我給您和小念帶了早點,蔬菜粥,可以麼”

    “謝謝。”凌辰捧着碗,摸了摸腕上的手錶,“叫她起來喫早飯吧。”

    許疏卻有些猶豫,“她昨兒睡的晚要不”

    “晚了一餐粥會涼,喝下去會不舒服。一直晚起錯過早飯時間會影響身體。”凌辰語氣平淡,卻讓許疏一身冷汗,“這就是你表達愛的方式麼無理由的寵溺,不計對錯的支持”

    許疏沉默着。

    他的確一直如此,錯誤的愛着。對許離,對凌念都是如此。

    “沒有被愛過的人往往也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凌辰一字一句,“別怕,孩子,我會教你。”

    那一刻許疏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他站在那裏愣了很久,然後過去柔聲叫醒了凌念。

    “你愛喫的包子和粥。”許疏指了指桌子。

    凌念笑着抱了抱他,“你喫過了沒”

    許疏點頭。

    “喫的什麼”

    “白粥。”

    “好喫麼”凌念抱着許疏不肯撒手,明顯的欺負老爸看不見。

    許疏有些無奈,“快去喫飯。”

    醫院的檢查報告很快出來,醫生說凌辰身體虛弱不適合坐飛機,建議他留院修養。凌辰自然不願意,凌念不能背了父親的心意,卻也不能不理醫生的叮囑,左右爲難的時候還是許疏幾句話就哄好了凌辰。

    “你和我爸說了什麼”一起會旅館的路上,凌念忍不住好奇。

    許疏搖頭,

    “叔叔自己想通了而已。”

    “我爸是出了名的固執。”凌念撇撇嘴,“還有你昨天又和他聊了什麼怎麼態度明顯不一樣了”

    許疏沉默。

    凌念也不追問,挽起身邊人的手,“說了什麼不重要,只要他接受你就好。”

    一段感情,只有被最親的人祝福了,纔有可能幸福。

    凌念晚上沒有睡好,到了賓館窩在牀上補覺。這幾天她實在是累的極了,連許疏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都沒有察覺,更不會注意那人每一次起身都要停頓幾十秒。

    她一覺睡醒的時候發現許疏不在屋子裏,套間的小廚房裏熱着他給她和凌辰準備好的晚餐,旁邊還留了條,說是去買凌辰原來愛喫的c市特產了。

    那個人一向如此細心,凌念見多了也就習慣,心安理得的拿了他做的菜去孝敬父親。

    凌辰精神不錯,晚飯卻只吃了幾口。她試探着問是不是不和胃口,凌辰搖頭,“很好喫。”

    許疏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凌念雖然擔心,卻也知道急不來。

    晚上的時候凌辰堅持不要女兒陪夜,凌念心裏也記掛着那個說是去買特產就杳無音信的許疏,便回了賓館。

    一進門就看見桌子上兩大袋特產,她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丟。而進了裏間見了許疏,一顆心卻放不下。那人素來蒼白的臉色竟然緋紅,凌念試着去探他額頭,果然一片汗溼伴着低低的熱度。

    “許疏”她連着叫了兩聲都沒有答覆。

    凌念皺了皺眉,去擰了個毛巾敷在他額上,隱約聽見那人迷迷糊糊的唸叨着什麼,她湊過去,聽見他在喚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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