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蕭刑的一句話,白漠輕待在檔案室裏一直沒有出去,直到整理好所有資料書冊,她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站在檔案室門口,看着漆黑的辦公室,只有辦公桌上的電腦顯示器和鼠標亮着一點光。

    白漠輕轉身關了檔案室裏的燈,鎖門,將鑰匙鎖回抽屜裏,然後關電腦回家。

    剛走出辦公室,聽到茶水間那邊有兩個聲音在說話,等電梯的空檔,聽了一會兒內容,竟然是在討論蕭總。

    “你聽說了嗎蕭總和檔案室那個誰有一腿。”

    白漠輕呼吸一滯,她和蕭總清清白白,只是一起找了一份資料而已,怎麼就被同事認爲有一腿了

    “怪不得呢,一回來就找安懷谷。”

    聽到她們說的是安姐,臉騰地紅了,自作多情了。

    “噓,小聲點,別說名字,萬一被人聽見傳到蕭總那裏去,我們都沒好下場。”

    “怕什麼啊,都這個點了,留下來加班的人不多,而且,檔案室就那麼兩個人,不用說肯定是安懷谷,難不成還能是那個悶葫蘆唉,蕭總怎麼就看上了安懷谷,你看我”

    “啊哈哈,你可別不要臉了。”

    叮,電梯門打開,白漠輕快步走了進去,至於剛剛聽到的那些話,只當是茶餘飯後的八卦。

    電梯到了一樓,明亮的大堂裏,有兩個保安坐在前臺位置,聽到聲音,擡頭看了一眼,看到白漠輕,又低下了頭。

    如往常一樣,白漠輕走出公司後,往附近人少的街道走,剛走了兩步,身後響起了剎車聲,轉頭,一輛白色小轎車穩穩地停在了她身旁。

    車窗放下,蕭刑的臉出現在白漠輕眼前,“上車。”隨着話音,車門自動打開。

    冰冷沒有溫度的兩個字,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白漠輕愣愣地坐上了車,直到蕭刑對她說:“繫上安全帶。”白漠輕纔回過神。

    “蕭總,你要帶我去哪兒”白漠輕看了眼門把手,想下車。

    蕭刑面無表情,“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聲音很冷,卻暖到了人心裏。

    “謝謝,不用了。”白漠輕拒絕,手搭在門把手上,一拉,卻拉不開,尷尬地回頭看着蕭刑,“蕭總,我坐公交回家就好了。”

    蕭刑沉默不語,清冷無波的眼神安靜地看着她,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睛猶如星辰,熠熠生輝。

    繳械投降,白漠輕乖乖地報出地址。

    等她繫好安全帶,蕭刑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白漠輕忽然想起了茶水間裏的八卦,蕭總和安姐真的有關係

    正猜測着,蕭刑忽然開口問她:“那幾個櫃子裏的資料整理完了”

    “嗯。”白漠輕回頭,蕭刑睨了她一眼,專心開車,沒再說話。

    車內又變得安靜。

    這種安靜,持續到蕭刑的手機震動才被打破。

    白漠輕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懷谷兩個字,心裏暗暗一驚,竟然是安姐

    擡頭看着蕭刑,自己在,蕭總不方便接電話吧

    然而並沒有。

    蕭刑臉色自然地點了接聽,車載藍牙裏傳出安懷谷的聲音,“阿刑,下班了沒”

    蕭刑嗯了一聲,安懷谷慵懶輕啞的聲音又傳來,“都這個點了,你直接來我家吧。”

    這話說的曖昧不清,白漠輕心跳一漏,頓時忘記了呼吸,原來蕭總和安姐真的有關係

    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悶悶的,堵堵的。

    蕭刑注意到白漠輕臉色的變化,冷冷地回答:“地方不變,八點半咖啡館見。”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算是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祕密了吧白漠輕攥了攥手,說:“蕭總,你在前面放我下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別耽誤了你的事。”

    蕭刑轉頭看了她一眼,“不會。”

    最後,她還是被蕭刑送到了家。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在保安走過來之前,白漠輕解開安全帶說:“蕭總,不用送我進去,我自己走進去就可以了。”

    蕭刑點了點頭,按下按鈕爲她打開車門。

    白漠輕下了車,隔着車窗和蕭刑道別:“路上小心。”站在原地看着蕭刑離開,白色小車匯入車流,直到再看不見。

    茶几上放着一個白瓷碗,裝了滿滿一碗貓糧,小橘貓正吭哧吭哧嚼着貓糧,白漠輕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還沒嚥下的貓糧含在嘴裏,小橘貓尷尬地看着她,想捂臉團成球。

    白漠輕倒沒在意緋月有沒有喫貓糧,貓喫貓糧,很正常。

    對小橘貓說了一句:“我回來了。”轉身進了衛生間。

    小橘貓嚥下貓糧,跳下桌子,化成人形,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白漠輕,你怎麼了”

    今早不說一聲就離開家,晚上回來,臉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難道讓人欺負了

    “沒事。”白漠輕脫了衣服,打開花灑,閉眼站在花灑下。

    溫熱的水從頭頂緩緩流下,氤氳熱氣縈繞在周身,和蕭刑冰冷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緋月的聲音在她身前響起,“白漠輕,你真的沒事嗎”話音未落,眼前一晃,她被白漠輕送出了衛生間,跌落在了地上。

    一時失神,白漠輕沒注意到緋月闖進了衛生間裏,等發現時,她的身體已經被緋月看到了。

    緋月揉着屁股走到衛生間前,隔着門質問:“白漠輕,我在關心你,你爲什麼這樣對我”

    回想白漠輕溼漉漉的身體,清晰精緻的鎖骨,小巧玲瓏的胸,平坦緊緻的腰腹,修長筆直的腿,抓了下自己的飽滿柔軟,好像還是白漠輕那種身材比較好。

    面對緋月這看起來是人實際上是隻小畜生的妖,白漠輕相信,如果自己說是因爲身體被看到了,她一定會說,我的身體不也被你看過很多次

    索性不回答她。

    緋月在門口站了片刻,見白漠輕不想和她說話,變回貓走回到了客廳,騰地跳到沙發上,側臥着盯着衛生間門口,等着白漠輕出來,不時甩一下自己那條毛茸茸的小尾巴。

    白漠輕洗完澡,用神念移形,直接回了臥房。

    爲避免緋月再像剛剛闖入衛生間那樣闖入她的臥室,從儲物戒裏取出四方八卦陣旗,在臥室設下了禁制。

    感覺到靈氣波動,小橘貓嗖地爬起來跳下沙發,如離弦的箭向白漠輕的臥室跑去,咚,撞在門上,被一道白光彈了出去。

    小爪子揉了揉額頭,好像鼓包了。

    門打開,穿着純白珊瑚絨睡袍的白漠輕站在門口,對小橘貓說:“臥室設下了禁制,沒有我的允許,你的活動範圍只有客廳和廚房。”

    說完,砰,關上了門。

    “嗷嗚”小橘貓不高興地低叫了一聲,豎着尾巴爬回到沙發上。

    白漠輕在牀上躺下,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一閉上眼,耳畔響起了安懷谷的聲音,這會兒,蕭總應該正和安姐在咖啡館約會吧

    白漠輕掀開被子盤腿坐了起來,雙手結印,閉上眼展開神識,又一次暗戳戳偷窺。

    神識覆蓋整個h市,搜尋着蕭刑的氣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找不到她。

    一個人的氣息不在,很可能是

    白漠輕第一反應便是蕭刑出事了,臉色頓時刷白,想到還可以用手機聯繫,趕緊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正要撥號碼,恍然發現,她沒有蕭總的號碼。

    安姐

    白漠輕想到了安懷谷,趕緊給安懷谷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半分鐘才被遲遲接起,安懷穀風情妖嬈的聲音傳來,“小白”

    白漠輕嗯了一聲。

    聽到白漠輕的聲音,安懷谷笑了起來,“突然給我打電話有事還是想我了”

    白漠輕保持鎮定,說:“你今天沒去公司,想問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噢,這個啊,我在外公幹,蕭總吩咐的,忘記告訴你了。”安懷谷夾起一顆方糖放入咖啡中,輕輕攪拌,“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喜歡我”

    安姐敢說這些話,說明她現在沒有和蕭總在一起,白漠輕藉口要睡了,掛斷了電話。

    隨即,展開神識尋找安懷谷,最後,在一家昏暗的咖啡館裏找到了她。

    現代歐式風格的咖啡館,放着舒緩的純音樂,咖啡館裏的顧客不多,安懷谷坐在角落靠窗位置,單手拄着臉,握着咖啡杯看着窗外,不時喝一口咖啡。

    白漠輕想起第一次遇見蕭刑,她也是坐在角落靠窗位置,那種悶堵的感覺又來了,安姐和蕭總,真的是別人說的那種關係不然怎麼有這麼相似的習慣。

    壓下胡思亂想,正要以咖啡館爲圓心尋找蕭刑,蕭刑推開玻璃門走進了咖啡館,安然無恙,面無表情,身上依舊散發着撩人的禁慾氣息。

    進門後,沒有四處搜尋,目光準確地落在安懷谷身上,向她走了過去。

    看到這個,白漠輕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收回神識,側身躺下。

    蕭刑一進咖啡館,便發現了白漠輕的窺探,不動聲色地走到安懷谷對面坐下,正要開口說話,那道窺探的神識消失了,心裏頓時疑惑,白漠輕想做什麼

    看着笑得滿臉春風的安懷谷,皺了下眉,白漠輕想窺探的不是自己而是安懷谷

    冷然開口,“約我見面有什麼事”夜涼如水,她說話的聲音比夜還涼上三分。

    安懷谷擡手示意侍應生過來,笑着說:“先點杯咖啡吧,我們邊喝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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