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徹底落山,最後一抹日華被黑暗吞噬,夜幕降臨,亮起萬家燈火。

    白漠輕回了酒店,她想不明白,爲什麼蕭刑臨時改變主意,不帶自己去應酬。

    躺在酒店的桃粉貴妃美人榻上,閉上眼,放開神識,搜尋蕭刑的氣息。

    又是找不到。

    不知是沒有勤加修煉的緣故,還是蕭刑最近得到了什麼遮掩氣息的寶物,她的神識經常找不到蕭刑。

    想起在家裏癡癡守在臥室門口的小橘貓,白漠輕運神念回了家。

    “喵嗚嗚嗚嗚”坐在臥室門口的小橘貓,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回頭看到白漠輕,激動得嚎起來。

    “白漠輕你終於出來了”

    撒開丫子抖着音向白漠輕跑去,騰,凌空跳起,瞬間化爲人形,撲到白漠輕身上。

    猝不及防的巨大沖擊,差點把白漠輕撞倒,白漠輕踉蹌後退兩步,站穩,抵住緋月肩膀試圖把黏人的緋月給推開。

    緋月爪子緊緊扣住白漠輕的腰,側臉靠在白漠輕胸前,委屈巴巴地說:“白漠輕,我們一天沒有見了”

    白漠輕無語扶額,不就一天沒見,怎麼聽起來像分別了幾百年似的,很無奈地說:“緋月,你放開我。”

    “不放,要抱抱。”說着蹭了蹭白漠輕的胸。

    暖乎乎的胸,蹭起來很舒服,緋月滿足得發出了呼嚕呼嚕聲。

    發覺自己正在被一隻貓妖佔便宜,白漠輕施展法術從緋月懷裏逃出來,和緋月拉開遠遠的距離,站在窗邊說:“緋月,你看好家,照顧好自己,我要離開一天。”說完,逃也似的回了酒店。

    看着白漠輕消失的地方,緋月撅起了嘴,她聞到白漠輕身上有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水味,不屬於白漠輕的香水味。

    一定是有別的妖了。

    想起昨晚湖邊穿風衣那個女人,緋月咬牙,白漠輕就是在看到那女人後開始不搭理自己的,八成是那隻小狐狸精勾引了她的白漠輕。

    喵嗚一聲,變回小橘貓,尋找白漠輕的去向。

    回到酒店房間,白漠輕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機界面,沒有蕭刑的短信,也沒有她的未接來電。

    猶豫了一番,給蕭刑打了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直到自動掛斷,蕭刑都沒有接。

    蕭刑正在和幾位生意往來公司的負責人喝酒。

    仿古風格的包廂,燈光晦暗不明,蕭刑右手邊坐着一位西裝革履面容英俊的年輕男子,烏黑頭髮梳成大背頭,端着滿滿一杯白酒向蕭刑敬酒。

    “蕭總,我們景科承蒙你照顧,生意才越做越大,這第一杯酒,我必須敬你。”臉上堆着笑,雙眼直勾勾地看着蕭刑,明顯對蕭刑有意思。

    年輕男子正是景科公司的公子,景天縱,掌管公司裏採購和銷售兩個部門,與蕭氏集團生意上的往來十分密切。

    在景天縱眼裏,寡情冷性渾身散發着禁慾氣息的蕭刑是每個男人都夢寐征服的女人。

    蕭刑端起酒杯,虛與委蛇,“景總的酒自然要喝,不過,我酒量不好”

    景天縱笑呵呵地接過話頭,說:“我乾杯,你隨意。”說完一仰脖子,一口悶了個乾淨。

    這酒,不怕喝的少,就怕一口不喝。

    只要開了頭,後面來個車輪戰,有的是機會把蕭刑灌醉。

    喝完酒,景天縱倒置杯子,“蕭總,我喝完了,該你了。”看到蕭刑只抿了淺淺一口,打趣說:“蕭總這是看不起我啊,只喝那麼一滴。”

    指着透明玻璃杯說:“這都看不出來有沒有少啊”託着蕭刑酒杯,“蕭總起碼得喝個一口吧,吶,喝到這兒,至少得喝到這兒。”

    蕭刑挑眉,“景總,這一口下去,我就醉了。”

    “蕭總海量,這一小口酒怎麼會醉,況且,這是在我們景科的酒店,醉了怕什麼,樓上總統客房一直給蕭總備着。”

    周圍的人跟着起鬨讓蕭刑喝,蕭刑似想到什麼,淺淺一笑,又喝了一口,迷得景天縱暈頭轉向的。

    這一口剛下肚,第二個敬酒的立馬來了。

    琳琅滿目的一桌子菜沒動幾口,酒已過了三巡。

    蕭刑的臉頰變成了粉色,眼眸裏出現了醉意,圍着她喝酒的人卻一個沒少。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景天縱又喊來了幾個陪酒的,一來就圍着蕭刑敬酒。

    景天慕看得心疼,“誒,你們幾個大男人悠着點,蕭總都要被你們灌醉了。”說着擠到了蕭刑身旁。

    景天慕是景天縱的妹妹,畢業沒半年,才進景科工作。

    聽說今晚的飯局是特地爲蕭刑設的,暗戀蕭刑許久的景天慕,主動央求參加。

    景天縱趕緊朝景天慕遞眼神,妹妹啊,你哥正在追蕭總,不把她灌醉了,怎麼下手你可別壞了哥哥的好事

    對他的眼神,景天慕視若無睹,袖子一撩,一副準備爲蕭刑擋酒的架勢。

    蕭刑醉了,頭暈目眩腿發軟,捂頭靠坐在椅子上,對敬到面前的酒擺手,說:“我醉了,不能喝了。”

    喝醉酒的蕭刑,聲音不像平時冰冷,聽起來慵懶溫和,特別撩人。

    景天縱心蕩神搖,可勁地勸酒,“蕭總,最後一杯了,喝完這杯,咱就不喝了。”手搭在蕭刑的椅背上,看起來,就像抱着她。

    最後一杯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喝了最後一杯,立馬換個人上來,繼續給她敬酒。

    景天慕接過了景天縱的酒,豪氣干雲地說:“這杯酒我替蕭總喝了。”

    景天縱伸手抓住景天慕的手腕,“妹妹,你是咱景科的人,要替也是替哥哥喝啊,怎麼能替蕭總喝,蕭總又不是你嫂子,是吧”

    這話,是逼着景天慕喊蕭總嫂子,好讓他在嘴巴上先過個癮。

    景天慕甜甜一笑,“這一桌子就我和蕭總是女人,你們一羣男人欺負蕭總,我這唯二的女人,自然是幫着蕭總。”說着作勢就要喝。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一個清越的女聲傳了進來,“蕭總的酒,我來替她喝。”

    一桌子的人沒喝得完全醉也喝得六七分醉了,聽到聲音,有些遲鈍地看向門口。

    蕭刑聽到白漠輕的聲音,轉頭,迷離的桃花眼裏滿滿的醉意,看到白漠輕,呢喃喊道:“白漠輕”

    尾音上翹,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欣喜。

    白漠輕走到蕭刑椅子後,伸手拿過景天慕手裏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自我介紹道:“我是蕭總的祕書,白漠輕。”

    蕭刑微微一愣,綻放出迷人笑容。

    桌子上還擺着好幾沒有打開的酒,白漠輕拿過兩白酒,旋開蓋子,一遞給景天縱,一握在手裏,挑釁地看着景天縱,“景總,我敬你一,謝你的熱情款待。”

    電話打了十幾個都打不通,白漠輕擔心蕭刑擔心得心快炸了,沒辦法,只能用神識尋找,終於,讓她找到了。

    而映入眼簾的,就是景天縱不停地給蕭刑灌酒的畫面。

    景天縱看到白漠輕一副你不喝就不是男人的眼神,半醉的他不甘示弱地接過酒,砰,與白漠輕幹,對吹起來。

    辛辣的酒入喉,一些遺忘的記憶涌入了白漠輕腦海裏。

    她想起自己爲什麼不喝酒了。

    她曾喜歡過一個人,第一次相遇,她就喜歡上了她,她們把酒言歡,喝了一天一夜,喝得酩酊大醉。

    睡夢裏,她笑得燦爛,她夢到未來的修仙路上,她和她結成了道侶。

    可當她醒來,那個人不見了,甚至,她連那個人的長相名字都記不得了,好似被人生生抹去了記憶。

    從那以後,她不再喝酒,一直將大腦保持在清醒狀態。

    咳咳,景天縱把白酒灌下去,嗆得心肺發疼,扶着桌子開始咳嗽,咳着咳着就吐了,吐了兩口,醉倒在桌子上。

    白漠輕看了景天縱一眼,把空酒子放在桌上,說:“你們景總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我們蕭總也醉了,今天就到這兒,告辭。”說着扶着蕭刑起身。

    蕭刑全身軟綿綿的,靠在白漠輕懷裏,幽蘭香氣混着刺鼻的酒氣涌入白漠輕鼻腔裏,讓她心疼愧疚。

    如果在分公司門口沒有拒絕蕭總,蕭總就不會一個人來了。

    “蕭總,你還好嗎”扶着蕭刑走出包廂,白漠輕左右看了一眼,向監控死角走去。

    “還好。”蕭刑意識混沌地回答了一句,徹底醉在白漠輕懷裏,白漠輕發覺蕭刑不走了,低頭,平緩的呼吸聲傳入她耳朵裏。

    “蕭總蕭總”

    低柔的喚了兩聲,沒有迴應,有些猶豫,白漠輕打橫抱起了蕭刑。

    向前邁開一步,回到了房間。

    景天慕覺得自己醉得太厲害了,明明跟着蕭刑兩人出來,轉眼她們就不見了,像憑空消失一般。

    捂着額頭扶着牆壁,踉踉蹌蹌回了包廂。

    白漠輕俯身小心翼翼地把蕭刑放到牀上,趁着蕭刑醉倒,近距離打量起她。

    五官俊美,秀眉如墨,鼻骨挺立,蕭刑的皮膚很好,膚如凝脂白玉,粉櫻薄脣緊抿成一條線,白漠輕心跳猛得加速,嚥了下口水,大腦裏生出了一個過分的念頭。

    她想,親一下蕭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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