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小姐，救命啊……”門外忽然傳來百靈的聲音。
凌雲凡連忙衝出門去，見一個黑影攜着百靈，越出雲庭院，朝着府門外而去。
凌雲凡連忙追了上去。
此人能夠衝破凌雲府的結界，並且在不驚動府上護衛的前提下來去自如，將百靈帶走，顯然武功不弱。
到底是什麼人？劫走百靈有何目的？
對方的輕功不錯，凌雲凡雖始終緊隨其後，但還是慢了半截。
對方帶着百靈出了府之後，一路朝着東南方向而去，直到抵達的天星靈脈的一處山林間，才停了下來。
百靈被他打暈了，仍在地上。
他一身玄黑色的夜行衣，背對着凌雲凡站着。
那背影……有些熟悉。
凌雲凡眸光凜冽，眉頭緊鎖。
“你是什麼人？”
那人緩緩轉身，摘下臉上的面紗。
聖瀾雲狂？
“雲凡！”聖瀾雲狂喚道。
“聖瀾大公子，這種遊戲很好玩嗎？你挾持我的婢女，將我引到這裏來，到底什麼目的？”
“雲凡，對不起。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赴我的約。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說着，凌雲凡上前，將昏迷中的百靈扶了起來，欲往山下走。
聖瀾雲狂拽住凌雲凡的胳膊。
“雲凡，我們之間非要這樣嗎？”
“聖瀾大公子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別的相處模式嗎？別忘了，你和琪兒不日便要成婚了。”
這句話，似乎深深地戳痛了聖瀾雲狂的心底。他的眉頭狠狠皺起，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深深的痛色。
好半晌之後才緩過來。
“雲凡，你瞧，那邊……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凌雲凡順着聖瀾雲狂所指的方向望去，一處平平無奇的山林，一處高臺，樹木茂密。與別的山林沒什麼兩樣。
但那，確實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年我八歲，你只有六歲。我隨着父親一同到天星靈脈捕殺幻獸，剛巧遇到跟着凌雲老家主而來的你。那時候，你正在捕殺一頭小獅子。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那般，聰明可愛的姑娘，你雖然年齡小，但身手不凡，聰敏，果敢，行動矯捷。我第一眼見到你，便深深地喜歡上了你。”
“我都忘了！”凌雲凡道，“也請聖瀾大公子以後也不要再惦念了。”
“我知道，你沒有忘！”聖瀾雲狂道，“我知道，你討厭琪兒，也恨琪兒，更恨我。依着你的性子，琪兒和青鸞夫人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你恢復丹田，練就上乘功法，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她們到現在的。你之所以還留着她們，都是看在凌雲老家主的面子上。”
“所以呢？聖瀾大公子今日如此大費周折，是來替她們母子求情的？”凌雲凡抱着百靈，依舊背對着聖瀾雲狂。
“不，不是的！”聖瀾雲狂連忙解釋道，“雲凡，我知道，以前我混賬，我愚蠢，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自始至終，我的心裏就只有你一人。你相信我，這一次……這一次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是……是有人對我下了情人咒，將我引到青雲觀，所以我纔會對琪兒……”
“夠了！”凌雲凡陡然轉身，一雙明亮黝黑的眸子凜冽猶如寒劍，“聖瀾雲狂，你什麼時候，能像個男人一樣，說句頂天立地的話。我真的不知道……以前的凌雲凡怎麼會瞎了眼，愛上你這樣的人！你……不配！”
她知道凌雲凡恨她，甚至厭惡她，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這句話，卻偏偏讓他無法反駁。細想當初，細想如今……他似乎確實做的不夠有擔當。
但他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凌雲凡漠然轉身，抱着百靈，繼續往前走。
“雲凡，你別走！
走了幾步，身後的聖瀾雲狂驟然撲了上來，欲要從身後抱住凌雲凡。但是被凌雲凡靈巧一個閃身，給躲開了。
聖瀾雲狂生生地撲了個空，險些撞在了樹上。
他陡然轉身，雙眸之中是從未有過的波濤洶涌，甚至激動得都有了淚光。
“雲凡，你聽我說。我知道，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甚至殺了我也好，我只求你，只求你不要再這樣對我，好不好？你說的對，我沒有擔當，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琪兒。但我愛你是真的。我想過了，也想明白了。自始至終，我的內心深處，最愛的人就只有你，只有你一個。”
“噌”一聲，凌雲凡陡然祭出天玄寶劍。抵在了聖瀾雲狂的胸口。
“聖瀾雲狂，從今往後，你若再說一句愛我之謬言，我便殺了你。你說一次，我便殺你一次。”
聖瀾雲狂的神情更加愣怔了。
好半晌之後，他忽然朝前走了一步，天玄寶劍的劍尖狠狠刺入了他的身體，頓時碧藍色的衣衫之上，印出了一道豔紅的血跡。血……順着劍刃緩緩流了出來。
凌雲凡手持天玄寶劍的手緩緩攥緊，雙目毫無波瀾。
“雲凡，我愛你！是真的很愛你！若你還願意相信我，我願意……”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凌雲凡手中的天玄寶劍陡然朝前送出幾分，直接刺穿了聖瀾雲狂的身體。
只聽她的聲音冷然道，“聖瀾雲狂，你真的……很讓人噁心！”
說完，陡然將天玄寶劍收了起來。
聖瀾雲狂陡然倒在了地上。
凌雲凡再不想逗留半分，攜着百靈離開。
身後，遠遠地又傳來聖瀾雲狂的聲音。
“雲凡……當年，若當年拾九沒有死，你還會選擇與我訂婚嗎？你是否還會選擇我……
拾九……
凌雲凡的心頭陡然閃過當年那個明媚絢爛的少年。
她的腳步猛然頓住。
但也只是頓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聖瀾雲狂的話，更沒有回頭，徑直下了山。
凌雲凡府。
百靈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醒來。一睜開眼，便驚愕地坐了起來。
瞧見桌子旁邊坐着的凌雲凡，道，“小姐，我這是怎麼了？”
“你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了？”
百靈細細想了一下，“我想起來了，小姐，是聖瀾大公子將我的帶走的。”說着，她下了牀，來到凌雲凡的身邊。
“小姐，是你將我救回來的？聖瀾大公子將我擄走，是不是威脅小姐您了？小姐，您是不是答應他什麼條件了？”
“你看你家小姐是那麼愚蠢又無用的人嗎？”
百靈細想了一下，依着聖瀾雲狂如今的身手，萬不可能是他家小姐的對手，更不可能威脅到她。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