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幽辯護人 >第四章 死亡日記
    “這又是什麼”我定定地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那件東西,不,應該說是一套“紙衣服”

    有帽子、上衣、褲子還有襪子,但加起來就跟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差不多。

    這套“紙衣服”不僅做工精緻,上面還有繁複的血紅色紋路,讓人看到之後心中很不舒服。

    一般來說,紙衣服都是燒給死人的,這又是馬衛東剛剛不小心落下的,他拿這東西做什麼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根放置在輪椅上的嬰兒殘指

    “整個醫院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我決定往前繼續探查,但並沒有動地上的這套紙衣服。

    馬衛東的性格冒失,一會兒弄丟記錄,一會兒又掉落東西。不出意外定會回來找尋,爲了不要讓他察覺出我的存在,這東西還是不要動了。

    現在除了他之外,這裏又多了一個人。

    但我總覺得,除了人之外,這裏貌似還存在有其他“東西”

    往前繼續走着,我來到了急診區的病案室。房門虛掩,輕輕一推便開了。飄出一股油墨和塵土混合的味道。

    屋子裏面有一張辦公桌,但卻有四個大的鐵架子。鐵架子上面擺滿了文件,我隨手抽出一份,才發現這架子上面全是病歷檔案。

    “徐佳純,女,19歲,人工流產”

    “柳社枝,女,28歲,難免流產”

    “候麗雅,女,32歲,先兆流產”

    我輕嘆了口氣,病案上面的字跡刺的我眼睛生疼。

    信手抽了十幾例翻看,這些患者的下場均是通過手術取出了腹中的胎兒。

    “白天的新生地,深夜的屠宰場”那則帖子的內容好似夢魘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我手一抖,病案差點吊在地上。

    本想從文件架上查找看有沒有“吉雅拉”的病例,但初步估計這架子上面的病歷應該有幾百份。

    馬衛東一會兒也有可能返回找尋剛掉落的那套紙衣服,害怕被他發現,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先去探查下其他的地方吧”這麼想着,正準備往門外走的時候。卻從最裏面的文件架後面滾出了一個瓶子,瓶子滾動發出了輕微的“乒乓”聲,恰到好處地停在了我的腳邊。

    此時,彷彿在那個文件架的後面正有一人,將這瓶子故意丟給我似的

    雙目死死地盯住了最內側的文件架,卻沒有發現任何有人存在的跡象。

    轉而看向了腳邊的試劑瓶,但當我看到瓶子上面標籤的一瞬間,一道電流幾乎從我的頭髮絲兒傳到了腳後跟兒。

    “魯米諾溶液”如果說截止到剛剛看到紙衣服的時候,都可以將今晚的所見所聞歸納爲“怪力亂神”之類。

    可當我看到這瓶“魯米諾溶液”的時候,卻着實被驚呆了。

    “醫院裏面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我深吸了口氣。

    這種試劑是在犯罪現場檢測肉眼無法察覺出的血液,它可以通過發光,顯現出極爲微量的血跡形態。即使犯罪現場的血跡已經被擦過或清除,法醫仍舊可以通過使用魯米諾找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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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家用漂白劑也會使“魯米諾溶液”發光,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部恐怖片中的橋段:每當那名醫生在自己的解剖室裏面,肢解了一個人之後,都會使用漂白劑將整間屋子徹底清洗一下,爲的就是對抗法醫通過這種試劑尋出蛛絲馬跡。

    難不成在這個醫院裏面,也有一個變態醫生,這瓶魯米諾溶液便就是他殺人之後,檢查自己所疏忽的位置有沒有血跡的存在

    我深吸了口氣,腦部神經已然死死地繃緊,我甚至有些相信吉雅萱的話了。在這個醫院裏面藏匿着太多的祕密,每往深處走一步,就仿若離地獄又近了一步。

    辦公桌的抽屜半開着,裏面露出了筆記本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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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我輕輕地將這本筆記本取出,發現這是一個人的工作筆記。

    扉頁上寫着“秋雲南”三個字,字體工整娟秀,記錄的都是患者信息。

    但當我翻到倒數第二頁的時候,卻發現字跡突然變得極爲潦草,並且內容也頗爲詭異:在一個小鎮上,有一對患有不孕症的夫妻,成日裏陷入“無子”的抑鬱中。有一天,丈夫在樹林中挖了一截橡樹根,並將它製成了一個嬰孩的形狀。

    他拿回家送給妻子,妻子覺得這就是一個嬰兒,對它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愛。

    但一個月之後,鎮子上面的人接連失蹤,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透過夜視鏡,看着紙上潦草的字體,我頓時覺得肝兒顫。

    這個故事我之前有聽過,大體梗概便是:妻子由於對樹木雕成的嬰兒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愛,它竟然“活”了過來,不僅有了生命,而且胃口奇大。

    家人由於無法滿足它的食慾,貓、快遞員、父親甚至上門的社工都被它吞食,而母親由於愛之情深竟然將鎮上的人誘騙到家裏,供其吞食纔會使得鎮上的人接連消失。

    其實到了後期,那位母親對於“樹嬰”的幫助已然不是愛了,而是一種變態的“得子”慾望,她只是過於想要孩子,纔會縱容這個惡魔的存在。

    “筆記本主人爲什麼會寫這個故事呢”我心生疑惑隨手翻到了最後一頁,卻不料這一頁更加恐怖滿滿的一頁紙上面用紅筆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死”字

    “真變態”將筆記本放回抽屜,我繼續往前走。

    緊挨着病案室的是一間觀察室,裏面有三張病牀,最裏面那張病牀的旁邊放置着一個輸液架,上面掛着點滴帶和輸液管,牀上的被子微微地隆起,顯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不知是否爲我的錯覺,耳邊迴盪着“滴答”聲,彷彿是點滴帶裏面的液體還在往下滴着。牀上的被子也彷彿一起一落,就好像牀上真的有個人在矇頭睡覺一呼一吸似的。

    我嚥了口唾沫,既然探查就要來個徹底的,走到了最裏面的那張牀的旁邊伸手抓住了牀上的被子,猛地掀了起來

    “我靠”即使我已經很剋制了,但仍舊閃了一個趔趄。

    煞白的牀單上一片暗紅,好像是乾涸的血液,而在這牀上竟然躺着一個沒有四肢的光頭人,它大張着嘴巴,就像是一隻乾死在陸地上的海豹

    穩了穩神,才發現,這只是一個模型人,着實是虛驚一場

    但話說回來,這個東西擺在這裏,真是讓人有些想不通,總而言之,這裏不像是醫院,倒像是一個鬼屋。

    但急診觀察室的牀上出現血跡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急診接待的都是危重病人。可弄了個殘次的模型人擺放在這裏,卻讓人摸不着頭腦。

    “等等”在我正要轉身的瞬間,卻瞥見了模型人的頭頂上好像有什麼記號。等我看清楚那記號之後,汗毛頓立

    在那模型人光禿禿的頭頂上彷彿用血刻着三個字母jyl

    “吉雅拉”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輕輕地念了出來,這會是吉雅拉留下的記號嗎還有那個帖子,也是這個留下記號的人發出的嗎

    我有些後悔今天如此輕率地就接下了吉雅萱的委託。只是依照常規的判斷,決定過於武斷。現在的我就彷彿是一個誤入蛛網的飛蟲,不知危險還在往深處走。

    “要不要現在收手,離開這裏”剛有了這個想法,自己便否定了。

    且不論自己是否失信於人,拿到手的三萬塊錢除了交房租,剩下的也給媽媽交了醫療費。

    想來想去,只有硬着頭皮繼續往下探查。

    “嘎嘎”正在此時,立在我身旁的牀頭櫃有了動靜,好似一隻喉嚨乾澀的鴨子發出的叫聲,牀頭櫃的門兀自打開。

    我一驚,不由得往後一閃,但就在此時,裏面卻傳出一陣“咯吱咯吱”彷彿是人在磨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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