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藤丸立花攔下一個路人詢問,但對方只是看了一眼他們,什麼也沒說就又搖搖頭馬上小跑着離開了。

    “前輩……看來這樣問是問不出什麼的。”

    藤丸立花點點頭,她也發覺了這一點。

    是因爲不能對不認識的人說嗎……?

    “你想讓誰開口嗎?”蓋提亞詢問,燃燒着血與火的雙目在街上逡巡着,彷彿在尋找合適的目標。

    “不不不,還是不要了!”藤丸立花連忙拒絕,否則真是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讓人開口。

    安撫完蠢蠢欲動的憐憫之獸,迦勒底御主鬆了一口氣,“我們還是回去吧,找弗朗索瓦太太問問,應該就有結果了。”

    瑪修點頭贊同,蓋提亞、巖窟王和阿哈德也都沒有反對。

    勞累了一天,先是跑了不少魔力波動的地方,然後去了聖母院,最後到基督山伯爵的莊園一遊,雖然距離太陽下山還早,不過藤丸立花着實有些累了。

    “我們回來了~”

    回到弗朗索瓦的麪包店,胖胖的弗朗索瓦夫人一如往常地在一樓櫃檯後戴着老花鏡計算着賬目。

    弗朗索瓦夫人彷彿被針扎破一個孔的皮球般跳了起來,落在地上的時候讓店裏的地板都震了三震,跟平常相比,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被回來的藤丸立花一行人嚇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大聲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是你們回來了啊……”

    藤丸立花和瑪修面面相覷,“弗朗索瓦夫人?今天有什麼事嗎?”

    胖夫人把所有人拉進店裏,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街上的行人明顯減少了不少,而且行色匆匆的樣子,也不像是會進店裏來消費的——實際上今天店裏的營業額低了不少,她縮回頭,乾脆將店門關上,然後纔將衆人拉上二樓。

    因爲今天店裏的客人少,平常總是在後廚烤麪包的弗朗索瓦先生也得了閒,正坐在二樓窗口的搖椅上,看着報紙。

    弗朗索瓦夫人從廚房給每個人泡好一杯熱茶端出來,衆人圍坐在餐桌邊上。

    “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瑪修用熱茶捂着手問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今天下午的號外,那個人……回來了!”弗朗索瓦夫人神祕地道。

    “——那個人?”藤丸立花不解。

    “就是、那個……那個、那位……”弗朗索瓦夫人彷彿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卡殼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弓起背、壓低聲音道,“——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

    藤丸立花更加不解了,她記得之前達·芬奇曾經爲他們科普過,現在的法國國王是路易·菲利普一世,但是………………咦?

    再怎麼說,她也能明白,國王和皇帝還是差着一個等級的?皇帝?

    但是巖窟王卻彷彿已經明白了什麼,金色的雙瞳閃過一絲冷光,“拿破——”

    “噓!”“咳咳咳!”他還沒說完,就被弗朗索瓦夫人和假裝看報紙實際關注着他們說話的弗朗索瓦先生打斷了。

    但是耿直的少年魔術師在弗朗索瓦夫婦噤聲和咳嗽聲的雙重干擾下,還是將巖窟王話補全了:“拿破崙?法皇拿破崙·波拿巴?”

    “拿破崙……?”瑪修也有些愕然,見到藤丸立花有些迷糊的樣子,連忙壓低聲音解釋道:“前輩,歷史上拿破崙在1821年就已經在被流放的聖赫勒拿島上病逝了,不過……這個特異點的話就不一定了,也有從者的可能。”

    藤丸立花點了點頭,如果是其他時候,基本可以確定是從者,但是現在的巴黎特異點很奇怪,既然不存在的東西會變得存在,存在的會變得不存在,那麼本該已經死去的人還沒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咳咳咳咳咳……你們看看吧,今天下午的號外。”似乎是真的被嗆到了,弗朗索瓦先生驚天動地地咳嗽了幾聲之後,將他之前一直在翻閱的報紙拿到了餐桌上。

    藤丸立花和瑪修都沒有去拿報紙,雖然通訊手環附帶的魔術能讓他們聽懂各國語言,但是文字就看不懂了,所以最後接過那張報紙的人是巖窟王。

    他知道其他人都在等着,掃了幾眼乾脆直接唸了起來:“‘本報晨訊,今早杜伊勒裏花園東大壁發現匿名塗鴉,宣稱皇帝拿破崙·波拿巴已經迴歸他的國度,即將不日重臨杜伊勒裏宮’……”

    藤丸立花等了半天,才問道:“沒了?”

    “後面沒什麼有用的信息,只是重述這位皇帝的知名事蹟,以及近日局勢的動向,都是用來湊版面的。”巖窟王帶着一點輕佻地不在意道。

    新聞具有很強的時效性,所謂號外,顧名思義就是正常發行的報刊之外,發生的特大事件又距離下一次刊發太久,而臨時增發的報刊。

    報刊上的消息當然擔得起這份號外,不過除了這個一句話就能說完的重磅消息之外,總不能讓版面全部空着,所以報刊的編輯就臨時填充了不少似是而非的關聯信息,一看就是不知道從以前哪個版塊複製過來的,估計這份號外是早上得知消息之後立刻排版印刷,下午發行,就是爲了趕一個時間。

    弗朗索瓦夫婦似乎無意在這個話題上談論太多,放下報紙之後,把餐廳留給他們,就表示去繼續看店去了,而藤丸立花也算是從他們的態度中,明白一點爲什麼之前的路人不願意回答她了。

    這種關乎政|治意識形態的問題,在任何地方都很敏|感,固然有不少知名的自由旗幟人士在書報上爲自己的觀點搖旗吶喊,但對於普通平民來說,他們即使內心中有傾向,也不會輕易跟別人說起,以免惹禍上身。

    避免談起是最妥當的策略,已經相處一段時間的弗朗索瓦夫婦尚且如此,就不用說素不相識的路人了。

    見弗朗索瓦夫婦離開,藤丸立花決定先確認道:“阿哈德先生,你知道拿破崙嗎?”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在這個特異點拿破崙已經去世了嗎。

    好在,阿哈德主動道:“我知道……但他在1821年已經離世了,當時他的死訊傳遍了歐洲。”即使是他這個初出茅廬,不怎麼關注世俗的魔術師都知道了。

    ……是從者,嗎?

    阿哈德不太艱難地得到了這個結論,隨即緊緊皺起眉,審視着迦勒底一行人,尤其是巖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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