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不語 >第一六〇章——何去何從
    第一六〇章何去何從

    當雪沏茗再一次回到望北關時,沒想到望北關已經進入戒嚴狀態了。

    雪沏茗看了看緊閉的城門,又擡頭看向了城頭的守兵。

    “來者何人”城牆上傳來守兵的喊話,與此同時,幾把弓箭從牆垛後冒出了頭,對準了城下的雪沏茗。

    雪沏茗拱了拱手,中氣十足地喊道:“我是你們齊校尉的朋友,勞煩城牆上的兄弟去通報一聲。”

    城牆上一陣交頭接耳,雪沏茗看到有人影從城牆上下去了,然後便聽到城牆上傳來喊聲:“等着”

    “爲什麼不直接殺進去”唐錦年陰惻惻的聲音從雪沏茗身後傳來,他調侃地指着望北關的城門說道,“這也叫城門怕是還禁不住你菩薩蠻一腳吧”

    確實,常年的戰亂早已使這個城門名存實亡了,木質的城門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劍弓弩留下來的坑坑窪窪痕跡,再加上本就比不得尋常的城門高大厚重,此刻看來儼然就是兩塊被蟲蛀了的大木板子。

    雪沏茗皺了皺眉,正想說話,城門處便傳來了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隨着“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城門漸漸打開,全身披甲的齊安疆帶着兩名官兵走了出來。

    “雪老弟”齊安疆快步迎了上來,“你怎麼又回來了”

    “齊老哥。”雪沏茗衝他拱了拱手,神情嚴肅,“北羌大軍已經到了”

    齊安疆擺了擺手,衝雪沏茗使了個眼色:“別急,進去說。”說罷,便帶頭往城裏走去。

    “我道爲何,這個節骨眼上你還來這裏,就是爲了給他帶話”唐錦年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

    齊安疆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了看唐錦年,又看向雪沏茗:“這位是”

    “別理他。”雪沏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這裏有問題。”

    “呵”唐錦年冷笑一聲,“這種時候還來這個是非之地,也不知是誰腦子有問題。”

    “呵呵”齊安疆尷尬地笑了笑,“無妨,來者是客,諸位裏面請吧。”

    一路無話,雪沏茗唐錦年一路四人,跟着齊安疆進了城,走上城樓,進了個無人的房間裏。

    雪沏茗目光在四周裏掃了掃,房間裏只簡單地擺了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還有一張牀。

    齊安疆把盔帽取下,扔在了牀上,回頭正看見雪沏茗四處打量,不禁笑了笑:“呵,我最近一直住在這裏,有些簡陋,見笑了諸位隨便坐吧。”

    雪沏茗點了點頭,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坐下,隨即便開口說道:“齊老哥,北羌人已經到百里之外了,你這”

    齊安疆擺了擺手打斷了雪沏茗:“這事我已經知道了。”

    “呃”雪沏茗一愣。

    齊安疆繼續說道:“前兩天就已經有北羌的斥候在城外遠遠觀望,那時開始我就讓全城戒嚴了。”

    “戒嚴”雪沏茗眉頭一皺,“爲何不走”說到這,雪沏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問道:“對了,爲何守兵還是隻有這些人你之前不是說朝廷會派兵前來”

    “別問了”齊安疆再次打斷了雪沏茗,他使勁揉着眉心,似是很煩躁。

    雪沏茗閉上嘴,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等着他繼續說。

    “我也不知道”齊安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照往年來看,這個時候朝廷派來駐守的軍隊應該早就到了,可今年哎,反正就是沒有消息,之前不讓你在城門那裏說也是這個原因,現在望北關的人都知道北羌要打過來了,偏偏見不到朝廷的增援,我爲了安撫軍心,便給他們說朝廷的軍馬要不了七日便能抵達望北關,但終究是權宜之計。”

    齊安疆雙眼眯起,陷入了沉思:“我覺得肯定有蹊蹺那日見到北羌斥候,我便立馬派人快馬加鞭去涼州府送信了,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迴應,就連送信的人也沒回來他孃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齊安疆一拳砸在了桌上,雪娘坐在雪沏茗懷裏被嚇得一跳。

    “我猜送信那人肯定是死了。”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雪沏茗轉頭一看,是唐錦年,煙桿在他手中打着轉。

    齊安疆擡起頭來,咬牙盯住了唐錦年:“你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唐錦年冷笑,“無非就兩種可能。”

    饒霜秀眉輕蹙,一根手指無意識地輕咬在嘴中,只聽她說道:“你是說”

    唐錦年一把拍在饒霜的手上,把她那隻放在嘴裏的手拍了下去:“沒錯,只有兩種可能。”

    唐錦年目光一掃,看到衆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纔開口說道:“要麼,他在送信的途中被北羌斥候發現了”唐錦年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就像這樣,咔”

    “不可能”齊安疆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北羌斥候還未深入,他們就算插上翅膀,也截不到我派的人的前頭去。”

    等齊安疆說完,唐錦年才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呵”

    “或者”唐錦年嘴角勾起一抹彎弧:“他已經把消息送到了只是有人想假裝沒有收到這個消息,所以只能把這個送信的人給留在了那邊。”

    “放屁”齊安疆一把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對唐錦年怒目而視,“事關國運,誰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唐錦年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

    齊安疆氣得渾身發抖,唐錦年的話就像在他心裏播下了一顆種子,讓他情不自禁地就要往深處去想,越想,就越是覺得恐怖。

    “夠了。”一隻手按在了齊安疆的肩膀上,打斷了他蔓延開來的思緒,雪沏茗使勁捏了捏齊安疆的肩膀,痛楚從肩膀傳來,使他稍稍冷靜了一些。

    齊安疆緩緩轉過頭,看着雪沏茗的目光中滿是茫然:“雪,雪老弟”

    雪沏茗眼簾半垂,半晌才說道:“齊安疆,帶着望北關的人,逃吧。”

    逃

    齊安疆長大了嘴,像只缺氧的魚,他膝蓋一軟,頹然坐倒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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