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不語 >第一六九章——殘酒餘香
    第一六九章殘酒餘香

    呼救聲順着風飄出去很遠。

    “嗯”雪沏茗的耳朵動了動,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去。

    “怎麼了”唐錦年手裏拿着饒霜的扇子,正不停地搖着。

    “有聲音”雪沏茗抓了抓後腦勺,卻沒看到人影,“好像聽見有人在喊救命”

    唐錦年用扇子擋在額前,眯着眼睛四處掃着:“哪呢哪呢”

    “可能聽錯了。”雪沏茗搖了搖頭,就欲提步繼續趕路。

    “有人的”雪娘突然伸出小手拽住了雪沏茗的袖子,指了指遠處一個地方,“在那裏。”

    “哦在哪”唐錦年順着雪娘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雪沏茗挑了挑眉毛,也把目光投了過去。

    有了方向,再仔細一看,二人果然發現了蹊蹺,在視野盡頭的戈壁上,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黑點,此時用心看去,也依稀像是個趴在地上的人影。

    “喲呵”唐錦年驚訝地拍了拍雪孃的腦袋,“小丫頭眼力不錯啊是個練武的苗子”

    雪娘癟了癟嘴,轉了個身背對着唐錦年。

    “呵呵”唐錦年笑地很尷尬。饒霜在他背後掩嘴偷笑,道:“她肯定還記恨着你呢。”

    “先救人吧。”雪沏茗沉聲說道,抱起雪娘率先往那個人影大步跑去。

    幾人中饒霜輕功最好,她提起身形在空中幾個騰挪急掠便到了那人身前,跑在後面的唐錦年和雪沏茗看到饒霜見到那人時明顯愣了一下。

    雪沏茗幾步跑到,看到地上那人裝束不禁也愣了:“呃,北羌兵”

    沒錯,暈倒在地上這人身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成了黑褐色,但那一身衣甲帶有明顯的北羌特色,再聯想到近日的遭遇,所以雪沏茗一行人先入爲主的就把他當成了北羌的士兵。

    “不對。”雪沏茗皺了皺眉,把地上這人翻了個身,讓他仰面朝天,“是那天在望北關見到的那個人。”

    唐錦年吹了個口哨:“看來望北關已經出事了。”

    饒霜撥弄着髮梢,秀眉微蹙:“我們離開那日望北關還好好的,這人當時也在難道此人是北羌安插在望北關的諜子”

    “這說法不對。”雪沏茗搖了搖頭,“如果這人是北羌諜子,那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裏還是這般悽慘模樣難道北羌打輸了不成百萬大軍打不下來一個望北關反正我不信。”

    雪沏茗側頭看了看唐錦年,卻發現唐錦年正盯着地上的人的臉發愣。

    “你魔怔了”雪沏茗推了推唐錦年。

    “不是”唐錦年微微搖頭,指了指這人腰間的雙刀,“我想我記得他是誰了。”

    唐錦年把之前如何遇見葉北枳的事娓娓道來,與衆人說了個明白。

    “你是說他是個鏢師”饒霜盯着方定武端詳了半天,試探着問道。

    “以我遇上葉啞巴那日的情況來看,想來是沒錯的。”唐錦年點了點頭。

    饒霜咬了咬嘴脣,目光有些複雜,只聽她說道:“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我好像也對他有印象。”

    “你也見過他”唐錦年張了張嘴巴。

    “嗯”饒霜點了點頭,“在眉州。”

    唐錦年恍然大悟:“那就沒錯了當時他和葉啞巴正是押鏢去往眉州的。”

    “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不過葉啞巴他還活着”雪沏茗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表情卻也沒看出有多驚訝,他戲謔地笑了笑,“我還以爲他已經被抓了就等秋後問斬了呢。”

    此時方定武已經被喂着喝了些水,被雪沏茗背在背上趕路。

    “他會被抓”唐錦年揮了揮扇子,“他那不說話只動手的性子,誰敢抓他”

    “不過我也納悶兒”唐錦年摸着下巴,“你說他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去鬼見愁分舵殺人還鬧得這麼大以他的性格應該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吧”

    雪娘擡起頭看向雪沏茗,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問道:“是不是那個背刀的唔”

    不等雪娘說完,雪沏茗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饒霜斜着眼看了看雪沏茗,似笑非笑。

    “嘿嘿嘿”雪沏茗乾笑了兩聲,“說不定是哪個不長眼的招惹了他也說不定呵”

    “總不可能整個分舵都招惹了他吧”唐錦年還在兀自想着這個問題。

    饒霜臉上掛着淡淡笑容,她突然插話道:“雖然不認識你們口中的那個葉啞巴,但想來應該就是我在酒樓見到過的那人,當時他與這名鏢師就坐在一起,依我看嘛他似乎也不像是弒殺之人,想必他做出屠盡分舵這種事也是有什麼其他原因的。”說罷,饒霜還瞥了雪沏茗一眼,風情萬種。

    雪沏茗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這女人知道些什麼。

    還好唐錦年解除了他的尷尬,只見唐錦年把方定武接過來背到了自己背上,說道:“過都過去了就別說,加快腳程先到涼州府找個郎中,把這人給救活問上一問,就什麼都清楚了。”

    唐錦年走出去一段距離,突然回頭看去,只見雪沏茗卻還站在原地,回頭看着來時的方向,天邊殘陽似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饒霜朱脣微啓,想說什麼卻被唐錦年擡手打斷了,“沒事,我們先走。”說罷,轉身往前走去。

    小雪娘站在雪沏茗的身邊,她看了看雪沏茗望着的方向,又看了看身邊這個高大的男子,用糯糯的聲音說道:“雪沏茗你不開心”

    “呵呵”雪沏茗雙眼笑成了兩個月牙,他摸了摸雪孃的腦袋,“沒有的事你要叫我師傅。”

    雪娘使勁甩了甩頭,把男子的手甩了下去,她癟了癟嘴:“不叫。”

    雪沏茗笑了笑,不以爲意。他從腰間解下葫蘆,搖了搖,裏面空蕩蕩的,原來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喝完了。雪沏茗低頭看了看雪娘,把手伸過去:“你那兒還有酒麼”

    雪娘看了看他,不情不願地從懷裏掏出了自己的小壺:“我也不多了就這麼點兒了。”

    雪沏茗接過來搖了搖,果然只剩一丁點兒了,估計也就一口的量。他打開蓋子,把鼻子伸到壺口聞了聞,熟悉的酒香直達腦門。

    “譁”酒被盡數撒在了地上,浸入了土裏。

    雪沏茗仰頭接住了壺口殘留的最後一滴酒,舔了舔嘴脣,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齊老哥,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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