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不語 >第三〇二章——偶得祕聞
    第三〇二章偶得祕聞

    “嘿這就是你敢放我進來的底牌”

    雪沏茗的話讓巴胡將軍心頭猛地一跳。這話裏滿是有恃無恐的味道,巴胡知道雪沏茗沒有動心,他眼睛眯起,往後靠在椅背上:“底牌說不上,只是這裏是我巴胡的地盤,自然是要按照巴胡的規矩來。”

    “巧了。”雪沏茗嘿然一笑,“我也有規矩要說與你聽。”

    巴胡濃眉一豎:“什麼規矩”

    “我的規矩。”雪沏茗在巴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把腿架在桌子上,“鄙人不才,諢號菩薩蠻,此番前來是有人出了五千兩黃金要你項上人頭,不過我這人殺人有個規矩,所以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聽見有得商量,巴胡的神色明顯緩和了許多,他攤手說道:“壯士請說。”

    雪沏茗笑得像個黃鼠狼,忙不迭地把腿拿了下來,伸出兩個手指搓捻着說道:“我的規矩就是這個嘿嘿,不要你太多,一半就好。”

    雪娘看着雪沏茗,使勁翻了個白眼,嘴裏嘟囔了一句:“要飯的”然後便把頭轉到了一邊去不再看他了雪沏茗這句話當初在鳳翔府時,也對她孃親說過。

    巴胡愣了一下,眼裏有着顯而易見的疑惑:“這敢問壯士,這一半和解”

    “真是不開竅”雪沏茗罵了一句,身子前探,兩根手指幾乎要伸到巴胡的面前,“這個懂嗎銀子”

    巴胡忙不迭地點頭:“這個懂,這個懂”

    “一半”雪沏茗拍着桌子,“你有多少身家,掏出一半來,就是你的買命錢了”

    “啪”雪沏茗使勁在桌上一拍,給這件事定了性,“要錢還是要命,說罷”

    巴胡靠在椅背上,手掌摩挲着腰刀刀柄,半晌後纔出聲出說道:“這就是壯士你的規矩”

    雪沏茗咧嘴笑道:“正是,不管誰來,這規矩都是不變的。”

    巴胡眯眼看着雪沏茗:“壯士知道我有多少身家麼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你確定你喫得下”

    雪沏茗毫不畏懼地與其對視,揮着手道:“這你放心,雪爺爺是屬貔貅的,胃口大得很,還只吃不拉”

    “但這裏是巴胡的地盤。”巴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竟然比雪沏茗還高出一個頭,他俯視着雪沏茗,“你的規矩不行,按巴胡的規矩來。”

    雪沏茗一巴掌按在巴胡前胸,把他重新按回了椅子上,一隻腳擡起踩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盯着巴胡,語氣不善:“怎麼要錢不要命”

    巴胡只覺得胸前壓了一座山,只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慌忙去掰雪沏茗的手臂,那肌肉虯結的手臂卻紋絲不動

    巴胡一張臉漲得通紅,正欲高聲呼喝賬外的兵士,雪沏茗卻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把他還未出口的話扇了回去:“說要錢還是要命”

    巴胡左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五根指印清晰可見。

    “你這人好生不講理”巴胡驚怒交加地瞪着雪沏茗,“且不說那麼多錢你根本帶不走,你見過哪個打仗的會把全部身家帶在身上”

    雪沏茗一愣:“好像有點道理啊”

    巴胡繼續說道:“你再好好想想,你若跟我起事,那可是大富貴我能給你的那點銀子與之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啪”

    巴胡的話戛然而止,因爲雪沏茗又反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右臉:“哪兒來那麼多話,說白了就是你沒錢唄。”

    “你”巴胡怒目而視。

    不等巴胡說話,雪沏茗已經伸手扣住了巴胡的咽喉,眼中殺機一閃而過:“沒錢就拿命來抵”

    “等,等等”巴胡這下是真的慌了,他沒想到這人如此油鹽不進。

    “壯士壯士你聽我一言”巴胡緊緊地抓着雪沏茗的手臂。

    雪沏茗眯眼看着巴胡,手上稍稍鬆了點力道:“最後一句,就當做你的遺言了。”

    巴胡大喘了一口氣,快速說道:“壯士且聽我說,巴胡一片真心閏朝氣數已盡,已經免不了生靈塗炭,縱是壯士武藝蓋世也難保不會被殃及池魚,唯有壯士相助我等,一可明哲保身,二可得一場大富貴,何樂而不爲”

    雪沏茗噗嗤一聲笑了:“就你們這幾個人也敢說閏朝氣數已盡”

    “當然不是”巴胡立馬迴應道,“壯士有所不知,如今閏朝戰亂,且不說北邊有北羌攜大勢南下,中原各地更是有豪傑揭竿而起,我等苗人只是其中一支罷了。”

    雪沏茗挑眉:“你也說了,你們苗人只是其中一支,說不定閏朝還未垮掉,你們卻先被其他反軍給滅了。”

    巴胡使勁眨了眨眼睛:“壯士有所不知,各地起事義軍,包括我黑苗人在此時起事是有緣由的。”

    雪沏茗皺了皺眉毛:“說來聽聽。”

    巴胡嘴脣顫抖了一下:“是,是有人在其中牽線”

    雪沏茗眉頭皺得更深了:“這話什麼意思”

    “其實,其實早在去年北羌爲發兵之前”巴胡嚥了口唾沫,“便有人來苗疆找過寨子裏,與大首領商議起事,其後纔有了大首領合併黑苗各個寨子,發兵北上。”

    “那人是誰”雪沏茗發問。

    “我不知道,”巴胡搖着頭,見雪沏茗又要發難,忙改口說道,“不過我知道那人給大首領說過,苗人起事之時,中原各地還會有不少地方也會起事,其時閏朝畢亂,大事可成矣至於滅了閏朝之後是共治天下還是諸侯割據,這個我便不知了,不過想來那人定是給了大首領什麼許諾,不然大首領也不會聽他的。”

    雪沏茗沉默了,皺眉深思,許久後才突然盯住了巴胡問道:“等等,照你的意思那人知道北羌會舉重兵南下”

    巴胡一怔,喃喃道:“這我倒是未想過,但這麼說來好像是這樣的”

    雪沏茗覺得心中有股悶氣不吐不快,北羌,戰亂,鬼見愁,苗人起事,似乎有一根微不可查的線把他們連在了一起,但這線若有若無,讓雪沏茗怎麼也想不通透。

    雪沏茗心頭愈發煩躁,巴胡卻看不出來,他試探着問道:“壯士,現在可信了巴胡了不若就跟巴胡一起”

    “那人到底是誰”巴胡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雪沏茗打斷了,雪沏茗這話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右手像是鐵鉗一般箍緊了巴胡的脖子。

    巴胡此時纔看到雪沏茗雙目佈滿了血絲,渾身肌肉不住顫抖着,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巴胡呼吸不暢,雙眼不可遏制地開始翻白,他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我,我記起來了那人,那人說他叫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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