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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一五章——北羌諜子

    這一衆“百姓”加入混戰,戰局頓時就一邊倒了,只來回兩次衝殺,這夥賊人便被砍得七零八落。

    那領頭人眼見大勢已去,也自知今日是逃不脫了,作勢就想揮刀抹脖子自盡,一直與他捉對廝殺的那名錦衣衛指揮使眼疾手快,一擡刀便磕掉了他的兵器,將人一把擒下。

    四下的混戰也漸漸平息,這幫錦衣衛都是老練的丘八,繳去兵器不說,還熟門熟路地卸了賊人下巴,生怕有一個膽氣盛的咬舌自盡了。

    指揮使見大局定了,闊步來到蘇亦身邊,躬身道:“大人,賊人已盡數拿下。”

    蘇亦點了點頭:“先安排傷員回去療傷,收斂好同袍屍骨帶回安葬。”

    此時有錦衣衛將那領頭者帶到蘇亦近前,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領頭者腳下一個趔趄跪倒在蘇亦面前,卻因爲被卸了下巴說不出話來,只能恨恨盯着蘇亦。

    錦衣衛伸手進領頭者嘴裏掏去,片刻功夫掏出顆烏紫藥丸,隨手扔在地上碾碎了,這才把下巴給他安了回去。

    蘇亦抿着嘴笑:“先前還道今日釣不到魚,沒想到還真有沉不住氣的。”

    “呸!”領頭者一口唾沫啐在了蘇亦鞋面上,狠聲罵道,“奸詐閏官,今日殺不得你是老子無能,來日必有大羌兄弟爲我報仇!”

    “啪!”指揮使護主,一個大耳摑子把領頭人抽翻在地,“狗東西好膽,太師面前也敢吠聲?怕是還未領教你錦衣衛爺爺的手段!”

    蘇亦也不見惱怒,輕描淡寫在領頭人身上把鞋面蹭乾淨了,這才繼續說道:“看上去倒是個硬骨頭,卻是不知能在詔獄拷刑下撐過幾輪,我也不與你廢話,估計你自己也知道這條命是保不住的,但你若是能知無不言,我倒是能許諾給你個痛快,若是非得嘴硬,怕是要受些苦了。”

    領頭人大笑:“有什麼手段儘管招呼,老子若叫喚一聲便是你孫子!”

    蘇亦也笑:“好膽氣,只是不知你手下這些心向北羌的閏奴是不是也這般嘴硬。”

    領頭人臉色一變,還欲說些什麼卻被錦衣衛給拖走了。

    破口大罵的聲音逐漸遠去,自有錦衣衛將這幫賊人押回京城詔獄審問。

    車隊重新規整,繼續燒火造飯,一切照舊。

    待錦衣衛都忙活開了,一直旁觀着的葉北枳這纔開口說話:“剛剛那人雖然是閏人打扮,但耳垂處隱見肉珠,顯然是曾佩過耳環,多半是北羌人假扮的。”

    “我當然知道。”蘇亦得意地瞥了葉北枳一眼,“今日我要釣的便是這幫北羌人。”

    “京城怎麼會有北羌人的諜子?”葉北枳好奇問道。

    蘇亦嗤笑一聲:“這有什麼好奇怪?北羌大都元陽城亦有我們錦衣衛的諜子,只是相較於別的地方更難以滲透罷了,就算滲透進去,也得小心翼翼經營,不瞞你說,光是去年,錦衣衛在京城清理掉的北羌諜子就不下一手之數。”

    “一手之數?”葉北枳眉毛一挑,“光是剛剛這些人怕是就不下三十個。”

    “你有所不知。”蘇亦嘆氣道,“剛剛那些人,大多數都是閏人,他們被滲透進來的北羌諜子或威逼或利誘,或本身就對朝廷不滿,所以纔跟了北羌諜子做大逆不道之事。”

    葉北枳恍然大悟。

    蘇亦冷笑着說道:“之前雖然也偶有捉到北羌的諜子,但要不是自盡了,便是死不開口,對北羌忠心得很。我此番便是想趁着離京一事,將這幫諜子的大撥人馬引出——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每人都這般嘴硬,只要有一人鬆了口,便要將他們在京城的經營連根拔起。”

    葉北枳想了想,提出建議:“不止如此,還可借這些諜子的手,修書與北羌接頭人,將假情報送去,若用得好了,對我們有大好處。”

    蘇亦一驚:“你這人好毒啊!”

    葉北枳臉一黑,沒好氣拱手道:“哪裏哪裏,比不過你們這些黑了心的讀書人。”

    此時有錦衣衛來喚,說晌午已經做好,問要不要給蘇亦端來。

    蘇亦擺手,說要與衆人圍坐同食,錦衣衛便領着二人去了。

    蘇亦走在葉北枳身邊,還想着葉北枳之前的話:“此計可行,不過還需好好謀劃一番,怎麼才能讓北羌那邊察覺不出倪端。”

    “那是你這個讀書人該想的事,問我作甚?”葉北枳沒搭理他,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

    蘇亦心裏想着事,自顧自也跟着坐下了,半晌後聽四周沒了動靜,一擡頭才發現大家都端着飯碗眼巴巴望着他,這才反應過來,笑罵道:“都盯着我作甚?這既是在行伍途中,那些冗雜規矩便拋了去,該喫飯喫飯,不用等我發話。”

    指揮使冷着臉發話:“大人說了,喫飯!”

    衆錦衣衛見傳說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蘇太師並不像想象中那般嚴肅,氣氛頓時也輕鬆了許多,紛紛鬆了口氣,低頭刨起飯來。

    喫過飯後,自有錦衣衛去收拾殘局,待一切收拾妥當,蘇亦便下令開撥,車隊再次上路了。

    馬車上,葉北枳按捺不住好奇:“我聽說你之前曾親至戰前領軍,於五虎山隘口大破北羌軍,收回了冀北寧鄴失地,還逼得北羌從涼州府退軍,只能固守登昌、澤安二城?”

    “是有此事,如何?”蘇亦瞥了眼葉北枳。

    葉北枳想了想:“我也曾是大閏步卒,深知北羌是有多難對付,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當初在邊關遊擊,面對北羌大閏也是輸多贏少,你既然能做出這等事蹟,倒是令我佩服。”

    蘇亦本是有些得意,此時反倒被葉北枳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轉頭看向車窗外:“我也是站了天時地利,北羌騎兵兇猛不假,但五虎山隘口卻是山林地區,騎兵不好發揮,而我們的騎兵卻是由高處向隘口低處衝殺,又佔了夜襲的便宜,打不贏纔有鬼了。後趁着大軍新勝的銳氣,一鼓作氣才能連破北羌。涼州府則是因爲失了五虎山隘口後孤立無援,他們若是不主動退兵,也會被我們合圍,反倒徒損兵甲。沒看我們拿下涼州府後便就沒有繼續北進了嗎?因爲再往北便是大平原了,到時候陣線拉開,騎兵對衝,我也沒把握就能穩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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