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琴酒的存在對於白鳥綠子來說意味着什麼。

    朋友比這更親近些;戀人算不上;親人

    這倒是不錯。

    不過也不算吧

    她知道別人眼中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是怎麼樣的,不過她不想糾正。

    一開始是因爲覺得好玩說實話她覺得琴酒也是這麼想的,這傢伙一貫有些惡趣味。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都不討厭對方過於親近的接觸這纔是重點。

    後來嘛她自己也有些陷進去了。

    所以說,她的這個朋友委實“妖孽”了些。

    不過,她倒不想改。

    說實話,她一點也不在意琴酒以後的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會不會誤會。也不在意自己未來的戀人會不會誤會。

    如果她和琴酒都有戀人的話。

    棕發少女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這雙手骨節分明、乾乾淨淨,一點都看不出主人曾經殺過人染過血。

    這些天一直曾在她心裏盤旋不去的煩躁愈演愈烈,白鳥綠子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她猛地伸手掀翻了桌子。

    過了許久,棕發少女才漸漸回神,她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用手捂住臉。

    琴酒一向認爲所謂的系統很不靠譜。

    這麼做年來,它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各救了兩人一命,隨後給了劇透發佈了任務,在白鳥綠子獲得代號的時候給了一塊翡翠平安扣之外,並沒有任何反應。

    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死了一樣。

    琴酒一直對系統抱有懷疑,畢竟說到底,最開始的時候兩人命懸一線,但也不是沒有好起來的可能。

    只是

    看着眼前的棕發少女把翡翠平安扣遞到自己面前,琴酒還是產生了莫名的怒氣。

    他蹙眉,語氣也有些冷:“你在想什麼”

    “這塊平安扣之前一直在我身上,現在我想把它給你。”綠子笑了笑。

    這是在白鳥綠子獲得代號之後纔出現的,平安扣出現的時候,兩人當時驚奇了好久,研究了半天,琴酒還特意動用了一些關係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去做了個鑑定。

    最後得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平安扣”的結論。

    琴酒覺得自己被耍了。

    畢竟是裝死專業戶系統給的平安扣,處於謹慎,兩人到底沒把這塊除了好看以外半點卵用都沒的平安扣給丟了。

    不過琴酒也不打算拿着,再加上是綠子獲得代號後纔出現的,就一直放在了綠子手上。

    銀髮少年聞言,神色複雜,他心中有點不安,不禁呵斥道:“白鳥綠子”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白鳥綠子的語氣有些顫抖。

    琴酒有些火氣,他正想說什麼,卻見棕發少女擡眸看他,翠玉一般的眸子裏縈繞着水汽。

    他的怒氣奇異般的消散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又問了一遍,語氣緩和了不少。

    棕發少女神色古怪,但她到底沒有把話全部說出來。

    琴酒隱隱對於白鳥綠子接下去的話有預感,果然

    “如果我哪一天出了什麼事,你還得找這塊平安扣所以我就先給你唄。”棕發少女努力說的若無其事。

    “你會出什麼事”琴酒的綠眸隱隱冒火。

    “萬一嘛......”少女若無其事:“再說,如果我有長期任務,不和你一起,正好留個念想。”

    “你現在是我的手下。”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長期任務

    白鳥綠子沉默了一下,尷尬道:“也許呢”

    她明顯是在逃避話題。

    “這玩意有什麼用”琴酒沉默了一下,也不追究,冷淡道。

    他對所謂的系統一向有懷疑,如果不是有所謂的“劇透”,而且其中有好幾件事都有預兆或已經成真,他真的恐怕就不僅僅是“懷疑”,而是“不信任”了。

    琴酒一向多疑。

    “好看”她隨口胡扯。

    銀髮少年挑眉看她,並不回答。

    她已經兩次逃避話題了,琴酒不打算給她第三次機會。

    白鳥綠子沉默了好一會,意識到自己終於躲不過去了,才嘆息一般的說:

    “陣君,”她用了久違的稱呼,語氣淡淡:“我懷疑我的精神狀態不對”

    “我一直一直都很不喜歡組織的生活。”她的一向明亮的綠眸暗淡下來:“最近問題越來越嚴重了,我實在是擔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需要的不是把平安扣給我,而是去找一個心理醫生”

    “平安扣保平安嘛就算你不相信,帶着這個圖個吉利也好。”白鳥綠子試圖轉移話題。

    琴酒一眼就看出了這姑娘的意圖,他冷笑一聲:“是嗎”

    棕發少女對他討好的笑一笑,妄圖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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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髮少年內心呵呵一笑,心想今天必須把事情解決了。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白鳥綠子的異常。

    但一來綠子掩飾的很好,讓他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二來在上次跟她談過之後,她就有所收斂。

    綠子一貫有些“心軟”,但這份“心軟”從來都是在可控範圍之內的,他倒是沒想到綠子的壓力那麼大。

    大到讓白鳥綠子直接在自己面前說出來地步。

    琴酒似笑非笑道:“要麼你自己去找心理醫生,要麼我幫你找,你自己選。”

    白鳥綠子:

    棕發少女無奈妥協:“好吧好吧我去看心理醫生,”她如同翠湖一般的眸子看向自己好友:“你也把平安扣收起來好不好”

    琴酒涼涼的擡了下眼皮,點了點頭。

    那天酒吧裏貝爾摩德和琴酒談的,出了一些你來我往的機鋒外,說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就是組織內的一個幹部聚會而已。

    想想正事佔了十分之二,廢話佔了十分之八的對話,琴酒也是心累。

    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想快點爬到劇透中的地位不管怎麼說,省心啊

    聚會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大家喫喫喝喝,聽聽音樂跳跳舞,互相試探嘲諷幾句當然如果遇上閤眼緣的也可以鼓勵拉攏幾句。

    除了不是重要的大型聚會,這種聚會其實挺無聊的。

    琴酒的女伴自然是白鳥綠子,這早就成了慣例了。

    每每這種時候,銀髮少年都會覺得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夥伴還是很不錯的。

    棕發少女正愉快的喫喫喫,普通姑娘一般會有的“喫胖”煩惱她一點都沒有一來是因爲她心大,二來則是因爲

    運動量這麼大,喫的東西很快就會被消耗掉。

    百無聊賴之下,一邊喫,綠子的眼睛一邊掃視着人羣。

    琴酒彷彿例行公事一般的跟一羣人互相扯談,雖然他面色不顯,但是相當熟悉他的棕發少女看出了他隱隱的不耐煩。

    貝爾摩德正在跟一個新晉幹部談笑,那個幹部很面生,不過聽說代號好像叫什麼卡瓦巴多斯

    芝華士還是一樣的笑面虎,綠子私底下一直覺得他很想男版的貝爾摩德。

    等等卡瓦巴多斯

    綠子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直直的看着他們的互動。

    棕發少女內心八卦的一面蠢蠢欲動:卡瓦巴多斯似乎很迷戀貝爾摩德這麼早就有預兆了嗎

    她不禁想到了自加好友日後的宿敵戀人的評價,暗忖:卡萬巴多斯是蘋果蒸餾後的酒,貝爾摩德第一次演出的是金蘋果

    噗

    遠處的貝爾摩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綠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順勢移開視線。

    其他的人,都挺無聊的。

    咦

    她看到了一個白色頭髮的少女。

    那個少女不過十七歲左右,一頭少見的白髮,看模樣有些眼熟。

    “那個少女你認識嗎”她問一旁的百加得。

    百加得順着綠子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哦了一聲回答道:“那個是朗姆手下的,據說是有特殊才能,估計過兩年就能拿到代號了。”

    綠子:總感覺配置很像庫拉索

    她在心裏暗自忖度,然後被一聲熟悉的男聲打斷了思緒。

    “你在想什麼”

    “就是那個少女感覺有點眼熟。”顧忌到周圍有人,白鳥綠子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

    不過,對方的回答倒是很明白。

    “那個是庫拉索。”琴酒直白回答。

    綠子一驚,轉身環視周圍,卻發現百加得早就離開了。

    她轉回來,看向自家好友,問道:“真的是庫拉索”

    “對。”琴酒很確定,這三年他總不可能什麼事清都不幹吧劇透中提到的組織人物他能接觸的都有所接觸。

    “這樣啊”綠子不禁想起三年前聽到第一次“庫拉索”這個代號的時候,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

    看出白鳥綠子的興致不高,琴酒關心了一句:“你還好嗎”

    “還好只是有些無聊。”

    “反正也沒什麼事了,”琴酒想了想,直接道:“無聊的話,我們先走吧。”

    在晚會的燈光下,少年墨綠的眼眸中星光流轉,平日含着淡淡冷意的眸子少見的流露出一絲關心,棕發少女看向他眼底,彷彿落入一片翠綠色的湖泊。

    她笑了笑,說好。

    晚會中觥籌交錯,人人西裝革履,渲染出歡慶的表相。

    在銀髮少年看向她的那一刻,其他人似乎都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她本該高興地,可此刻,心裏卻莫名涌起一陣巨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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