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
“我姐姐死的時候,你在不在”
琴酒停下腳步,他沒有轉身看她,只是吐出一個字:“在。”
“那麼”身後的女聲帶着哭腔,它的主人強忍着哭泣的衝動,努力讓自己吐字清楚:“你爲什麼不救她呢”
“”少女大聲的喘息了一下,抑制住自己痛哭的衝動,艱難地說:“就算就算你救不了她好歹之後出現一下呀”
隨着少女的話語,氣氛再一次的出現了寂靜。
半晌,銀髮少年纔開口。他的聲音很冷靜,卻彷彿春雷炸響:
“是我殺了她。”
他本不該說出真相,但他還是說了。
反正他們也查不出什麼,更不會相信一個十四歲小女孩無憑無據的話。
至於懷疑和暴露的危險
他同樣不在乎。
白鳥奈奈呆立當場。
琴酒再次擡步,準備離開。
忽然間,他的左手被一股大力猛地擒住,阻止了他的離開。
黑髮的小姑娘猛地轉過身,不管不顧的拉住他,此刻她根本不在乎琴酒的話語裏有多少的危險意味,也不在乎一個能殺了比她大七歲的姐姐的人會不會將她滅口。
琴酒心頭不耐,皺起眉側頭看去。
小姑娘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多日的哭泣讓她的眼睛變得紅腫,然而她的綠眸中彷彿燃着小小的火焰。
銀髮少年對上那雙眼睛,不知怎麼的的,心頭的煩躁稍稍下去了一些。
該說不愧是姐妹嗎她們的眼睛,實在太像了。
只是白鳥綠子不會那麼看他,從來不會。
莫名多了一些耐心,琴酒開口道:“你想做什麼”
“你說你說你是姐姐的朋友”小姑娘終於剋制不住,痛哭出聲,大聲叫喊着質問道。
“你說你們是朋友你說你們是搭檔”
“所以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了她”
琴酒沉默了。
良久,在小姑娘歇斯底里的質問與憤怒中,琴酒終於動了。
他右手飛快的扣住黑髮小姑娘的手腕,只用力技巧性的一扭,就將自己的左手解放了出來。
白鳥奈奈瘋狂的衝上前,撕打着、咒罵着,因爲憤怒與不甘使平時力氣不大的她超水平發揮,力道兇狠異常。
然而這些對於琴酒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很快就制住了白鳥奈奈,左手扣住了她的咽喉,微微用力,就使得小姑娘臉色發白。
從頭至尾,琴酒面不改色。
他很快就鬆開了白鳥奈奈,將小姑娘丟到一邊,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小姑娘大聲的喘息和咳嗽聲,琴酒仿若未聞。
黑髮的小姑娘看着銀髮少年漸漸遠去的背景,恨得眼睛發紅。
不久前姐姐哀哀的話語彷彿又迴盪在耳邊,奈奈心頭涌起一陣的不甘,並着怒火燃燒着她的理智。
年輕氣盛的小姑娘根本顧不上會不會招惹到對方,她大聲嘶吼起來
“爲什麼死的不是你”
淚眼朦朧間,她似乎看見銀髮少年的背影頓了頓。
琴酒回到安全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沒有脫下外衣,琴酒直接躺在了牀上,目光空洞的注視着天花板。
耳邊彷彿又想起了小姑娘的嘶吼。
“爲什麼死的不是我”他喃喃道,似乎在自問自答。
過了一會,他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個自嘲地笑:
“我也不知道啊”
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紛紛擾擾、雜亂無章的思緒,然後嘆了一口氣,纔再張開,繼續靜靜出神。
大概是他發呆的時間太長了,視線裏出現了半透明的字體。
琴酒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已經有些遲鈍的腦子才緩緩轉動,這才令他想起這一超現實場景出現的原因。
長時間集中注意力的盯着一處虛空,就會導致系統的出現。
這系統長時間沒有存在感,如果不是所謂的劇透還有點用處,琴酒都快忘了它了。
琴酒抽了下嘴角,剛想要關閉頁面,注意力卻忽然被頁面中的某一處吸引了。
宿主:黑澤陣查看狀態、白鳥綠子查看狀態
黑澤陣的名字閃爍着銀光,白鳥綠子的名字也閃着銀光,但光芒暗淡。
只是到底沒有徹底暗下去。
琴酒忽然想到了系統對宿主狀態的介紹:如果狀態正常,則是閃着銀光;如果死亡,名字就會徹底灰下去。
心中忽然涌起淡淡的期待,少年咬了咬牙,讓自己不要顯得太過激動,然後點上了白鳥綠子查看狀態中的查看狀態。
白鳥綠子:肉體狀態已死亡精神狀態沉睡
評價:高危、極度虛弱
精神狀態沉睡
琴酒疑惑的看着這一描述,但在他仔細思考這一描述之前,他的心已經被喜悅填滿了。
這說明她還沒死
綠色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琴酒壓下心中的歡喜,一邊告誡自己系統可不可信還不知道,一邊暗道冷靜冷靜,纔有心情仔細思考。
他努力回憶起拿到系統之後所有跟系統有關不管是直接關係還是間接關係的事情,分析着系統的用意。
琴酒的頭腦本就一流,然而系統出現的次數實在寥寥無幾,線索實在太少了。
正在苦思冥想之際,琴酒靈光一閃,取出系在自己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掛件。
他仔細盯了半天
一點反應都沒有。
銀髮少年焦躁的皺起眉,正要放下平安扣時,無意間將它對準了系統頁面。
虛空中平白出現了一行字。
翡翠平安扣狀態描述
琴酒眼睛一亮,急忙點開。
翡翠平安扣:系統一次性道具,宿主皆獲得黑衣組織代號後發放,可在宿主之一死亡後保留精神體,宿主任務失敗或宿主全部死亡後則自動銷燬
琴酒愣愣的看着這段描述,好一會才終於回神。
啊這回,他們可算是真正的同生共死了。
哦對了,綠子的狀態還是高危要好好了解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
他狀似冷靜的想。
然而嘴角,卻剋制不住的揚起。
她還活着。
自白鳥綠子死後,琴酒第一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