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

    還不知道後續有沒有人來。

    黑髮青年忍不住感嘆,看來他們真是看得起自己。

    不, 或許是看得起琴酒。

    赤井想起了那個領頭人看着是自己時驚訝憤怒的表情, 即使內心灰濛濛的一片, 也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琴酒是不是早就料到這件事了。

    不過如果是的話, 就這麼把新人丟過去當誘餌, 可真是無情呢~

    雖然這麼想着,赤井卻沒有感覺惱怒。

    他嘴角嗟着一抹自信的笑,綠眼睛閃閃發光。

    七對一, 嘖嘖。

    這可不是車輪戰, 而是一擁而上。

    哦對了, 還是拿着槍的一擁而上。

    面對面硬抗是愚蠢的做法, 他利用地形竭力躲避,見縫插針的反擊, 但面對七把槍,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 代價是腹部與胸膛的數槍和右肩的傷。

    還好穿了防彈衣。

    右肩仍在滲血, 刺痛提醒他傷口應該儘快處理, 赤井卻沒有時間包紮。

    膝蓋重重頂上男人的腹部,趁他條件反射彎腰的一剎那,赤井抓住他手臂,一個錯步抵上他的肩膀來了個過肩摔。

    還沒等他補槍, 一顆子彈從他面前劃過, 好在他動作敏捷, 毫不留戀的跳開了這個下一秒就被打成篩子的地方。

    哎指不定真的會死在這裏呢。

    赤井秀一挺無奈的想着。

    雖然沒有多少害怕他甚至隱隱有些興奮。

    說出去真好笑, 自己一個臥底,反而爲了組織的而死。

    赤井秀一冷眼看着面前的敵人,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但是

    想要我的命,恐怕還沒怎麼容易。

    他迅速轉身躲進掩體避開迎面而來的子彈,而後趁着對方小心靠近時忽然出手,一拳打中對方腹部的同時順勢側身,左腿重重踢上對方的太陽穴。

    這一番操作讓對手倒下的同時也牽動了自己的傷口,赤井的額角滲出冷汗,脣色有些發白。

    還有五個。

    他面對五個虎視眈眈,同時也更加小心的敵人。

    赤井秀一覺得腦袋有些暈可能是失血過多了。

    明知不應該,但在這種關頭,他居然難以集中注意力可是沒辦法,傷口對狀態的影響是他沒法控制的。

    打破這場接近死局的前奏,是一顆子彈。

    他聽見了劃破空氣,呼嘯而來的聲音。

    赤井猛然擡頭。

    一顆子彈帶着硝煙與殺氣,閃電般的衝着他的頭部而來,精準的劃過他的左臉頰,他幾乎能感覺到子彈擦過皮膚的熱。

    傷口滲出鮮紅,血液順着他的左頰滑落,滴在地上,綻開了一朵猩紅的花。

    隨之飄落的,還有他鬢邊的一縷碎髮。

    疼痛是後知後覺的,赤井從生死之際回過神,才感覺到左頰火辣辣的疼,他皺眉試探着用手輕觸傷口,疼痛再次刺激他的神經,赤井忍不住皺眉,發出“嘶”的一聲。

    他擡眸看着子彈來的方向。

    那個方向,只有一個合適狙擊點。

    離這裏已經有將近七百碼了。

    這不是能夠出神的時候,奈何那一顆子彈來的實在突然,對手也是一愣,讓年輕的探員不至於死在他的經驗不足下。

    赤井深深皺眉是警告嗎

    下一顆子彈來得猝不及防,卻是對着他兩步以外的敵人。

    一擊爆頭,鮮血淋漓,紅紅白白的腦漿混着鮮血,腥氣撲面而來,甚至還有不少鮮血濺到了躲閃不及的青年的身上臉上。

    一片黏膩。

    年輕的探員愣了一下。

    不過赤井心理素質還算過硬,他皺着眉,微微側開眼,忍住胸膛裏翻滾的嘔意,再次擡手開槍射殺。

    這可不是心軟的時候。

    他咬牙,猛地騰身而起,單手撐着一個人的肩膀踢向另一個人的腦袋。

    來自七百碼外的子彈再次精準的射入敵人的大腦兩次,對手既要留意赤井,又要警惕那位狙.擊手,着實讓赤井緩解了不少壓力。

    他抿着脣,趁勢將子彈射入因同伴死去而嘶吼着的男人的心臟

    最後一個敵人也倒下了。

    赤井看着那七具屍體,一個小時前他們還在耀武揚威,一個小時後就這麼躺在地上,冰冷又血腥。

    黑髮青年目光渙散,大腦卻理智近乎冷酷的想,剛剛如果一個不小心,躺在這裏的屍體估計就有我一份了。

    而現在,我還活着。

    赤井眨了眨眼睛,綠眸再次清明起來,他擡手想捂着胸口,卻牽動了胳膊上了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疼痛感一波波襲來,饒是以赤井的性格,都忍不住扭曲了面部,胸膛火辣辣感覺直衝大腦,提醒他雖然穿着防彈衣,但是肋骨還是斷了幾根的事實。

    一時間,他真的很想攤在地上不動了。

    不過危機感叫囂着,理智提醒他趕緊離開這裏安穩只是一時的,不快一點的話,恐怕很快就有人要來了。

    他喘着氣移動腳步,左手手指將將勾着槍,避免它掉落。

    現在,附近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呢

    狼狽不堪的青年喫力的推開門。

    他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不然在推開門的一剎那,估計他也就跟着倒下去了。

    赤井秀一勉強靠在天台門口的牆上,單腿支撐着自己,左大腿似乎中了槍,這條腿目前除了痛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大口喘着氣,胸口的疼痛一直消磨着他的意志,赤井半闔着眼睛,俊朗的五官此刻滿是血污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隱約能聞到自己身上傳來腥臭的味道,不知是不是錯覺,赤井覺得呼吸得有點喫力,黑髮一縷一縷的粘成一片,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順着右手指尖一滴滴的落下。

    開門的一瞬間,他看到琴酒已經收好了,站在天台邊緣,漫不經心的抽着一根菸。

    銀髮青年聽到動靜轉身,他冷峻的面容仍舊沒有一絲波動,冷眼彷彿高高在上的看着一切掙扎。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赤井逆光凝視着琴酒冷酷的面容,他的周身彷彿鐸上了一層光芒,銀色的發泛着清冷的光澤。

    那雙綠色的眸子仍是清清冷冷,赤井卻敏銳的覺察到寒潭地下醞釀的風暴。

    他聽見琴酒喉嚨裏發出壓抑的笑聲,神情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彷彿隨時可以用利爪掐入敵人脖頸,奪人性命的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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