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雖然後者也沒怎麼管過自己。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算是個特立獨行的人,畢竟她並沒有那種“總想搞個大新聞”的念頭,她只是很正常的、並不過分“從衆”而已。
而已就夠了。
然而她發現, 在自己的國中和高中, 很少會有“從衆”的內心。
比如說,女孩子的便當都是小小的那麼一個巴掌或者比巴掌大上那麼一些, 裏面通常放了類似小小的飯糰、玉米、魚塊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但是量都很少
這麼點東西真的能喫飽
總之, 試了好幾次都餓的咕嚕咕嚕叫之後, 奈奈回家很是沒精打采。
被家人一問, 奈奈崩潰的將自己的委屈和盤托出, 然後不解的加上一句:“是不是我的胃口特別大, 他們都不餓的嗎”
媽媽聽明白了後, 好笑的開口:“什麼呀, 哪有不餓的, 都是回家多喫一些嘛,今天的晚飯多給奈奈幾個煎餃好不好。”
姐姐想了想, 卻說:“既然這樣,明天就帶兩份便當好不好”
奈奈茫然了一下, 有點不情願的問:“可以嗎可是, 大家都這這樣的”
媽媽也說沒必要,因爲大家都是這樣的。
然而姐姐卻堅持說:“多帶便當又不是什麼錯事,一直餓着算怎麼回事明天先試試吧。”
於是奈奈就破罐破摔的帶上了兩份小便當。1
後來她發現, 其實也沒什麼。
雖然在被發現的時候面對朋友驚訝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幾次之後她還是能淡定的說上一句:“嗯沒辦法啊, 我胃口比較大。”
順便一說,當時有兩個來自種花家的交換生姑娘,她們帶着便當都是大份的,奈奈一直懷疑兩個妹子在用驚奇的目光看着她們。
後來混熟了之後,她總覺得那兩個姑娘目光中的含義是“辣羣sb”
姐姐是個很厲害的人小奈奈一直這麼覺得。
後來白鳥奈奈變成了橋本奈奈,“厲害的人”也有姐姐變成了陣哥。
陣哥跟“從衆”這個詞扯不上什麼關係,這個男人危險冷酷又桀驁不馴,是一種漫不經心看着你也能讓你體會到壓力的人。
在他面前,你只會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絕不會考慮這個男人做出的事情是不是不符合大衆習慣。
她很佩服那些不喜歡就不做,而且能那麼自然的說“不”的人。
後來有一天,一個朋友跟她說,“奈奈醬,我覺得你是個特立獨行的人”
“嘛我不是說你不好,就是覺得你過的很自在。”
奈奈: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特立獨行這個詞扯上什麼關係。
這個詞在她看來,或者說在很多人看來,都不是什麼好詞2。
奈奈在學校的人緣不算好,屬於那種有一些朋友,但交際不廣,甚至有些人會隱隱排斥她的那種。
她大概知道是因爲她的一些習慣跟別人不同,但直到這時候她才恍然,原來在別人眼中,自己也算是“特立獨行”嗎
她有些方。
不過朋友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圓了回來。
朋友說;“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是有時候還是很羨慕奈奈醬有這種勇氣呢總覺得很帥氣。”
帥氣
她一個一米六剛剛出頭的妹子,被人誇帥氣。
“那麼你爲什麼不換種方式呢”內心覺得有點怪異又有點興奮奈奈想到了一個問題:“明明有些事情,你也不喜歡做啊。”
友人無奈的說:“我知道,但是大家都這麼做啊。”
奈奈:
“因爲,大家都這麼做呀。”
這是她闊別已久的句子了。
奈奈想了很久,才得出一個結論。
雖然自己和姐姐的程度還差得遠,陣哥更不用提,但在別人看來,自己已經有所不同了。
姐姐也許並非故意,而陣哥更是不怎麼管自己,但他們的存在,卻似乎讓自己看到了另一種生活方
以及另一個世界3。
週末午後的街道上,路上行人有的三三兩兩,有的一個人來去,其中也不乏男女結伴而行的。
這麼看來,黑髮少女和銀髮少年的組合就不這麼顯眼了。
兩人邊走邊說這些什麼,不過,似乎是女生說的比較多。
畢竟是答疑時間。
天氣很好,黑色短髮的少女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戴了一條圍巾,長筒襪下是一雙小皮鞋。
就跟普通的女孩一樣,奈奈也是不吝嗇於穿的好看。
她轉身,面對着銀髮少年,雙手和掌,做出了總結:“所以說,就是這樣了”
奈奈歪了下頭:“我個人是不建議你阿姨跟那個男人交往,很明顯他只是想騙你阿姨的錢而已。”
銀髮少年點了點頭,神情有幾分嚴肅:“謝謝學姐,我會轉告我阿姨的。”
“沒事啦”奈奈笑了起來,“你都是第二次找我啦,前一次的報酬還那麼豐厚,肯定要盡心盡力啦。”
“這樣啊”銀髮少年頓了下,低垂了眸子,問道:“那麼這次的報酬”
奈奈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這次就不用了。”
“總得給你一些優惠吧,請我喫頓飯怎麼樣”奈奈右手插.進口袋,左手自然下垂,一副悠閒的模樣:“如果過意不去的話,幫我多宣傳一下”
“好。”銀髮少年果斷道,他擡了下手想繞一下自己的小辮子,但還是忍住了。
奈奈疑惑的看着他,銀髮少年果斷開口:“那麼,我明天就請學姐怎麼樣”
“啊”奈奈側身一邊走一邊跟少年說:“明天不行,我明天有事啊。”
“學姐好像”少年拉長了聲音,聽上去帶了幾分撒嬌意味奈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是很忙呢。”
奈奈愣了一下,對上少年綠色的眼睛,一貫戲謔中夾雜着認真意味,她抿了抿脣,忽然有點想笑。
這真是
“真的有事我待會要去購物,買些化妝品什麼。”
“化妝品”銀髮少年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下意識的反問道。
“對啊”奈奈一邊說着,一邊用左手點了點面頰:“被同學委託去查一個人,但是沒什麼合理的藉口接近啊委託人送了我化妝舞會的請帖,想讓我在那個時候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除了化妝品,還要買一些別的東西呢”
“這樣啊”
“仁王君願意跟我一起去嗎”奈奈忽然開口:“幫我挑一下怎麼樣”
頓了頓,黑髮少女用左手食指支着自己的面頰:“總覺得仁王君的化妝技術,說不定比我這個女生還厲害呢。”
“啊這個啊”
黑髮少女眨了眨眼睛,不再逗他,她正過身想說些什麼,目光無意掃過左側的時候,忽然黏在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身上。
奈奈一驚,瞳孔放大,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口中發出“咦”的聲音。
仁王雅治見狀,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皺起了眉。
琴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眸光流轉中透着幾分漫不經心:“你已經決定了嗎”
“當然。”對面的人看上去很年輕,可能只有二十二三左右。他的頭髮是棕色的、略帶一點點墨綠;長相英俊,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
青年的個子不矮,雖然在琴酒面前似乎矮了小半個頭,但也是稱得上高挑的身形。
然而他很瘦。
這是奈奈在注意到他時的第一印象,幾乎是一種不健康的瘦。4
“那麼就小心一點。”低沉沙啞的聲音含着淡淡的警告意味:“我可不想白費功夫。”
“放心吧。”看似斯文青年的眸中卻露出了略帶幾分瘋狂的自信與傲慢:“我可是魔術師啊。”
琴酒略略抽了抽嘴角,不打算對此中二行徑做出任何評價。
然而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過人之處,那傢伙就根本不值得自己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