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白鳥綠子對“自己有可能會死”一事,早有預感。

    在她被迫加入組織的時候、在她對組織的任務感到無法忍受的時候、在她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的時候、在她終於得知了真相的時候。

    她只求不連累身邊的人。

    這個身邊的人, 一開始是她的家人, 後來又多了一個琴酒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她心中有着痛苦與恐懼,但面上仍勉強維持着平靜。

    與她截然不同的, 是琴酒的反應。

    銀髮少年的鳳眸圓瞪, 墨綠色的眼瞳中寫滿不可置信, 帶着薄汗和少許血污的臉頰稍稍扭曲。

    白鳥綠子忽然有點想笑。

    呀呀呀這跟他們平時的角色定位反過來了啊

    “你在胡說什麼”銀髮少年怒吼, 嗓音嘶啞。

    棕發少女輕輕的笑了起來:“我有沒有胡說, 陣君不知道嗎”

    她看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妄圖緩和氣氛。

    “我現在回來,已經走不了了。”白鳥綠子認真的說:“既然這樣, 還不如利用一下最後的價值幫你脫身。”

    “雖然有包庇的嫌疑,不過殺了我之後, 陣君的失誤就大大減少了吧”棕發少女和銀髮少年一起靠在牆上,綠眸清亮:“以陣君的能力, 一定、一定可以脫身的。”

    “呵”琴酒幾乎要被氣笑了,他冷冷的看着白鳥綠子, 綠眸中是冰涼的寒火:“是嗎那我當初放你離開是爲了什麼”

    “我知道的但是陣君,有組織在,我早晚逃不掉的。”她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有你在, 我也不想逃了。”

    琴酒咬牙, 他年輕英俊的臉上顯出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痛苦, 銀髮少年張了張口

    白鳥綠子打斷了他的話,她直直對上那雙綠墨似得眸子:

    “陣君,如果我註定難逃一死的話,我很高興能爲你做些什麼”

    “如果明知道我的死可以爲你帶來些什麼,但只能毫無價值的死去的話,”她眼中閃爍着認真的色彩:“我可是會不甘心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白鳥綠子的心中再次閃過猶豫。

    也許真的有人能夠坦然赴死,白鳥綠子不是其中的一個。

    這些天,對於到底要不要回到組織找琴酒,她不是沒有猶豫的。

    事實上,她猶豫過很多很多次,但最後,她還是做出了“回組織”的決定。

    棕發少女的綠眼睛中閃過淚光。

    自從進了組織,她就一直很不安。

    她以爲自己能夠剋制,她以爲自己能夠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而她也能努力的去做了。

    因爲她想要有更多的時間和家人在一起,因爲她想有更多的時間跟在那個少年身邊。

    因爲她想活下去。

    可是做後的最後,她發現原來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她的努力,到最後幾乎像是一場笑話。

    那一瞬間,白鳥綠子的腦海中閃過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小時候摔倒後母親溫暖的懷抱,妹妹出生後家中的歡笑,小學裏的老師和同學,初遇銀髮少年時對方帶着淡淡冷意的眸子,開槍時的硝煙味,殺第一個人時親手奪取他人生命的無措與作嘔,妹妹撒嬌的樣子,琴酒嘴角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我有那麼多的回憶,也不虧了。

    眼前閃過一副破碎的拼圖。

    白鳥綠子的眼神驀地堅定起來。

    “陣君,動手吧。”

    銀髮少年喫力的支起身體,轉身面對着白鳥綠子。

    他的神情帶着與平日少有的悲傷。

    棕發少女眨了眨眼睛,遞給他一把袖珍.手.槍,琴酒的左手接過.手.槍。

    白鳥綠子沒有放開他的手。

    “不要手抖。”白鳥綠子湊近琴酒,認認真真的說。

    琴酒覺得自己的手沒有抖。

    但當棕發少女放開他的手時,他握着.槍.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得。

    琴酒:

    銀髮少年沉默了一下。

    在陰森的刑室裏,一男一女面對面,男的左手拿着.槍.對着女的,卻抖個不停。

    明明是嚴肅向的情景,此刻卻莫名多了幾分喜劇意外。然而兩位當事人卻一個比一個沉默。

    過了一會,琴酒的手不抖了,但他仍舊沉默着。

    打破沉默的,是白鳥綠子。

    “你可要穩着點,”棕發少女狀似輕鬆的說:“萬一打偏了,我會很疼的。”

    琴酒終於開口:“我知道了。”

    又是一陣沉默。

    兩人似乎都知道結局,卻遲遲都沒有迎接這個結局的念頭。

    琴酒的綠眼睛中盛滿了悲傷,他的嗓音沙啞,不知道是因爲幾日未曾飲水,還是因爲低落的情緒。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鳥綠子對上琴酒的眸子,忽然涌起一陣的恐慌,但她還是咬牙剋制:“沒有了。”

    銀髮少年的手指動了動。

    那一瞬間,時間好像都變慢了,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在一瞬間壓倒了一切,棕發少女失聲喊道:“等等”

    琴酒停下了動作。

    白鳥綠子哭了出來。

    “我真的我真的好害怕”棕發少女哽咽道:“我不想死陣君阿陣我真的不想死。”

    琴酒咬牙,綠色眼睛裏的情緒劇烈波動,悲傷幾乎要滿溢出來。

    “我不想死我真的真的不想死”

    她近乎哀求的喊道。

    大概是之前苦苦剋制的情緒一下子決堤,她口中的話語含糊不清,只能猜個大概而她此時的訴說,其實只是爲了發泄心中的膽怯。

    她沒有辦法。

    而在她面前、曾經在她心中一直很強大的銀髮少年,也沒有辦法。

    琴酒沉默着看着她哭,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哪怕他心裏很清楚,他們的時間剩的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別人發現之前結束這一切,綠子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棕發少女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她咬牙,擡眸看向琴酒。

    此時她的思緒很混亂,眸中充滿着狂亂的恐懼,她近乎語無倫次的開口,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陣君你能不能再對我笑一笑阿陣你對我笑一下好不好就笑一笑”

    她一邊哭,一邊哀求。

    “你對我笑一笑”

    琴酒眨了眨眼睛,他的胸口很悶,壓得他透不過氣來,此刻只想大聲喘息,舒緩一下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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