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儘管她並不想承認她肖想自己妹妹的男人,但是她確實喜歡到了骨子裏。
她嗤笑雪梨兒被簡震好看的皮囊所蠱惑,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而她明明有着跟雪梨兒一模一樣的臉,可簡震從不看自己一眼。
他甚至能在關月葵和雪梨兒打扮得一模一樣的時候,精準的分辨出來誰是他的雪梨兒。
可關月葵和雪梨兒站在一起的時候,旁人都很幾乎難以分辨的。
她們的個頭,身材,甚至於笑起來的弧度,關月葵都可以模仿得一模一樣。
最後,她將其歸結於眼神。
或許雪梨兒看簡震的眼神和自己不一樣。
對於雪梨兒,她又愛又恨,
最困難的時候,她們倆是相依爲命的,
從小一起長大,血濃於水的。
可是每每看到她和簡震在一起你儂我儂,她又忍不住的羨慕,甚至於嫉妒。
但關月葵向來不是一個會爲了男人而做出什麼出格的,甚至於失去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從來都是剋制的。
可有一天,她無意中知道了簡震是臥底這個身份。
她第一反應不是該如何把這個內鬼給踢出去,也不是在想要不要告訴別人,反倒心中騰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
她第一次覺得,她或許可以擁有這個男人。
儘管這個手段很卑劣。
但簡震既然是臥底,那麼他對雪梨兒不也就是逢場作戲?
既然都是假的,爲什麼不可以是她?
所以,在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涼涼的風吹來,關月葵走進了簡震的房間。
她穿了一件吊帶睡衣,露出精緻的鎖骨,還特意畫了淡妝,
和雪梨兒一貫的清純模樣,一般無二。
白皙修長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肩膀,那雙勾人的眸子認真的注視着簡震,
她湊到他耳邊,輕聲告訴他,拿臥底的身份威脅他。
簡震那時候很顯然並不知道爲何關月葵會知道,而關月葵知道了,是不是代表整個敵營裏的人都知道了?
他身子一僵,一時間沒有防備的被推到。
關月葵跪在他身邊,吊帶睡裙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以及若隱若現的溝壑。
她說,只要簡震要她,她就不把真想告訴別人。
她說,她有多喜歡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
她說,她不敢靠近,只敢遠遠觀望。
她說,她不介意雪梨兒的存在,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說……
她說了好多好多,可簡震始終只是靜靜的註釋着她,沒有半分迴應。
關月葵以爲,他這是默認了。
便擅自做主,解開了他的上衣口子。
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心跳得有多厲害,
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她第一次離簡震那麼近的距離。
可是,簡震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後大力將她甩開了!
男人的力道大,關月葵一時間沒有防備的被他摔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那一瞬間,所有的熱情都被一桶涼水澆滅,
她到現在都記得,簡震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關月葵的眼神,
陰沉,冷漠,
甚至於嫌棄。
關月葵當時就哭了,質問他爲什麼她不可以!她跟雪梨兒同胞姐妹,長得一樣,爲什麼不可以?
簡震只說了一句話,“因爲你不是她。”
不是因爲那張臉才喜歡雪梨兒,而是因爲她是雪梨兒,所以才喜歡那張臉。
關月葵心如死灰,卻依舊倔強的擡頭,
她問,“你愛她嗎?”
他說:“愛。”
堅定,肯定,沒有一絲猶豫。
可關月葵卻笑了,“愛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嗎?你只要從這個房間裏走出去,我立馬把你的身份公之於衆。”
身處敵營,時時刻刻都得警惕小心。
臥底的身份一旦曝光,他必死無疑。
簡震聽了,果然停下了腳步。
關月葵以爲她贏了,以爲簡震害怕了。
可他只是轉過身,居高臨下的俯視,目光中都是冷淡和不屑,
“你知道你哪裏跟她不一樣嗎?”
簡震指着自己心臟的位置,“她這裏,比你乾淨,比你純潔。”
所以即使關月葵再模仿,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她心計太重,凡是都會權衡利弊,即使那雙眼睛再會勾人,也是渾濁的。
不像雪梨兒,永遠都那麼清澈,乾淨。
關月葵冷笑,自嘲,她不信!
於是她將簡震的身份告訴了雪梨兒,告訴簡震是在利用她,不是真的愛她,等他完成了任務,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拋棄她。
可雪梨兒不信,告訴關月葵她懷了簡震的孩子,還央求關月葵不要把簡震的事情說出去。
關月葵讓雪梨兒把孩子打掉,說他們不會有結果,
但雪梨兒她不願意,因爲簡震說了要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去一個和平的,沒有世俗紛擾的地方。
遠走高飛?
原來簡震已經在鋪路了。
可關月葵怎麼能如他的意?
他不是愛雪梨兒嗎?不是愛到願意爲她去死嗎?
那就試試啊!
於是她精心佈置,設計,讓簡震以爲自己快成功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曝光他的身份。
於是果不其然,他便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那個毒梟頭目,拿雪梨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挾簡震,讓他拿機密文件來交換。
簡震居然真的同意了?
可到後來關月葵才知道,那個所謂機密文件根本就是假的。
他不願背叛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祖國,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女人。
他在夾縫中求生存,可關月葵卻一步一步的將簡震的路堵死。
直到簡震被毒梟的手下追殺,被他自己的戰友追殺,
關月葵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可已經晚了。
她親眼見到簡震和雪梨兒雙雙中槍倒在懸崖邊上。
她把自己心愛的男人和自己的親妹妹給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