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東實在沒法再這樣單獨面對司茜了。
諾達的別墅,新鮮的空氣,卻讓他喘不過氣來。
扯了扯衣領,白念東沒有敢去看司茜的視線,
蹬蹬瞪,
快速上了樓。
明明所有的壞事都不是他做的,但是每次都是他背鍋,替那個瘋子收拾殘局。
白念東做什麼事都剋制,但是那個瘋子完全是肆意妄爲!
他甚至敢直接頂着他的臉去見司茜!
白念東當時一言不發提分手出國,就是在發現自己不正常之後,怕第二人格會出來作祟對司茜做些什麼,
在國外治療了幾年,白念東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都是正常的,那個瘋子也再也沒有在日記本上寫什麼東西,
結果,等他一回國,那個瘋子就又出現了。
像鬼影一般,難以擺脫!
他在白念東不知道的時候,去接近司茜勾引司茜,
看司茜那個反應,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什麼了,他一定還跟司茜說了什麼話,
不然司茜剛纔不會那麼問,那決絕的表情,就好像白念東點了頭,她就再也不會理自己了一樣。
昨天晚上,說不定還……
不敢想!
不是他不喜歡司茜,而是隻要那個瘋子不除掉,就始終是個隱患,
他只要睡覺了,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若是就這樣貿然接近司茜了,她一定會發現的!
白念東幾乎是逃一般的上了樓梯,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
如果那個他昨天晚上真的做了什麼,那就一定會有痕跡。
對,他喜歡在日記本里向他炫耀!
炫耀他做過的事情,和他接近司茜時得意的心情。
日記本被鎖在了櫃子裏面,白念東拿出鑰匙打開,
自從那個他出現之後,這個日記本就一直存在,用了好多年,已經有些破舊了。
厚厚的一沓,裏面全都是各種各樣密密麻麻的字和圖案。
白念東快速的翻到後面,新的一頁。
指尖有一絲不可見的顫抖,對於那個他,白念東內心甚至有一絲恐懼。
而等他翻到新的一頁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不似以往的塗鴉,那個他難得寫得如此工整,就像是正式通知一般!
而後面緊跟着還有一句,
……
解決了一個情敵?
白念東心裏一驚!
他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剛司茜說,他有一個朋友因爲發現了那個他跟蹤司茜,所以被打進醫院了。
不會……就是同一個人吧!
窗簾是半拉開的,窗外透進了金黃色的陽光。
很亮,很熱,
但是他的心卻透涼般,又如同被繫上了一個重重的石頭,一直往下拉,沉到了最低端。
咯噔一下,直接沉到了湖底。
白念東坐在地板上,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
那一雙純粹乾淨的眸子,穆然一緊,
過了好半晌,才站起身,將身上褶皺的白襯衫捋平之後,白念東便下了樓。
司茜還坐在原位上,
而她再聽見樓梯上有動靜之後,便死死的盯着他。
白念東被她那個目光盯得心裏一緊,莫名的有些心虛的垂下眸子,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一邊下樓一邊道:“我剛吃了點藥,稍微好了一點。”
極爲平靜的聲線,帶着淡淡的溫柔,
若換做是平常,司茜估計就信了。
可她卻突然冷笑一聲,“怎麼樣,喫完藥之後想起來了嗎?”
淡淡的反問,但聽着總像是諷刺。
白念東搖了搖頭,“還是不行,頭有點痛。”
大概是有過之前交往的經歷,所以司茜下意識的覺得白念東在逃避,
一字一頓道:“不管怎樣,我們先把個人私事放一邊,我問你,你昨晚離開我公寓之後,去哪裏了?”
“……”
“不要騙我,說實話。”
“……”
白念東沒直接回應,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那個朋友,他怎麼樣了?”
司茜如實道:“醫生說,恢復得最好也頂多能正常行走而已,可你要知道,他是個軍人。”
那醫生說最多恢復到正常行走,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會致殘,只能坐輪椅!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渾身是血躺在倉庫裏面,我都險些以爲我看錯了,他雙眼緊閉着,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甚至不敢去探他的鼻息!”
司茜突然加重語氣,“白念東,我要是晚一步去,他就真活活被打死了。”
“!”
白念東心頭一震!
即便沒親眼所見,但僅僅聽司茜描述的那個畫面,就知道多麼的殘忍血腥暴戾。
修長的手指搭在扶梯上,因爲用力而導致骨骼突出得厲害,
臉色有一些白,嘴脣都沒什麼血色。
白念東站在樓梯上,站定着一動不動。
就仿若腳下被什麼東西大力壓制住了一般,沒有力氣,也擡不起來。
而這時,司茜又問,
“你昨晚,離開我家之後,到底去哪了?”
像一記猛捶擊打在心頭,可偏偏白念東腦子一片空白,
對於昨晚的事情,他全然不知,
但是結合日記裏的字和司茜的話,
他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昨晚的事情,覺得是那個瘋子乾的了。
卻得要他來面對司茜的質問,還要讓他來揹着個黑鍋。
白念東撇開視線,眼眶裏有些紅,
“……我不知道,”
說着,他緩緩蹲下身子,坐在樓梯道上,
長腿跨越了好幾個階梯放下,手肘撐在膝蓋上,低下腦袋,雙手抱頭,
這是一種很無奈的姿勢,
特別是他嘴裏還在念,“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那部分的記憶。”
說得好可憐,強調裏還帶着一絲抽噎。
這個樣子,和昨天晚上霸道闖入她家裏,還挑起她的下巴跟她貼身熱吻的白念東,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眼前這個男人可以稱之爲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