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有那種瘋魔般的執念，正在心底緩緩升起。
就算沒有馮將軍，就算馮嫣沒有這樣的家世，只要馮嫣還是現在這模樣，司馬曌不惜一切代價，也都想得到。
“四皇子，徐家貴女若是成了您的正妃，您在朝廷中地位也是穩固了。”謀士這麼勸。
一邊是江山，一邊是美人。
司馬曌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矛盾。
大丈夫何患無妻，他一個皇子，就算再怎麼喜歡馮嫣，馮嫣在馮將軍這兒起不了決定性作用，那馮嫣還不如徐貴女。
徐貴女心思單純，容貌清秀出衆，嫁給司馬曌，她肯定會全心全意爲司馬曌操持，綜上所述，徐貴女的容貌比馮嫣遜色一些也不要緊。
司馬曌把夏靈當成執念收斂起來。
皇帝找他問事，司馬曌不着痕跡就提到了馮將軍。
“你不是對馮將軍府上那貴女上心？怎麼突然變了口味？”
司馬曌非常坦然：“清粥小菜喫膩了，總得換個菜色調劑一下。”
“你自己注意分寸。”皇帝擰着眉頭，不無斥責的道，“再有一次，你自己出去看家護院的！”
這是皇帝第三次斥責司馬曌。
前兩次，司馬曌被禁閉、斥責，事情都是很快傳遍。
而這一次，所有人只知道司馬曌被皇帝叫進了行宮，曾經發生過什麼都不要緊。
再之後，伏天結束，一行人從避暑山莊轟轟烈烈、興師動衆的向京城回。
等皇帝回了宮，這邊朝廷裏各項事務都回到正軌。
馮將軍被皇帝單獨約談一次。
說司馬瞾現在對馮嫣癡情，如果馮將軍願意，皇帝可以把馮嫣指給司馬瞾。
——二嫁的婦人，正妃是別想了，側妃之位皇帝可以允許司馬瞾把馮嫣登記入皇家玉牒。
馮將軍沒想到馮嫣已經嫁人，這些人還是糾纏不休。
他替馮嫣拒絕，惹怒了皇帝。
第二天，一封和離書被皇帝直接發進了馮將軍府上。
御賜聖旨，馮臻和夏靈的婚契到此爲止，馮嫣不日就以側妃的名義，跟徐家的貴女一起嫁進四皇子府。
作爲一個皇帝，馮將軍的事漸漸已經演變成朝廷中的大矛盾，借題發揮是必須的。
馮將軍再怎麼謹言慎行，該炮灰的時候還是被毫不留情炮灰。
“馮臻，爹孃帶你回邊塞，以後你就跟嫣兒一起在北邊看馬場，咱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可好？”馮將軍回府，心思活動着，把一家人安排在偏房裏。
“我怎麼都好，爹爹，你這一臉愁容的，這是怎麼了？”夏靈察言觀色，看出馮臻神色不對。
“四皇子不要臉，自己在馮府的門路走不通，就去搬了當今皇帝來做主！”馮夫人氣道。
她就一個閨女，寶貝的就像是自己那眼珠子一樣。
現在倒好，一回到京城，誰見了他們都想踩一腳，邊塞雖苦，但是什麼事情都是她們自己做主。
現在這京城——
馮夫人玩也玩夠了，宴席喫也喫飽了，馮將軍試着抱抱她，差點折了腰。
人在京城裏胖了快十斤！
“夫人，不如我們回邊塞去吧。”馮將軍揹着人，若有所指的又說了一遍。
看着馮將軍的神色，這一次夏靈總算明白了。
皇帝明面是不可能放他們回去的，而馮將軍這麼說，話裏意思就是在跟馮夫人溝通。
——夫人，我們反了，回邊塞坐擁三十萬軍隊，就做一方藩王不好嗎？
“瞎說什麼胡話，怎麼沒喝酒，人就先醉了？”馮夫人剜了馮將軍一眼，扯着夏靈走了。
馮將軍什麼事都聽馮夫人的，馮夫人不發話，馮將軍嘆嘆氣，只當這件事他沒講過，後續……那就看後續吧？
馮臻還在外面奔波，馮將軍絕對不回做釜底抽薪的事！
只是皇命難爲，就算皇帝要把馮嫣指給街巷的要花子，做大臣的也只能領旨謝恩。
“嫣兒，你若是願意，司馬瞾那正妃之位，我讓你爹爹給你保下來。”馮夫人心疼的問着女兒。
都說紅顏薄命，不管男人之間如何，到最後，隨着他們心意變化，成親後喫虧的只有女人。
“我不會嫁給司馬瞾的。”夏靈搖搖頭，“如果硬要我去嫁，那我寧可上山做姑子！”
“這話可不敢亂說，呸呸呸！”馮夫人覺得不吉利。
但是，在這個世界裏，本來就是皇權至上。
除非馮將軍帶着她們回了邊塞，不然，這京城大染缸，很快就把夏靈吞得屍骨無存。
*
當天，夏靈給馮臻寫信。
——什麼時候回來？你夫人都要讓人拐走了！
皇帝是鐵了心要對將軍府動手，這邊馮將軍和夏靈接了旨，那邊他從禁軍裏派了一百多個人，守着將軍府的安全。
臨到老了，皇帝幡然醒悟。
他對司馬瞾太不好，一直忽略了這個兒子，讓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娶不到。
看着司馬瞾，從司馬瞾身上，皇帝又找回了當年自己的影子。
當年的馮夫人，長相明豔、像是一朵嬌嫩的玫瑰。
馮將軍喜歡，皇帝也喜歡。
就是一念之差，皇帝放了馮夫人，而多年後，他終於把兩個人從邊塞叫回來。
而馮將軍和馮夫人，伉儷情深，皇帝看着怎麼都礙眼，所以一提到馮府，他總是忍不住想找點茬。
*
三天後，司馬瞾迎親的隊伍紅妝十里。
從禮部尚書的家門口，到他現在住的四皇子殿，總共走路不足十分鐘。
兩家溝通良好，一拍即合。
夏靈被一頂小轎擡進了四皇子府。
這青步小轎，是最底層的妾……
第四天，風塵僕僕的馮臻終於從邊塞中趕回來。
可惜，當他進了院子，院子裏空空如也，曾經伺候馮嫣的那些下人、芳香，全都消失不見了。
“馮臻，你回來的剛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馮夫人站在院子中央。
“來了！”馮海並沒有那麼敏銳的政治嗅覺，但是，他性格勇敢大方，趕明兒要是真打起來了，馮海一點都不怕。
不磨礪，哪裏來的收穫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