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高遠手中還捧着食盒,一雙虎目初次看上去威嚴逼人,再細看,又是幾分老實耿直。
他能不親自送嗎?這個家除了他就只有孃親,如果讓孃親她知道家裏有個男人,不知道得出什麼事。
說是這麼說,可他先前和孃親一起喫飯時,心裏卻是毛躁得很。
可不是,一放下碗筷,許高遠就偷偷去柴房帶了一份飯菜過來。
看着房裏的林深乖乖巧巧躺着,他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喫吧。”許高遠將食盒遞至林深面前,眼睛卻不敢看林深,而是投至林深的頭頂。
這般躲閃視線不敢看人的樣子,顯得有幾分可愛。林深見了,心裏竟生出一絲甜味。
“相公把人家的手都給綁上了,還要人家怎麼喫飯……”林深似乎委屈極了,聲音壓得很低。
這話說得許高遠有些過意不去,他把人家雙手都綁了,還讓人怎麼喫飯?是他愚昧了。
可是……就這麼鬆開,豈不是給了林深可趁之機?
這狡詐的狐狸,說不定是想逃跑呢。
“我知道,相公現在還不願意相信我。”林深說完,低垂着眉眼,可憐巴巴地說,“相公如果願意,可以……親手喂人家。”
語音剛落,站着的許高遠,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紅霞,眸中猶豫不決。
親手喂,這也太親近了些。
“你既不願意相信我,也不願意餵我喫飯,難不成想餓死我?”林深說完話,烏黑的眸子裏又含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委屈得很。
系統不得不感嘆,【不愧是得過影帝的人!】
他語氣雖有些兇,可緊接着又是一句彆扭的甜話,“你莫要哭了。”
許高遠只知自己不喜女人哭,不曾想林深這個男人哭起來,比女人還嬌弱三分,直教人受不了。
若林深恢復了女兒身,怕是……
林深破涕爲笑,“我就知道,哪怕是投胎轉世,相公也會對奴家這樣好。”
坐在柔軟的牀沿邊,許高遠穩穩地擡着碗,粗糙的大手看上去力氣很大,更加映襯了他身上的男人味。
第一次喂別人喫飯,許高遠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當是自己喫飯一樣,大口大口地喂在林深嘴邊。
一兩口便是肉,林深喫得膩歪,這也就罷了。可這大口大口的……
“官人,奴家嘴小,一口吃不了這麼多。”
林深喊順口了,什麼“官人”、“相公”、“奴家”、“人家”,彷彿身在什麼風月場所,聽得人面紅耳赤。
許高遠看了一眼林深紅豔豔的桃花脣,小小的一瓣,可不就是櫻桃小嘴。
“真是嬌氣……”許高遠嘴上這麼說,心底卻越發柔軟,喂的飯也少了些。
林深低着頭,微微閉脣含着木勺,又緩緩抿進嘴裏,再吞嚥下去。每吞嚥一口,就擡起眸子看着許高遠,失意他繼續。
那白皙肌膚上的桃花眸似乎含情,那喉結吞嚥的動作也格外蠱惑人心。
喫一口看一眼,看一眼喫一口,不過半碗飯,許高遠就被林深弄得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