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很開心林深能把他送進福利院。總比把他賣了強。
可林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把他送進去福利院那種討不到一點好處的地方，畢竟把他賣了還能賺一筆錢呢。
沒想到林深現在竟然會這麼說。
而他竟然害怕林深真的把他送進福利院。
“爸爸……”池緒軟軟地叫。
林深終於懶得糾正他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就走向池緒的房間。
因爲他之前檢查的時候發現，就池緒的房間乾淨，也就他的房間能住人。
池緒看着他的背影，轉身又走進衛生間。
林深倒在池緒的牀上，不僅沒有感受到灰撲撲的滋味，甚至聞到了淡淡的肥皂香。
於是他渾身立馬就放鬆下來，靠在小小的枕頭上沉沉睡去。
衛生間裏的水聲消失了，池緒拿着帕子，走進了房間。
他看着已經睡着的林深，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試探地叫，“爸爸……？”
可是林深真的睡着了。
於是池緒趴在牀邊，握着帕子，將林深出過冷汗的臉，小心翼翼地擦乾淨。
家裏面的盆會漏水，所以他只能在衛生間和臥室兩頭跑，才能把林深的身上給擦一擦。
就這麼來去反覆到半夜。
最後池緒才爬上了牀，縮在牀的小角落，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林深在家裏翻來覆去，把房產證給找出來了。
然後他帶着池緒，兩個人在城市裏轉來轉去，把流程給弄好，需要的證件也給辦理好，就轉手把房子賣了出去。
其中有幸，林深在中介公司吹得天花亂墜，竟然讓對方願意掏出五十萬的錢買。
再往上擡，傻子纔會買。
於是林深還了五十萬，還欠着一百五十萬。
身上身無分文，也沒有房子住，身上還帶着一個拖油瓶。
這天晚上，林深和池緒只能睡天橋了。
天上沒有月亮，陰沉沉的，霧氣也重，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夜風微涼，林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丟在了池緒的身上。
“有點臭，你不嫌棄難聞就蓋着。”
這是之前原主留下來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上面還帶着一股味。
要不是林深現在一貧如洗，這衣服早該丟垃圾桶了。
池緒坐在天橋底下的角落，看着外面璀璨的霓虹燈，又將視線落在了眼前的陰暗角落。
“怎麼了？心裏難過？跟着我，你估計得要一輩子飯。”
林深閉上眼睛，“所以我說啊，把你丟進福利院是最好的。裏面至少不會讓你餓着冷着。”
“爸爸……我不想去福利院。我想陪着爸爸……”池緒看着林深閉上的眼睛，突然就撲在了他的身上，“爸爸……”
“你特麼給老子滾開。”
他真的不想要兒子。
扯什麼道德，如果是原主，早就把池緒賣了。
他不把池緒賣了，已經算是對得起池緒了。
哪裏還真的要把這個人當兒子養？
小小的身體縮在林深的懷裏，身上不僅沒有臭味，還有一股小孩的清香。
日了狗了，林深將身上的池緒用力推開。
“我告訴你啊，我養你，是爲了養老。”
“我把你養大，等以後老子老了，後半生你都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