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客氣的就兩指拈蝦,擱在嘴裏,甜膩的聲音,“你對我太好了。”眼睛裏冒着一種燦爛的桃花光芒。
癡癡的望着側顏如玉的楚嘉樹。
黎思遠不由的搖搖頭,目光看了孫霽月一眼,孫霽月可是卻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身子還朝着楚嘉樹的地方,蹭了又蹭,不滿的撒嬌,“舅舅,你看,人家談個戀愛,你也管,先管好你和梅小姐的婚事吧。”
一直沉默的楚嘉樹倒是例外的沒有吭聲,而是擡眼莫名的看向了梅落的方向,待梅落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在她平靜的臉上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心裏莫名的不爽了。
他在想,那天修川的話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她怎麼可能愛上自己喜歡一個男人的女人,怎麼可以忍受喜歡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在她的眼前膩歪
有一種不明的情緒在眼底微微滑落。
聽到孫霽月的聲音,指尖一顫,如坐鍼氈的梅落擡起平靜的一張小臉,淡淡的聲音,並沒有看向任何人,“我去一下洗手間。”
一邊洗手,眼角的霧氣卻是爭氣的浮了起來。
抹了一把臉,她雙臂撐在酒店的琉璃臺上,垂下頭,才發現心臟正在胸口一紮一紮的痛,她吸了口氣,發現有眼角的水氣掉在水池裏,她又掬了捧水,將臉上濾過,一片涼意滑過臉,也滑到那一紮一紮的心臟上。
這時,女洗手間的門又打開了,走出兩個兩個衣華不錯的小姑娘,一個正在抽泣,一個正在安慰。
“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
另一個的聲音哽咽着,“他和說分手。”
“啊”
“我都喜歡了他五年了,怎麼說分說分。”
“分了就分了,”
“可是我的心痛,這五年我付出的是心。”
“長痛不如短痛,他那麼輕易的和你說分手,說明他從來沒有在乎過你,早早的放手吧,對你自己也好。”年齡稍大一點的姑娘勸她。
“再說,你的心已經失落了五年,以後的日子你想讓它一直失落嗎“
梅落的心中一片茫然,她關了水管,擡眼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細看是看不出哭過的,擡起手指輕籠過纖軟的髮絲,她踩着高跟鞋準備優雅的邁出去。
正在這時,
一道黑影重重的罩了下來,十足的壓迫感讓她驀的回頭的,剎那間,梅落驚愕的水眸一下子怔忡了,那一雙摻雜着忽暗忽沉的桃花眼完好撞在了自己的眼中。
他正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黑瞳爍爍,幽濃如墨,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在他的眼中翻滾,驚濤駭浪。
感受到那兩道光芒所帶來的灼熱與煩燥,她更意識到那一種危險的臨近,所以她迅速的將頭低下頭,臉上強掩着那一絲不適的不安。
他和太她離得太近了。
那一張俏麗如海堂的小臉,明媚嬌豔,剛剛濾過水,白潔如瑕,如同破水的新荷一樣,沾着晶瑩的露珠,微紅的脣瓣,像是花蕾一樣催吐着芬芳
一絲煩燥的氣息涌到臉上,他雙手一下子按上她的肩膀。
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都能嗅得一清二楚,她的心忍不住的加速跳動着,突突突的振動着薄脆的耳膜。啓脣,“放開我。“
軟軟的細語嚀嗡,明明是想讓他放手,不想和他如此親近,沒有想到這一聲嚀嗡,卻是像一種打了催晴
又軟又癢,分明就是在撩撥他的耐性。
他低下頭,俯着那一張看似淡定,卻難掩慌張的小臉,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有幾分譏誚。
這樣的她,有點小家碧玉的樣子,溫順乖巧,沒有之前的傲氣與囂張。
楚嘉樹的心莫名的動了下,好久,他們之間不曾這樣接近了,自從上次和她在車裏那個之後,好像他們之間的距離最近保持的有些遠了。
這三次和她在起,晚上躺在牀上的時候,每每想起她,身上的荷爾蒙激素就會不斷的飆升
他剛想俯下身子,
卻聽到一陣急急的高跟鞋過來,還伴着一聲疾呼,“嘉樹,你在哪兒”
眉頭微皺。
當孫霽月踏進洗手間時,就看到梅落正在一個人安分的洗臉,目光還是遲疑的掃過梅落的周圍,甚至連男廁所的門口都瞄上好幾眼。
楚嘉樹呢
鏡中的梅落自然是看到了孫霽月一副心焦的樣子,不由的嘆了口氣,都是爲情所困,所以她衝淨手準備離開的時候。
“梅小姐,你看到嘉樹了嗎”孫霽月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她笑笑,臉上依然是溫婉,語氣也是淡淡的,可是孫霽月卻是聽到一點刺耳的聲音。她那天聽黎思遠說了,孫霽月邀請男友一起來,沒想到真的是他。
落寞由心而生。
“是我的男朋友,可是我擔心他受不了魚兒的腥味,就像你雖然快要成爲我的舅媽,可是我舅舅依然商業貴子,他天天在外應籌,你不擔心他揹着你吃了腥”孫霽月一臉無害的樣子,可是聲音聽起來,還是變了味的。
梅落卻是毫不在乎的向外踏了一步,“男人不是靠看的,是靠魅力。”
站在男廁裏準備拉門的楚嘉樹聽到最後一句話,男人不是靠看的,是靠魅力,聽到這句,他不由下意識的摸臉,我沒有魅力嗎還是她沒有
孫霽月不由的握握拳頭,小臉發白,瞪着梅落的方向,氣得語結,最後想到詞的時候,再一看,梅落已經悠然轉身的離去了。
等她回到包廂的時候,卻只看到舅舅黎思遠一個人坐在那裏,她的眼睛狐疑着看了一圈,發現梅落的包不見了,不禁問:“舅舅,梅小姐呢”
她有急事離開了。
哦。轉轉眼珠,她安分的坐下來,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
楚嘉樹大步流星的走進包廂,那一雙閃動的流光,下意識的就掃在那一張空空的位置上,目光怔了下,她的包也不見了。
眸色微暗,她走了嗎
孫霽月耳尖的聽到楚嘉樹的腳步聲,特意從座子上站起來,轉身,緊走幾步,上前雙手就沾住他的小臂,“嘉樹,趕緊來喫,不然涼了。”
他拂下她沾過來的雙手,抱歉的聲音,“黎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拿起自己的外套,就離開了。
“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是喜歡喫龍蝦嗎”他沒有停下,只是問她。
“我要跟你一起走。”孫霽月很堅定的重複了一句。
“我有正事。”他又快走幾步,和穿着高跟鞋的孫霽月刻意拉開了距離,心中一直回想着梅落的話,靠魅力。
不由勾了脣角,又露出幾絲笑意。
孫霽月直直的看着楚嘉樹從走廊裏消失,恨恨的握着拳頭,目光開始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