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是一副和諧的場面。
梁安帝很滿意。
女人的事情他最不願意處理,這次要不是鬧得天下皆知,他才懶得管這等屁事。
現在見處理完畢,當即把她們先後遣了出來。
外面天氣正好,陽光碎碎的灑下來,飄蕩在空氣中,織成一片金黃。
方朵朵眯了眯眼。
春日的風吹過,略覺乾燥,她將衣領拽了拽,遮住了半張臉。
今天的戰果還不錯。
她本意是討要道歉,讓姚水月知道她的厲害,以後少來找事。
梁安帝鬆口趕走阿彩,是意料之外。
雖然方朵朵挺贊同那麼做的,但最終沒有成功,她也不氣餒。
人總得知足。
她的原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倘若這件事之後,姚水月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她才懶得理她。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方朵朵回頭對姚水月說,“太子妃,那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姚水月土頭土臉,沒佔到一點便宜,心下煩得很。
聽見方朵朵的聲音,沒好氣的道,“趕緊走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梁安帝面前沒討好好處,現在罵方朵朵幾句,她都覺得心情舒暢不少。
方朵朵嘿嘿一笑,“好的,那太子妃我們半個月後再見。”
“你”姚水月咬牙。
方朵朵笑盈盈的已然轉身。
梁安帝到底更顧及皇家臉面,姚水月這次丟了大人,百姓間名聲一落千丈,皇上罰她面壁思過半個月。
不管怎麼說,這半個月裏方朵朵總算能夠耳根清淨。
方朵朵悠悠然往宮外走,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美麗。
天特別藍,空氣特新鮮,她從宮裏出來,順便拐了一趟賭場。
賭場上個月賺了個滿鉢,收入是裁縫鋪的十倍,足足有一條大黃魚那麼多。
大梁朝現在流通的貨幣分爲銅板、碎銀、元寶、金條四種。
其中,一百枚銅板爲一文銀子,一百文銀子爲一個大元寶,一百個大元寶是一條大金條,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大黃魚。
賭場的利潤可觀,一個月下來,就連身在皇家的蕭景玄,都震驚不已。
他一個王爺,辛苦一個月的俸祿不過是一個大元寶。
想到這裏,不禁聯繫起上個月蕭景玄幹勁滿滿,幾乎每天跑賭場的樣子,方朵朵勾了勾脣,他認真做起事來,倒是有模有樣。
方朵朵在賭場下了轎子。
櫃檯的姚掌櫃認識方朵朵,守在門口見她過來,立刻把她引到頂層包廂。
“王妃,您今天過來是”姚掌櫃小心翼翼的問。
“我隨便逛逛,你下去忙你的吧”她三言兩語趕走掌櫃。
方朵朵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包廂,據說是蕭景玄辦公的地方。
包廂不算小,但傢俱很少。
正中央揹着窗戶的地方,擺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其次再無其他。
桌子上堆滿了賬本,還有一堆鬼畫符的宣紙。
方朵朵翻了翻。
蕭景玄寫的字實在龍飛鳳舞,導致她左看右看,盯着大半天,沒一個認識的。
文盲。
她在心裏罵蕭景玄,寫字不能好好寫她拿腳寫的都比他好看
方朵朵又在樓上呆了會,百無聊賴,加上肚子有點餓,便下樓了。
臨走之前,她詢問姚掌櫃,“王爺都什麼時候過來”
姚掌櫃鮮少與這位王妃接觸,恭敬又老實的道,“王爺交代了,這段時間他沒什麼時間,您要是過來的話,直接把您帶樓上包廂去,至於這樓下的棋牌區,是萬萬不能讓您接觸的。”
方朵朵睜圓了眼睛,“憑什麼”
姚掌櫃被她嚇得不輕,瑟瑟縮縮的道,“王爺王爺說這裏都是大老爺們怕怕您給他戴綠帽子。”
方朵朵嘴角一抽,怪不得剛纔她一來,掌櫃就忙往樓上引。
感情是怕她出軌啊。
方朵朵想罵娘。
蕭景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天天跑枕香樓,各種紅顏知己,怎麼不先以身作則
她憤憤的瞪了姚掌櫃一眼,“好好做你的掌櫃,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
從賭場回來後,日子如同泡沫,眨眼便逝。
立春之後,天氣越來越暖和,更方便出門玩樂。
方朵朵和納蘭雪,施初微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現在她們三個人無事便會聚在一起,遊湖賞花聽聽小曲,生活有滋有味,差點就要把蕭景玄給忘記了。
結果在快忘記的時候,消失了一星期的蕭景玄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nbs
p;他一回來就怒刷存在感。
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人,立刻差人滿京城的找。
此時的方朵朵,正和納蘭雪泛舟江上,陽光暖和的她想要睡覺,打了幾回瞌睡,便被納蘭雪給推醒了。
“怎麼”她眨眨眼,一擡頭意外地看到了蕭景玄,當即意外地道,“你怎麼回來了”
“王妃的日子過得不錯啊。”蕭景玄逆着光,五官看不清楚,輪廓更是模糊,唯獨身形高大挺拔。
方朵朵仰頭看着他,嘿嘿一笑,“你不在是過得挺好的,你在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蕭景玄哼了聲。
方朵朵聳聳肩,懶懶的坐直了身子,朝他瞥了一眼,“你來做什麼”
“接你回家。”
蕭景玄話音剛落,便彎下身,方朵朵唔了一聲,下一秒被他抱在了懷裏。
泥土的氣息,混着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縈繞在鼻尖。
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腥味。
方朵朵想跳下來,他的大手捏住她的腰,輕輕一下,方朵朵立刻痛的渾身無力。
她軟軟的掛在蕭景玄身上,被他從船上抱進馬車,又抱進別院。
方朵朵被顛的頭昏腦漲,好不容易坐到牀上,大喘一口氣。
調整好氣息,她纔想起秋後算賬,朝着蕭景玄飛眼刀。
“別瞪了。”蕭景玄大手往她臉上一蓋,方朵朵打掉他的手。
他不以爲意,隨後坐她對面,“最近王府裏有什麼情況沒”
王府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有管家操辦,但在有關於小妾們的事情上,多數由方朵朵做主。
聽見蕭景玄詢問,方朵朵懶懶的彙報情況,“都挺好的。”
“那就好。”蕭景玄給自己倒了杯茶,“你沒有鬧什麼幺蛾子吧”
方朵朵搖搖頭,“我這麼乖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鬧出來什麼事。”
她知道蕭景玄還在記掛着上次姚水月的事情。
“沒有鬧出來事情最好。”蕭景玄單手放在膝上,“今晚早點睡,明天跟着我進宮。”
見方朵朵疑惑,他解釋道,“老祖宗明天回宮。”
方朵朵哦了一聲,答應下來,“你就是因爲這個回來的”
“不然你以爲”蕭景玄白她一眼。
看他那目中無人的模樣,方朵朵吐吐舌頭,起了逗弄的心思,“我以爲王爺想念我了呢”
“你決定讓我睡了”蕭景玄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臉倏而一笑。
他本就五官精緻,不笑的時候,略顯森涼,稍微勾脣,便足夠驚豔。
方朵朵被他迷得一怔,語無倫次的反駁,“你你別想你不是那麼多的小妾紅顏嘛,可以睡她們去。”
“喫不到的才一直惦記。”蕭景玄身子微傾,“沒嘗過的最美味。”
他的脣越來越近,氣息灼烈,方朵朵不禁臉頰滾燙,在他快要靠過來之際,慌張站起。
蕭景玄流裏流氣的笑了笑。
方朵朵紅了臉,不由分說將他從房間推了出去,砰的關上門。
“王妃害羞了。”他在門外還不放過她,輕佻的道。
方朵朵深吸一口氣,暗暗磨牙,決定以後少跟蕭景玄單獨相處。
他撩人起來,她會被他虐的渣都不剩
關於蕭景玄幫太子爺修國道的差事,方朵朵沒問。
俗話說,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她遲早要擺脫王妃這個身份,既然如此,就不該和蕭景玄產生過多的聯繫。
第二天一大早,方朵朵率先醒來。
讓荔枝伺候着梳妝打扮,剛剛收拾好,蕭景玄的聲音便在外面響起。
方朵朵從椅子上站起,轉過身來,見他懶洋洋的靠在門上。
天色尚未大亮,檐下還掛着燈籠,熒熒燈光,將他如玉臉頰,襯托的更加驚豔。
方朵朵暗道一句騷包,經過蕭景玄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
她掙了掙,蕭景玄反而收緊幾分,方朵朵翻了個白眼,“無聊。”
“朵朵的手真軟。”被罵無聊的人,越發促狹。
“”懶得理他。
一直到上了馬車,蕭景玄才鬆開她的手。
方朵朵立刻背對着他,使勁擦了擦手,然後閉目養神。
老祖宗是當今太后,聽聞長年累月喫齋唸佛,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京城地處大梁北方,氣溫嚴寒,梁安帝爲盡孝心,每到冬天,都把老祖宗送到江南那邊的行宮。
如今春暖花開,加上臨近老祖宗的生辰大壽,梁安帝特意恭請回來的。
一路上方朵朵絞盡腦汁,試圖回想起有關於一些老祖宗的喜好厭惡,結果腦子就跟生鏽了一樣,屁都沒想起來。
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