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朵朵跟着蕭景玄站到隊伍之中。
身後的納蘭雪衝她擠眉弄眼,指指最前面的姚水月,不悅的癟嘴。
方朵朵看過去。
姚水月氣色不錯,周圍圍着一羣人,風光不減。
看來面壁思過對她沒什麼影響。
正這麼想着,擡頭便撞上姚水月的視線。
得意,不屑,挑釁。
方朵朵抿脣,調開視線。
不管姚水月怎麼上躥下跳,方朵朵都打定主意不再理她。
在她看來,小氣善妒,愛慕虛榮的人,最難相處。
當初她不知情況,魯莽頂撞了姚水月,這纔有之後這一系列自找的麻煩。
經過耳環失蹤這件事,姚水月吃了虧。
她只希望,姚水月之後能夠安分收斂,至少不要再找她的事。
方朵朵有自己的目標。
王妃身份不是長久之計,她只想安靜撈錢,等撈夠了,便找個時機功成身退,離開京城,隨便去個什麼地方,過她的小日子。
在此之前,她不想節外生枝,不想吸引關注,更不想和人鬥來鬥去的。
一個蕭景玄就夠頭疼了。
耳邊傳來嘈雜的人聲,方朵朵回過神來。
轆轆的馬車聲敲打着漢白玉,金色陽光中,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緻的馬車倒影。
黑楠木車身,雕樑畫棟,巧奪天工。
馬車左右,各有五個宮女,依次排開,無比氣派。
“恭迎太后回宮”
有人起頭大喊一聲,緊跟着嘩啦啦跪了一羣人。
方朵朵被蕭景玄扯着跪下。
她沒反應過來,雙膝磕到地上,清脆一聲,痛的她皺眉。
蕭景玄和她有仇,居然在這個時候暗算她。
她懷疑她的膝蓋都磕碎了。
一臉委屈的行了禮,馬車聲漸遠,方朵朵可憐巴巴的從地上爬起來。
兩腿有點軟,站着的時候抖個不停。
她憤憤的瞪了蕭景玄一眼。
“等下我們去和老祖宗請安,記得到時候眼皮活絡點。”
一羣人浩浩湯湯的往宮裏走,蕭景玄來到她身邊,低聲叮囑。
方朵朵不領情,把嘴撅的老高。
蕭景玄斜了她一眼,伸手過來,在她撅起來的嘴巴上捏了捏。
方朵朵唔了一聲,張嘴咬他,蕭景玄把他手掌塞進來,方朵朵嫌棄的推開他,連呸三下。
“不好喫嗎”蕭景玄逗她。
方朵朵擡手打他,他卻勾住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舔她的掌心。
嘔嘔嘔
這人還能不能有點下限了
方朵朵嚇得奪過手,在衣服上胡亂的猛擦幾下,仍心裏不踏實。
瞧着她的動作,蕭景玄不以爲意的笑笑,一早上凝重的眉頭,緩緩舒展。
太后直接送到了別宮。
老太太大半年都是在江南行宮度過,身邊沒有個一兒半女,當下眼前都是她的皇孫們,又各個會溜鬚拍馬,三言兩語之間,便哄的她眉開眼笑。
方朵朵知道自個不受寵,進來之後便往牆角縮。
身旁的蕭景玄也一言不發的站過來。
半秒後,對視的兩人各自別開臉。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兩個一動不動的杵着,像極兩個門神,和宮殿裏其樂融融的氛圍,完全不搭。
太后身邊人山人海,別說是人,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
當下最受寵的趙貴妃在跟前端茶奉水。
身爲太子妃的姚水月不甘示弱,有模有樣的在給老太太捏肩捶腿。
還有幾個混的不錯的王妃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講着宮中趣事。
就連納蘭雪和施初微,都圍在身邊附和的笑着。
方朵朵起初還豎起耳朵,想聽聽什麼趣事,結果聽了一會,便直打瞌睡。
趣事講的比冷笑話還冷,這樣一羣人都能笑出來,方朵朵是服氣的。
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終於道,“行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們都跪安吧”
假笑了一晌午,把臉笑僵了的衆人,如獲大赦,紛紛退下。
方朵朵跟着蕭景玄出來。
外頭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衝着太陽看去,眼睛眯起,伸了個攔腰,渾身舒坦。
“做什麼”蕭景玄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方朵朵回頭,看着這個炮灰。
每次這種集體活動,他都不厭其煩的充當背景。
即便這張臉長得再俊,也拯救不了他不受寵的事實啊。
炮灰專業戶,蕭景玄同志一定很傷心。
方朵朵打量蕭景玄,見他臉色陰沉,嘴角下抿,莫名生出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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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走過來,伸直胳膊,結果發現不夠高,於是跳起來拍了下他的肩膀,“看開點。”
“有病。”蕭景玄低聲道,拎起她的衣領,拖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方朵朵打他手臂,讓他放手,他反而改成摟住她的腰,雙臂緊箍,她再也無法動彈。
經過長廊,拐過拱橋,又穿過幾個硃紅小門,蕭景玄最後押着方朵朵進了一個房間。
關上房門,方朵朵環顧四周,窗明几淨,除了他們兩,再無他人。
她湊過來,小聲的道,“蕭景玄,咱們是過來偷東西的嗎”
新春晚宴上他偷茶葉的事情,方朵朵一直銘記於心。
蕭景玄掀了掀脣,“偷人。”
“啊”方朵朵驚訝,用口型道,“趙貴妃”
蕭景玄敲了她的腦袋,“別亂想。”
他手下氣力大,方朵朵揉着腦袋,委屈的翻白眼,她哪有亂想分明是他和趙曼柔的姦情太明顯了好吧
還怪她
誰給他慣得這個毛病
方朵朵越想越氣不順,她狠狠踩了蕭景玄腳面,完全沒有注意到,宮殿正中央已然坐了太后,
“要我別亂想,你先別亂來。”她哼哼道。
“亂來什麼”兩人視線相撞,忽然插進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方朵朵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居然是太后,當即小臉煞白。
“奶奶,沒什麼,我和朵朵在開玩笑。”蕭景玄代答。
太后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穿金戴銀,十分富貴,不知是不是保養得當的原因,聽聞老太太今年七十歲,但看樣子不過才五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