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焱單手揣在兜裏,無奈又縱容的看着小星星,任穎則甩掉了一身束縛的職業裝,在臥室換了一套家居服出來。
如果說職業裝能更好的凸顯任穎身上職業女性幹練的一部分,把她的身材映襯的凹凸有致,那這一套家居服則柔化了這種氣場,生出一種平和的溫馨感,這種感覺跟她的房子相得益彰,讓陸厲焱目光微微閃動。
任穎並沒有注意到陸厲焱的表情,她只是囑咐小星星不要碰到危險的東西,就挽起袖子去了廚房。
陸厲焱想了想,也跟了進去,但任穎家裏的房間跟陸家老宅完全不一樣,廚房的空間其實並沒有那麼大,剛剛進去的陸大總裁就遭到了任穎的質疑:“陸總,你會做這些嗎”
雖然任穎沒有明說,陸厲焱還是察覺到了她隱藏在話裏滿滿當當的嫌棄,很有些不忿:“我爲什麼不會”
任穎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不相信的眼光打量着陸厲焱,這讓陸厲焱很是挫敗,於是陸厲焱有些不服氣的反問回去:“你就會了”
“是啊,在國外的時候,喫不習慣西餐,就學着自己做了。”任穎很是平淡的點了點頭,往身上繫好了圍巾,明晃晃的用眼神傳達出一個意思:幫忙就快點幫,不幫就快出去。
一向有自知之明的陸厲焱沒在這方面繼續逞能,他乖乖的走了出去,把廚房留給任穎一個人發揮,他則出門去找小星星去了。
小星星已經撲進了任穎家裏的一間兒童房。
陸厲焱站在門口,不期然想起一個問題,任穎是一個人在住,既沒有男朋友,更沒有孩子,那這間兒童房是爲誰準備的
想了一圈無果的陸厲焱只能默認爲,這是任穎爲小星星準備的了。
任穎很快端出了一桌子的菜,葷素搭配,營養齊全。
小星星被陸厲焱從兒童房揪了出來,洗乾淨手坐在桌子前,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讓小星星睜大了眼睛:“哇任阿姨好膩害”
“沒什麼,小星星快喫吧,看合不合你胃口”任穎自然而然的摸了摸小星星的頭,在她身邊坐下,細心的爲小星星剝開了桌上的一隻只蝦,再放到小星星的碗裏。
本來該照顧自己女兒的陸厲焱則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在旁邊靜靜喫着自己的飯。
陸厲焱看着任穎跟小星星格外和諧的身影,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小星星居然喫下了胡蘿蔔
小星星在家裏的時候從來都不碰胡蘿蔔,哪怕是大廚用高湯把胡蘿蔔的味道全部焯掉,也別想讓小星星碰哪怕一口,但現在他看見了什麼
小星星居然主動要求吃了一口胡蘿蔔卷兒
陸厲焱覺得自己有點眼花。
但很快,小星星又吃了一塊兒,陸厲焱終於確定這不是在開玩笑,忍不住開口感慨:“小星星居然會喫你做的胡蘿蔔。”
任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陸厲焱:“喫胡蘿蔔怎麼了”
“小星星在家的時候從來不喫的,怎麼哄都不肯,挑食的不得了。”陸厲焱看着埋頭苦喫,臉頰塞得鼓鼓的小星星,忍着笑意說道。
聽到陸厲焱這麼說自己,小星星當即不幹了,但嘴裏還含着菜,便努力的咀嚼試圖早點嚥下去好反駁陸厲焱。
趁着這點功夫,陸厲焱又點出了好幾樣小星星不喫的東西。
小星星終於能說話的時候已經急的跳腳了:“小星星沒有是他們做的不好喫小星星纔不喫的任阿姨做的好喫,小星星就吃了”
任穎卻在此時冷不丁說了一句:“藍帶大廚做的也未必合小星星的胃口,那畢竟是外國廚師,我們小星星喫不慣,對吧。”
得到支持的小星星用力點了點頭,同時毫不吝嗇的綻放出自己甜甜的微笑,於是得到了任穎又一次投喂的愛心胡蘿蔔。
陸厲焱卻在這時突然發難,他跟小星星不愧是父女,拆臺的時候如出一轍,連表情都很相似,帶着叫人背後一涼的感覺:“你怎麼知道小星星喫不慣萬一她的母親是外國人呢”
任穎詫異的看了陸厲焱一眼:“你在問我你都不知道小星星的母親,我怎麼會知道”
陸厲焱一時語塞,沒能查出小星星的身世是他活到這麼大遇見的最大的挫折,平常也還罷了,被任穎這麼簡單直白的戳出來,到底面子上不太好看的,於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跟小星星一樣埋頭苦喫起來。
小星星卻一點兒也不給陸厲焱面子,涼涼的拆穿了陸厲焱的僞裝:“任阿姨不要怕粑粑粑粑一定是不好意思纔會這樣的。”
被自己寶貝女兒拆了臺的陸厲焱既不能對小星星發火,威脅任穎好像也沒什麼用,只能冷着臉看着着一大一小。
任穎和小星星卻同時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相似的鳳眼看過來,讓陸厲焱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嘆了口氣,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喫着。
天機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喬菲雅手裏,不得不說,這個組織的確有其過人之處,比如現在,在任穎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她跟陸厲焱還有小星星一起喫飯的照片已經到了天機手裏,並且傳給了喬菲雅。
喬菲雅看着畫面上明顯其樂融融的三個人,憤憤不平的把照片撕成了碎片,冷冷的質問這次天機來的人:“爲什麼任穎的資料你們還沒有給我”
依舊是那個聲音嘶啞的男人:“任穎本身已經調查完畢,正在深入調查某些真相。”
“什麼真相不需要,快把任穎的資料給我”喬菲雅很是不耐煩,大聲呵斥道。
男人帶着一個兜帽,把自己的容貌深深的埋藏起來,聽到喬菲雅這麼要求,他對喬菲雅優雅的行了一個英國的紳士禮:“既然是喬小姐要求的,那麼天機也只好照辦。”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消息傳遞出去的,反正不一會兒,房間裏擺着的傳真機就開始了工作,打印出來的資料還帶着油墨的氣息,喬菲雅一點兒也不在乎,她推開男人,一把拿起資料開始細看。
那男人注視着喬菲雅的背影,聲音裏竟然有了一絲諷刺的意味:“希望喬小姐,滿意天機的服務。”
喬菲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想着天機順着蛛絲馬跡查下去的一些事實,男人隱藏在兜帽之下的臉竟然有一絲看好戲的笑意轉瞬即逝,兜帽落下的陰影完美的隱藏了他的表情。
喬菲雅拿到的資料上,從任穎出生開始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標註的清清楚楚,連四年前的視頻事件也寫的明明白白,只是卻沒有提到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喬菲雅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爲是一個不知名的野男人。
這並不能提起喬菲雅的興趣,在她大略看過一遍任穎的資料後,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個人的存在任雪琪。
沉吟片刻,喬菲雅拿起手機,照着資料上給出的電話,撥通了任雪琪的手機。
“你好,請問是任雪琪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