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焱在國內翻天覆地尚且不提,任穎在英國住的當真是格外愜意。

    每天三餐有科斯特的精心安排,不僅顧慮到任穎喜歡的國內的菜,偶爾也會做一點西餐調劑口味,等到喫飽喝足了就去外面逛,一個人揹着雙肩包,走遍英國的大小景點,遇到自己喜歡的景色,就支起畫架,一個人安靜的畫一整天。

    在這樣愜意的環境下,對陸厲焱的怨念也好傷心也好憤慨也好,統統都漸漸淡化了,時間和距離是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

    而任穎在英國第一天出來見到的那個男人,最近幾天卻也沒有遇到了。

    平心而論,那是任穎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連陸厲焱也要退避其後,當然,不是說陸厲焱不如他,只是陸厲焱的氣質實在太過於生人勿進,也就直接導致了許多人都不敢對陸厲焱怎麼樣,連非分之想都不敢有。

    但是許楠就不一樣了,他說話風趣幽默,帶人溫和有禮尤其是對待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對於倫敦的風土人情都十分的瞭解,甚至於可以充當一個導遊的角色,爲任穎介紹倫敦很多不爲人知的好地方。

    哪怕任穎只跟他見過區區兩面,更是隻相處過一天,也覺得許楠是個相處起來讓人很舒服的男人。

    不過自從任穎跟許楠分別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任穎卻沒再見過許楠。

    只是一個兩面之緣的男人,任穎還沒到念念不忘的地步,只是在看到眼前十分符合心意的景緻的時候,還算感激的想起了推薦她這個地點的人。

    “看來我們之間是真的有緣分啊,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我們不僅坐了同一班飛機,而且在倫敦遇見了這麼多次,真的很巧啊。”任穎的腦海中剛閃過許楠的身影時,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任穎猛地轉頭,果不其然,又是許楠。

    “真的很巧啊,我都懷疑你是在故意等我了。”任穎半開玩笑的對許楠說道。

    這種話聽起來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但是任穎說的坦坦蕩蕩,神色之間不見一點遮掩,這樣的態度讓許楠的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欣賞。

    許楠也不吝嗇於自己的誇讚,對任穎笑吟吟的說道:“等待一位美麗的小姐,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只可惜我近來有些瑣事,沒能在每個地點等你。”

    任穎問的大大方方,許楠也回的風輕雲淡,這樣的兩個人如果不能成爲朋友,那必然是看不過眼的死敵,不過很幸運,現在看來,兩人成爲朋友的可能要大的多。

    “噗,沒有你,有你推薦的景色,也十分不錯了。”在異國他鄉,能聽見的全是各式各樣的英語,饒是任穎在外面留過四年學,已經對這種環境極其熟悉了,但在心裏還是會下意識的對說漢語的人產生親近。

    不過古堡中的管家,斯科特的漢語說的也十分流利,只是他自矜身份,很少用漢語跟任穎交流,而且同

    樣是漢語,斯科特說出來,總是沒有許楠這種同樣是黑髮黑眼的漢人說起來有韻味。

    所以任穎對跟許楠交流不僅沒有一點排斥,相反,還十分喜歡跟許楠聊天。

    這個男人不僅風度翩翩語言有趣,而且格外的言之有物,總不會讓人覺得無聊就是了。

    許楠看了一眼任穎的畫,隨即禮貌性的對任穎表示了一下歉意,接着很感興趣的問道:“你很喜歡畫畫兩次見你,你都在畫畫。”

    任穎想了想,沒有避諱這個問題,反倒是用一種近乎追憶的口氣感嘆道:“是啊,可惜我沒什麼天賦,只會畫素描,我是覺得,相機留下的影響太真實,反而缺少了缺少了某種情調,不過我一個學商科的人,讓你見笑了。”

    許楠笑了一下,他笑起來的聲音很輕,彷彿清風拂過水麪留下的波紋一樣,看似了無痕跡,但實則觸的人心頭一癢。

    “不會啊,我覺得你很厲害的了,能在非專業的情況下畫成這樣,已經是很有天賦了,你當時不去學藝術,才叫人惋惜。”

    許楠的話依舊是那種輕飄飄的調子,卻透着叫人信服的感覺,這點跟陸厲焱完全是大相徑庭,陸厲焱是那種說話擲地有聲的人,只要他在,他說可以,那就可以。

    任穎聽了許楠的話,不好意思的擡手摸了摸鼻子,只是她卻忘記了自己的手上蹭上了鉛筆灰,一點兒當然沒什麼大礙,只是隨着任穎的動作,這點鉛筆灰蹭到了任穎的臉上。

    但是任穎本人卻毫無所覺,嘆了口氣:“你不用哄我了,我自己什麼水準,自己知道的。”

    許楠卻很認真:“我這個人,要麼不說話,要麼只說實話。任穎,我是真的很欣賞你的畫。”

    “那這幅送你了”任穎難得被人誇這麼一次,斯科特見過太多在古堡裏揮毫潑墨的才子,即使沒什麼靈氣,能進這個古堡也是有一定水準的,相比之下,任穎的這點就完全拿不上臺面兒了,即使斯科特誇獎她,八成也是衝着譚笑笑的面子去的。

    所以能得到許楠的誇獎,哪怕知道許楠說的可能也是什麼客氣話,也足夠任穎開心了。

    這幅畫任穎畫的是教堂一角,光從十字架背後落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光斑與大片的陰影,虔誠的教徒跪在地上,跪在上帝的面前,虔誠的懺悔着。

    部分實景,部分想象,交錯到一起,讓這幅畫變得格外有張力,哪怕只是一張素描,也難掩其中的靈氣。

    許楠用欣賞的眼光看了這幅畫一會兒,然後笑着婉拒了任穎:“不用了,你能把這幅畫畫成這樣,用了很大的心血吧。”

    任穎不好意思的,磨磨蹭蹭的點了點頭。

    許楠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然後攤開手,一副調侃的語氣:“君子不奪人所愛,我當然不能要你的畫,不過你願意的話,可以爲我畫一張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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