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焱看着周衡之收起他的那個小鈴鐺,或許是因爲平常催眠之後,或多或少都會拿着紙筆記錄點東西,但現在沒有紙筆的緣故,周衡之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陸厲焱剛剛對他的威脅。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周衡之的專業素養,他的聲音放得很柔和,很平緩,任何人聽了,都不會生起敵意:“你看見了什麼”

    這是催眠最基本的問題了,一般來說都不會引起被催眠者的強烈反彈,不過,有強烈心理陰影的人可能不太能行。

    但是很明顯,喬菲雅前兩天經歷的,並不算是強烈的心理陰影。

    喬菲雅的聲音有些輕,但足夠在場清醒的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了:“牀,很大的牀,厲焱哥在上面睡着,好看。”

    陸厲焱的臉色飛快的閃過一絲尷尬,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喬菲雅說什麼都離不開他,所以陸厲焱根本不能阻止,只能繼續尷尬着聽下去。

    周衡之飛快的看了一眼陸厲焱,眼裏的情緒有些叫人分辨不清:“那你在想什麼”

    “藥,爲什麼不是春藥,如果是的話,厲焱哥就真的是我的了。”喬菲雅的嘴脣上塗着粉嫩嫩的顏色,看上去就嬌軟無比,只是眼下這張看上去還帶着些許天真意味的脣裏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的動聽了,陸厲焱的臉都綠了。

    周衡之眼底幸災樂禍的意味更強了,繼續輕聲問道:“那,你做了什麼呢”

    “我,我親了厲焱哥。厲焱哥的身上,全都是我弄的。”喬菲雅的聲音裏顯出一絲歡愉,在催眠的時候,理智施加的任何束縛都會被去掉,所以反映出來的就是被催眠的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陸厲焱實在是沒有在別人面前袒露隱私的愛好,只是苦於只有周衡之能這麼做,才勉強容忍了,只是這筆賬又被陸厲焱記到了喬菲雅的頭上。

    喬菲雅卻並不知道外界的一切,還在繼續說着:“厲焱哥睡死了,什麼破藥,居然連勃起都做不到,我要去找他們。”

    陸厲焱顧不上去羞惱喬菲雅的話,他跟周衡之都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件事,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繼續問道:“他們是誰。”

    本以爲喬菲雅在催眠中會全都說出來,但喬菲雅卻說:“他們就是他們啊,這有什麼”

    陸厲焱示意周衡之繼續逼問下去,但是周衡之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喬菲雅現在的狀況的確不算太好,如果周衡之繼續逼問這一點,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輕者從催眠中掙扎出來,重則精神崩潰。

    所以周衡之沒有理會陸厲焱的逼問,只是繼續往下問:“你最愛的男人,對你做了什麼嗎”

    這話問的很巧妙,喬菲雅的神色變化了一下,很是掙扎的答道:“沒有,厲焱哥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一直昏迷。”

    陸厲焱的臉色終於放了下來,他實在是記不得那一段的記憶,如果喬菲雅一口咬定是他做了什麼,那陸厲焱也沒有強

    有力的證據來反駁,只是直覺自己沒有。

    萬一這件事兒被栽實了,就算以後任穎回來,陸厲焱也沒有臉再去見她了。

    周衡之勉強忍住了自己的笑,繼續問下去:“那,誰對你做什麼了”

    這句話問出口之後,喬菲雅臉上的掙扎之色更加厲害了,在醒與不醒的邊緣徘徊着。周衡之見勢不妙,搖起了自己的鈴鐺。

    那鈴鐺的聲音格外清脆,卻一點點的把喬菲雅臉上的掙扎之色鎮壓了下去,重新變回那種平和的狀態。

    良久之後,喬菲雅才慢吞吞的說道:“牛郎,我隨意找的。”

    這個回答讓周衡之跟陸厲焱的臉都綠了。

    陸厲焱是氣的,氣自己險些爲一個牛郎背了鍋,而周衡之純粹是震驚的,他在國外也好回國也好,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爲了留下別人,故意找人嫁禍。

    周衡之有些震驚的想,難道自己去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就跟國內的環境脫節了嗎

    陸厲焱已經不想再停下去了,對他來說,知道自己沒有碰喬菲雅就已經足夠了,所以他對周衡之打了個手勢,讓他喚醒喬菲雅。

    周衡之憤憤不平的搖着手裏的鈴鐺,心說難道自己是個打工仔嗎讓你呼來喝去。因爲心裏帶着氣,所以那鈴鐺搖晃的就越發兇殘,叮鈴鈴的,很快就喚醒了喬菲雅。

    喬菲雅是記不住自己被催眠之後發生了什麼的,甚至於她都不會覺得自己被催眠了,只是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陸厲焱,又小聲問周衡之:“我,我有沒有放鬆爲什麼厲焱哥的表情這麼難看”

    周衡之很是憐憫的看了一眼陸厲焱,旋即對喬菲雅溫聲安撫道:“沒什麼,你做的很好,陸總只是覺得你受委屈了,所以臉色纔不好。”

    如果不是陸厲焱常年在商場上打轉兒,習慣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顛倒黑白都算是家常便飯,眼下就要對周衡之痛罵出聲了。

    什麼叫覺得她受委屈陸厲焱覺得自己纔是真的受委屈了,就因爲這種破事兒讓任穎辭職出國。

    陸厲焱越想越氣,不僅是氣喬菲雅,還覺得任穎對他沒有一點最基本的信任,壓根兒不覺得兩個人會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想到這裏,陸厲焱的臉色就更差了。

    周衡之警告性的看了陸厲焱一眼,繼續對喬菲雅說道:“好了,你要好好休息,修身養性,平心靜氣,能做到嗎”

    喬菲雅又自以爲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陸厲焱,才小聲答道:“可以的,那個,你要走了嗎”

    就算喬菲雅這麼問,眼神還是不自覺向陸厲焱那邊飄過去,一看就是藉着詢問周衡之的名頭去試探陸厲焱。

    陸厲焱陰沉着臉,不置一詞。

    不過這樣總比出口傷人好的多,所以周衡之還能勉強安撫的下喬菲雅:“是呀,之前陸總三天沒去上班,工作太忙了,等忙過這一段兒,再來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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