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外的肌膚感到些許寒意,她神色錯愕低下頭,潔白抹胸婚紗如夢如幻,魚尾裙長長拖在地上,白熾刺眼燈光讓她晃了眼,無數只刷子在她臉上細細塗抹,連頭髮,也都沒有放過。

    她腦袋混沌,失了聲,任由她們繼續塗塗抹着,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鍾後,

    “任小姐,陸先生在飛機外面等着您。”

    這些,都是他準備的嗎。

    他想要幹什麼。

    明明答案呼之欲出。

    任穎卻有些不敢相信,心臟噗通,噗通激烈跳動着,就像是水手,有力錘擊敲擊在鼓面上,一下,又一下,震的她雙耳失聰,喉嚨裏像是被堵了團東西,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抱起裙襬,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機艙口的風吹得猛烈,捲髮在空中千絲萬縷追隨白紗飛揚着,纖細手指因爲用力骨節而蔥白,眸間滾動翻涌着的,是細碎的波浪,在這片大海中,掀起一片片驚濤駭浪。

    視線,緊鎖着的,是站在草坪上手捧白玫瑰的男人。

    長身玉立,清風俊朗。

    米白色西裝很適合他的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這個顏色很適合他,淺色溫柔,褪去了他幾分陰戾疏冷,深邃輪廓被風輕撫而過,脣角彎起淺淺微笑,是那般矜貴迷人。

    這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英雄。

    男人走了過來,凝笑朝她伸出了手,像是罌粟,茫茫一片,爭先多後盛開,綻放,絲絲縷縷,編織出一層密密麻麻的網,撲面而來,整個世界搖搖晃晃,皮肉深深陷了下去,每一處的血液都在叫囂沸騰,渴望而又迷戀。

    眼眶漲澀,被風吹得發紅,男人掌心溫熱,掌心紋路重合相交疊,薄薄層繭卻帶給她前所未有過的安全感。

    “陸厲焱,我不是在做夢吧。”

    夢中無數百轉千回攜手相擁,在這刻,比夢更像是夢。

    他含笑捏了下女人掌心,爲了這刻,是準備了有多久,期待多久,連他自己,也都忘記了。

    “我的傻老婆。”

    禮堂鐘聲響起,進行曲伴隨鐘聲響起,紅毯長長的似乎走不到盡頭,陸厲焱爲她蓋上白紗,視線透過細密網格,白鴿整齊站在一排鐵桿上,歐式建築風屹立在青草地上,還夾帶着無數桌席宴,乳白色桌布垂落在空中,與桌上酒紅液體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在美國的加州。

    祝福聲,鼓掌聲,悅禮聲,每一個拍子,每一個音調,都讓她鼻尖酸澀,直逼淚腺。

    “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任穎哽咽。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也怪不得,他最近無時無刻不在打電話着。

    原來....

    是在籌謀這些。

    “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每一次的驚喜,都震撼着她的心臟,鋪天蓋地,無數遁逃。

    他略微揚眉,從兩側賓客掠過,這場世紀夢話般的婚禮,不知羨煞

    了多少人。

    “婚禮這一生只有一次,不留給陸太太一個最難忘的,我覺得會愧疚的。”

    璀璨斑斕水晶燈折射出五光十色,打落在任穎臉上,微微晃動,搖曳出另一種清純嫵媚,動人心扉,她那一笑,徹底融化了他的心。

    “陸先生的驚喜太多,花樣想法百出,讓我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哪怕未來有一天,你倦了,厭了,不願意在帶給我喜了,哪怕是驚,我也都想你只留給我一個人。”

    她的世界太小,小到只能容納的下陸厲焱一個人。

    陸厲焱望着她,眸間泛起點點漣漪,他怎捨得,後半生在帶給她驚,只恨不得挖空所有心思,讓她笑顏盛開。

    “陸太太放心,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一輩子,我的所有,都早已被打上了陸太太你的標籤,除了你,任何人動不得,也染指不得。”

    她笑彎了眼睛,泛着水光,

    “那我可是記住了,到時候,你要是敢騙了我,我讓你這一輩子,都活在我的陰影中,連死也都不能解脫,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求之不得。”

    “.....”

    他笑聲清朗,衣冠俊秀,即使被人羣所簇擁着,也是那般奪目耀眼,旁邊賓客嬉笑打鬧着,“新娘子怎麼還不過來碰酒喝,在過上一會,老公可就要喝醉了。”

    緊接傳來道爽朗笑,“哈哈哈,老陸硬氣,看到阿穎,就算被灌得五迷三道,也能夠硬的起來,別看咱們老陸瘦,可這身子板,可一點也不虛。”

    幾人開起了葷腔,可卻一點兒都不令人討厭。

    她端着杯酒,笑眯眯走了過來,戲謔的說,“我這一會兒不在的功夫,你們可就編排起我老公來了,我可是個小心眼的,都可在心裏記着呢。”

    傅欽發出淺淺笑聲,“阿穎果然是嫁人了,你們看,這就護起短了。”

    衆人鬨堂大笑,她倒也沒不好意思,笑盈盈挽着自家男人胳膊,含笑說道,

    “怎麼,我護男人,你們有誰都不服氣嗎”

    “服氣,服氣。”

    這場婚禮連帶着陸澤的百日宴,也都一起給辦了,喜上加喜,不管是他們兩個人的共同朋友還是親戚,只要沾染連裙帶關係的,幾乎半個a市的權貴攜帶着太太過來了。

    當然,除了任家。

    陸澤被各個人輪流抱來抱起,懵懂的大眼睛無知看着周圍一切,說起來,陸澤還出了一件怪事,被女人抱着的時候安安靜靜,不哭不也不鬧,那模樣,可人憐愛。

    不管是結了婚的,還是沒有結婚的,心中的母愛,全被激起了起來。

    可,唯一奇怪的是,被女人抱就好好的,可被男人那麼一碰,就嗷嗷嗷的啼哭起來,任憑誰哄都不行。

    富商和官員們怕惹了陸厲焱生氣,都使了勁渾身解數賣力的討好着,一個勁的給孩子襁褓裏塞紅包,說是心意。晚上回去的時候任穎點了點,被驚的瞠目結舌,金額加在一起,買一頓a市中心的大廈,都綽綽有餘。。

    她看着嬰兒房睡着了的陸澤長嘆了口氣,小澤的五官被先前長的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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