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和鼻子都隱隱可以從中看到陸厲焱的影子。

    “小小年紀就這個樣子,不知道你,長大之後,又要去禍害多少的姑娘。”

    陸厲焱站在身旁悶笑出聲,“我怎麼感覺陸太太有一股指桑罵槐的感覺呢。”

    任穎輕哼聲,“陸先生都把我騙回和你結婚了,怎麼,這纔剛結婚,我連說說,都不成了”

    他按住女人肩膀,無奈笑,“成,成,陸太太想怎麼樣,我都沒有意見。”

    “這還差不多,”她頓了下,又道,“走吧,咱們出去吧,否則,又把這位小祖宗給吵醒,咱們今晚就別想睡了。”

    男人嗯了一聲,貼心關上房門,任穎邊走邊問說,

    “爸和媽都安置好了嗎、”

    “嗯,也在酒店裏。”

    她睨了一眼,略帶着不滿,“怪不得我昨天晚上死活都打不通他們的電話,原來你一遭就謀劃好了,敢情昨天晚上,他們是在坐飛機往過來趕啊,你們所有人都知道,都壞。”

    陸厲焱瞳仁瀉出笑意,細碎的紋路在燈光下顯得氤氳層朦朧,泛起漣漪,兩個人無一都不在笑着,他不語,牽着她的手,長腿踢開隔間的房門,那是他們今晚的婚房。

    奢華水晶燈在天花板上五光十色,氤氳打落在她臉上,她躺在牀上,聞到陣陣清香,牀下是層層玫瑰海洋花瓣,婚紗裙襬鋪滿了整張牀,像是在水中暈開的白紙,層層疊疊,飄飄蕩蕩。

    浮浮蕩蕩的一層白紗在他指尖輕點掉落,尚好如羊脂玉般皮膚暴露在他的視野中,深邃的黑眸染起了火團。在旅行的這段日子裏,尤其是在後面臨近結婚時,陸厲焱用工作太忙太累爲理由,特意剋制自己不去碰她。

    他是個血性方剛的正常男人,這麼多苦行僧的日子裏,無時無刻,都不想念懷中女人那滋味。

    燈光在他的調節逐漸暗了下來,朦朦朧朧,迷迷糊糊仰望他,情不自禁圈緊了他的腰,耳鬢廝磨間,聽到她的柔聲細語。

    “老婆。”

    是從未有過的好聽。

    如江南剛下的毛毛細雨,給這所城市蒙上層薄薄的雲霧,三月河畔,籠罩在這層奇異美中,他到底是誰,是從哪條長街踏風而來,怎麼會讓她這麼神魂牽繞,繾綣癡迷。

    他灼熱的脣,從她的眉心滑落,落在鎖骨,燙在肚臍,細細描摹她凝脂雪白每一處,轉成溫熱,像是帶着火,點燃血肉中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的皮膚,蜷縮着每一根腳趾。

    她身上的體香因爲情動而顯得愈加迷離,媚眼如絲,嫵媚妖嬈,魅惑的香氣千絲萬縷縈繞聚集在一起往他鼻下鑽,像是招魂幡,讓他戀戀不捨,留戀不捨。

    這樣的溫柔鄉,讓他甘願放棄那江山。

    在美國又呆了幾天之後,夫婦二人才回了x國,他們剛牽着手出了機場,迎面而來,就是蜂擁而上的無數記者和狗仔,拿着合同和攝影機,都想得到二人的採訪。

    他們這才發現,滿大街小巷的新聞報告,版面插畫都是他

    們二人在美國那場盛世婚禮。

    “陸先生,任小姐,聽說你們這次出國,明則旅遊,暗則連婚紗到都拍好了,甚至連婚禮也都在美國加州辦了,對於此傳聞,是真是假,您和了陸太太能夠做一個正面的迴應嗎”

    陸厲焱板着張臉,渾身氣場凜冽,那雙眼,散發出的寒光,更是讓人心驚膽顫。任穎以爲他有些不願回答。正準備打個圓場,找個理由藉口矇混過去,但

    “事實是屬實的,我和任穎小姐現在的確已經成爲合法的夫妻,”頓了下,“還有,以後你們要改口,得要叫陸太太了。”

    他攬着她的肩膀,望着她眼波漾起笑意,如三月輕撫而過的風,足以溺死一切柔情。

    他栽了,栽的徹徹底底,這是他永遠度不過的美人劫,跨不過的溫柔鄉。

    回國的消息被大肆傳播傳揚,結婚的大風,立馬吹進任海東的耳朵裏,任穎回到陸家沒多久,就接到一個電話。

    “你有什麼事”她面色發寒。

    “小穎啊,我聽說你結婚了,好說歹說我也是你的父親,你這孩子,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呢。”他語氣關切,任穎沒有說話,只靜靜聽着。

    “小穎,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心結,可是,再怎麼樣,我們始終都血濃於水,是一家人。”他嘆了口氣,語氣帶着幾分時過境遷,無奈世事。

    “這些年,你母親的事,在我心裏面始終是一個疙瘩,又加上生意比較忙,對你的關心,是不夠,等到再想要去彌補的時候,卻發現,一晃眼,你都已經結婚了,連孩子,也都兩個了。”

    他很誠懇,態度也放的很低。

    夕陽透過斑斑駁駁的窗紗,匯聚召集在她邊臉上,瞳孔平靜不起絲毫波瀾,冷冷的,拿着電話的手一轉身,直匿在牆角,遮住了所有。

    “只可惜,最遺憾的是,你母親沒有參與你的婚禮。”

    傅婉的後半生,是依靠任穎而活。

    她笑了笑,瞳仁流瀉出無數種異樣情緒,匯織混雜,

    “所以呢”

    那端長嘆了口氣,“小穎,有時間的話,帶着孩子回來上一趟吧,”

    “任先生你是忘了嗎,我可是被你親手逐出家門的逆女。”

    有些傷痕,是永遠無法被撫平。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這孩子,性格這麼怎麼執拗呢。”

    她坐在椅子上,吹了吹指甲,“所以,你今天是來想我求和的嗎”

    “小穎,什麼求和不求和的,話別說的這麼難聽,父女之間哪裏有隔夜的仇,你現在也都成人母了,總不想,孩子以後連一個外公都沒有吧。”

    “好啊,”任穎輕笑出了聲,“前幾天是我的婚禮加我兒子的百歲宴,和外公要個紅包,不過分吧。”

    那端沉默一秒,“他們都是你的孩子,你又是我的女兒,給他們包紅包,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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