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對於任雪琪來說,無疑是激動和開心着的。

    畢竟,多年的宿敵就要死了,而且還是死在她的手上,怎麼能不興奮。

    她從包裏面熟稔掏出了包粉末,在錫箔紙上燒了起來,冰冷的針管注滿了液體,任雪琪眼中是噙滿毒意的笑容,瀲瀲灩灩,綻開在黃泉路畔。

    “這個啊,可是我從美國那邊特意帶過來的好東西,市面上純度最高的毒品,保管是最舒服的一種死法,”莞爾一笑,又道,“你放心,這款產品啊,我已經找鄭青青試驗過了,只需要三分鐘,心臟絕對可以停止跳動。”

    任雪琪臉上那抹冷厲陰寒的笑意,直刺入她的眼,讓任穎的心,不由自主一顫。

    因爲她知道,任雪琪是真的想讓她死。

    不帶絲毫的作假,和恐嚇。

    “怎麼,怕了”任雪琪陰森森的聲音響徹在耳畔,如柔軟蠕動的蚯蚓,在立滿寒毛皮膚上,爬啊爬。

    可她會爲此心軟嗎答案顯然是不會的。

    比起臨死前沒骨氣求饒討活,她寧願硬氣上一把,不被嘲笑,哪怕她是個女人,也想鐵骨錚錚。

    只是

    就這樣死去,是真的難以讓人甘心。

    她的老公,她的女兒兒子,她的家庭,她的親人,她的友人,她的事業...

    那些好不容易纔組建起來的,怎麼捨得就這樣放棄掉。

    直到這一刻,任穎才發現,她所擁有的,竟然是那麼多,至少,她是幸福着的。

    “任雪琪,你真可悲。”

    面前女人面上浮起錯愕,緊接又浮起些許怒意,“我有錢有權,不愁喫穿,想要的唾手可得,站在高處頂點,俯視老百姓爲生計所擔憂奔波,可悲,這個詞語,永遠也輪不到我的身上。”

    “是,”任穎沒有否認,因爲這本來就是事實,“柴米醬醋鹽茶,你如今家財萬貫,自然是可以不用爲了這些而擔憂,可是,你坐擁這些”

    “有一個不圖財產,肯拋去性命,真心愛你的男人嗎”

    “有一個讓人心軟,花光一切的孩子嗎”

    “有一個只爲你徹夜留燈,溫暖馨香的家庭嗎”

    “任雪琪,承認吧,你就是一個最可悲的人。”

    被名利所矇蔽遮住雙眼,一路追逐頂峯到達金字塔的位置,其實會失去很多的東西。

    羞惱,憤怒,交織相疊在一起,迎來海浪翻涌最猛烈的浪花海嘯,血液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和沸騰的。

    細長的眸間迸射出幾抹寒意,冷如冰窖。

    任雪琪動作依舊賞心悅目,慢慢悠悠丟掉了那層用過的錫箔紙,朝任穎的方向走了過來,尖銳的針尖閃過絲銀光,陰惻惻笑着,

    “本來,我還想在多餘和你聊上一陣,既然你這麼着急上路,那我也就只好滿足你這個願望了。”

    止血帶扎住胳膊,青筋暴起,針頭準確無誤的刺了進去,任穎的瞳孔猛的一縮,心,全涼了下去,腦袋裏渾渾沉沉。

    那扇門,始終是緊閉着的。

    沒有,帶給她絲毫的希望。

    “呵呵,別期盼陸厲焱會來救你,別忘了,那安眠藥,還是你親手下給他的。”

    絕望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任雪琪的眼線,究竟安插了多少。

    她後悔嗎

    能夠用她的命,換會孩子,她想,是不後悔的。

    只是,心裏始終掛念和放不下,某個男人。

    “任雪琪,你這麼猖狂,就不怕嗎”

    不怕社會的指責,法律的制裁,老天爺的懲罰。

    女人像是更大聲迴盪在她耳畔,像是奪命而來,“任穎啊任穎,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死了之後,醫生只能檢查出是心臟麻痹,根本不會查到任何的死因,這裏又沒有監控,我在把你從這裏推下去,那羣沒用的警察只能檢查出你是自殺”

    “有誰,會無緣無故的會將這罪名,安插到a市現在最得勢人的身上呢”

    她的笑聲,更加得意,更加猖獗,笑出了這普天之下所有的醜惡,黑暗,陋習。

    讓人恨得牙根都癢癢,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屈服。

    時間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往過去走着,明明那液體才注入了十分之二,而任穎卻感覺,像是經過了整個世紀一般,那麼漫長而又煎熬。

    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重,難道,她今天這一劫,是真的躲不過去了嗎。

    “砰”得一聲,突然間所有的聲音霎然停止在了這一刻。

    任雪琪推針管的手指一僵,蹙緊眉頭看着身後,瞳孔放大,還沒來得及又別的什麼反應,忽直覺後背一痛。

    風雲突變,原本旭日蒸發的初日,突然從遠方吹過來陣烏雲,半路遮擋和掩蓋掉了所有金黃色的光芒,陰霾滿步。

    任穎意識朦朧,針管還卡在胳膊上,朦朧朝那個方向望去。

    烏泱泱一片黑影,摻和在這場亂鬥當中,讓人分不清誰是誰,濃濃肅殺氣息在空中滿步,緊張瀰漫在整個空氣中,男人穿着黑色長靴,踩過腳下屍體,

    踏着寒風,踏着颯爽,從希望中走來。

    任雪琪看着來人,眼神中是濃濃強烈的殺意,差點沒咬碎滿口銀牙,

    “陸厲焱”

    先機已失,想要在從這困境中反身,雖然很渺茫,可卻並沒有這個機會,她眼神蟒跳躍閃爍,吐露鋒芒點點。

    任穎強撐着最後一絲神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胳膊上的針管拔下扔在地上,又勒緊胳膊上的止血帶。雖然只注射了一點點,但藥勁卻是很猛,帶給她的眩暈感,根本是無法可香菸相提並論的。

    任穎虛弱站在原地,望着朝她而來的陸厲焱,他就像是個英雄,像是個將軍,只屬於她一個人,過關斬將,所向披靡。

    來救她,來接她。

    帶着希望,帶着光。

    一步,又一步,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任穎的心,是雀躍的,高興的,開心的。

    厲焱兩個字還沒有叫出口,突然看到他臉色大變

    銀質鋒利的匕首,突然悄無生息抵在了她咽喉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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